255 考驗
「嗯,準備一下,我們就下去吧。」她說完就看向了未曾破曉的海平線。
「哦好,這個,我想我還是先回去跟她們說一下,然後再跟你下去,怎麼樣?」我的冷汗又出來了。
不過我要是一去,就不可能再回來了,我或許會自己下去,瞎晃悠一圈也比和碧斯在一起的強。她是兩大部落,包括所有新人類都敬畏的存在,萬一我跟她真的發生了什麼,那麼所產生的影響,絕對超乎我的想像。
「不用了,剛才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女人,她們已經知道你要和我下去幾天,而且我也讓龍好好守着這裏了。」碧斯雲淡風輕地道。
聽完碧斯說的,我整顆心隨之一沉,心想這可要完了。
「我......」
「守護神都下去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走吧。」
我正想找點什麼借口,誰知卻讓碧斯一句話堵死了,而在她說完以後,就徑直跳了下去。
緊張,惶恐,焦慮,煩躁......此時我的心情,用日了狗也形容不了其中的萬一。
讓我更加為之不安的是,我竟然還湧上了隱隱的期待和激動。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事實已是不可扭轉,我是鐵定要陪着碧斯下去了,不過我希望,千萬不要發生什麼,千萬千萬!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惶恐,也許是顧及到了碧斯的地位;也許是年齡的差距擺在這裏,一千多歲,誰都清楚這並不適合;也許她是上一位神山勇士的女人;也許以上所想的,種種皆有。
隨着巫老恢復了青春,對她的稱謂也轉變成了碧斯,然而這並沒過上多久,我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對我的態度,已經截然不同。
她正有意無意地對我曖昧,像是在暗示着什麼,也像是想要通過我,來會議起某些過去,但不管怎麼樣,我是怕了。我怕一個剎不住車,就會鬧出事。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我竟然發現,自從她恢復年輕那時起,我對她根本就沒有半分的抵抗能力,要不然我也不會如此糾結。
男人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征服欲,很有可能就是這種心理在作怪,讓我在做賊心虛之餘,又控制不住自己。
試着想想,多麼不簡單的一個女人啊,要是真的和她發生了點什麼,還有比這更有成就感的事?而且還是逆生長的,有着一千多年閱歷的,如今卻變成了一位豆蔻年華的女人!
這對每一個男人來說,或許都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我沉默不語地跟在碧斯身後,一直走下了死火山,她步行的速度就開始慢了下來。我的心臟怦怦亂跳,也隨之放慢了腳步,我正試着努力地去維持這個距離。
然而,碧斯很快就停了下來了,她在等我。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要完了!我絕望地想道。
不過碧斯似乎也考慮到了我的尷尬,等我差不多走近,她就又往前走了出去。
我的警覺性並沒因此而降低,實際上當我一進入叢林,我就發出了超聲波,然而沒過兩秒鐘,我就得到了回應。
這回應不是碧斯的,而且還相當隱秘,這讓我感到無比震驚。
「這是守護神給你的回應,不是水猿人的。」碧斯淡淡地說道。
「守護神?這不可能!」我當即反駁。
因為每一頭守護神我都熟悉無比,包括它們的交流特徵,況且在我下神山之前,碧斯已經分派出去了所有的守護神,它們應該是兩三頭一組,呈輻射狀前行的,這也就是說,未來一兩天內能碰到的幾率微乎其微,更別說是我剛下死火山。
「我說的是,新的守護神......你認為我們兩大部落的守護神,都是怎麼來的?」碧斯頓了頓,隨即就自問自答的道:「它們都是被擊敗以後,才慢慢地做起了朋友,所以這是你的機會。」
我的情緒,也讓碧斯這番話弄得振奮起來。
原來守護神是這麼來的!
「我們走自己的,它要是對我們感興趣,就會跟上來了。」
誰知碧斯話音剛落,前方就出現了五頭野獸,它們的體征挺像鬣狗,不過皮毛呈淺褐色,它們正朝我和碧斯低吼著,口涎正從獠牙的空隙中緩緩滴下。
我皺了皺眉,卻沒把它們放在心上,因為現在的我能很輕鬆解決,但要是一擁而上,我就招架不住了。
正想着走上去將它們處理了,碧斯卻在這時開口說道:「讓我來吧,很久都沒動過手了,怎麼說我也是一名坦泰戰士。」
我吃驚地轉頭一看,努了努嘴,最終還是默認了她的請求,我沒理由去拒絕。因為碧斯的確是一名坦泰戰士,而我也相信,她有這個實力,而且她的心情我也能了解一二,重新充滿了活力,當然要好好大顯身手了。
碧斯從黑袍里掏出了一根骨刺,就閑庭信步地走了上去,而我的興緻,也提了起來。她那根骨刺很長,起碼有四十公分,也不知是用什麼骨頭打磨成的。
並不像擂台比賽那麼多花俏,生死搏鬥,講究的是如何更利落,更有效率地殺死對方,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反正我的觀點就這麼直接。
打個比方,用骨刺的話,當然是朝着脖子,眼睛,心臟那些要害部位捅了,可是說的簡單,沒經過大量的訓練,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這包括了條件反射,時機把握,和豐富的戰鬥經驗。
我想碧斯在很多年前,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坦泰戰士,因此我想看看她的戰鬥技巧。
雖然我早有準備,但是碧斯的身手,還是大大超乎了我的預料。
五頭野獸一看只有碧斯一人上前,它們就分散開來,然後就將碧斯呈包圍狀圍攏。
而碧斯也稍微俯下了身體,此時的她,正處於蓄力待發的狀態。
陡然,五頭野獸不約而同地朝着碧斯撲了過去,也就是在同一時刻,我也屏住了呼吸。要是讓我與碧斯互換角色,我一定會鎮定無比,可是讓我在一邊看着就不同了,整顆心都在這時懸了起來。
碧斯也朝着一頭野獸撲了過去,快得讓我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下,陡然就俯身反手,由下而上地捅穿了那頭野獸的大腦。
接着她一個旋身,左手箍住了另一頭野獸的脖子,持着骨刺的右手,也迅速地朝着野獸的眼睛捅了兩下。我依靠敏銳的聽力,能聽得出來,碧斯這是直接戳碎了它的頸椎骨。
第三頭野獸,也隨之而至,正當我認為碧斯再也躲不過去的時候,她猛一蹲身,其後呈四十五度角雙腳一彈,骨刺就準確無誤地刺入了它的心臟。
我還未曾來得及幫她鬆一口氣,第四第五頭野獸,也不分先後地,一前一後的撲了上來!
「小心啊!」我驚駭地大喊。
碧斯在此時,是雙膝着地的狀態,而不用一秒鐘,這兩頭野獸就要啃上她的腦袋了!
哪怕是之後能痊癒,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要是被啃斷了腦袋或者是啃爛了,難道還要我拿針線縫上去?新人類是很強悍,卻也會死的!
然而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碧斯猛然往後一仰,骨刺掠過一個弧度,從她身後那頭野獸的胸部和脖子交界的位置刺了進去,而她前方那頭野獸失去了下口的對象,身在半空又改變不了方向,所以這倆就撞在了一起。
碧斯順勢一滾就滾了出去幾米遠,而剩下的那頭野獸,正迷糊地晃着頭。
它似乎還弄不清楚什麼狀況,在清醒了些許以後,就大吼一聲又撲了上去。
碧斯只是將骨刺往前一送,就這麼貫穿了它的腦殼。
我震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從開戰到結束,都沒有超過三十秒,碧斯就解決了戰鬥,如果非要讓我總結,我只能說八個字來形容: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等到碧斯站起了身,卻又讓我發現了,她的黑袍,竟然在剛才的那場搏鬥中,沒有留下任何鮮血。
我傻愣愣地抬起腳走了上去,愕然地問道:「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實在是難以想像,這在我的記憶中,只有拍電影那些特效才能辦得到的事,碧斯甚至能做得更好。
「這就是我讓你下來的真正目的,你不要忘記了,當我們出去以後,更新換代意味着什麼。」碧斯低沉地笑了兩聲,又接着說道:「我們已經遠遠超出了舊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所以從現在起......盡你所能去獵殺吧。」
我剛升起的滿腔激動,突然就煙消雲散了,原來碧斯是想讓我達到她這種程度,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為了出去更新換代。
而我也明白,碧斯不是殘忍冷血,她也是從族群的角度去考慮的,如果我沒有外界的記憶,我想對於舊人類,也會是這樣,還猶有過之。
「走吧。」碧斯說完,就走了出去。
我只好再次跟上。
就這麼走了十幾分鐘,附近竟然沒有再出現其他野獸,而我也隱隱感到了不對路。按理來說,此時的天堂島,不管是哪處都有野獸出沒才對,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片的盲區?
「碧斯,等等。」我輕喊了一聲。
「怎麼了?」碧斯停了下來,轉身問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不對勁?」我環顧了四周一眼說道。
「哦?不對勁?你倒是分析分析。」
我楞了一下,因為我明白了,碧斯是在考我。
不過這也沒什麼,我皺着眉頭想了想,說:「這裏一頭野獸也沒有,只有小型動物出現,根據我的推測,很有可能,我們進入了某些掠食野獸的領地,或者是......」
「陷阱。」
我渾身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