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活該

緣起內，大家面色多了幾分疲憊，這幾天因為馮家的事情，他們忙的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宋陽推開大門的時候，趴在吧枱上的金果兒嚇了一跳，偶爾在軍區大院裏見過幾個熟悉的面孔，宋陽就是其中一個。

「你？」

對於金果兒的身份，他們這些小輩都有所耳聞，不過現在他沒有功夫閑聊，也不知道對方會來緣起上班？

「阿滿呢？」

阿滿？

金果兒細想了一下，大概知道他口中的阿滿就是馮圓滿。

「她不在，這個時候應該在家。」

「生病了嗎？」

見他急的滿頭大汗，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什麼關係，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圓滿的爺爺走了，念念給她放假了。」

宋陽渾身一震，「圓滿爺爺走了？」

「車禍離開的，挺突然的，葬禮還是緣起操辦的。」

手扶著一旁的吧枱，宋陽大口喘著粗氣。

短短五天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她聯繫不上自己，該有多麼傷心難過？

「你沒事兒吧？臉色特別難看。」

他一把抓住了金果兒的小手，天知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力氣。「能不能把馮家的地址給我？」

「好，我寫給你，你先坐着歇會兒。」

宋陽擺擺手，喉頭動了動，嗓音已經沙啞。「我着急，麻煩你了。」

拿到了地址后，宋陽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宋家。

想到阿滿的決絕，她又不確定圓滿會不會見自己？

畢竟這麼關鍵的時候，他卻陪在別人的身邊，如果換做是他自己的話，都沒法輕易原諒。

那個時候她該有多害怕，彷徨，無助。

想到這裏，他用力的砸著方向盤。

很遠的地方就看見了第五念，宋陽沒踩住剎車，前機蓋裝在了一旁的大樹上，才停止了飛快的車子。

第五念嚇了一跳，看見駕駛座上的男人，不由得加快了幾步，「宋陽？」拉不開車門的她，只能用力的拍著玻璃，「宋陽，開門。」

宋陽方才頂多是精神恍惚了，現在這麼一撞，倒是恢復了不少理智。

打開車門，目光尋找馮圓滿的身影。

「宋陽，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今日她是來處理後續工作的，拒絕了馮家的支票，馮敬容和凌煙兒兩個非要追出來送送她。

「嫂子。」匆匆的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奔向凌煙兒，直接了當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我要找阿滿。」

第五念站在一旁，心裏嘀咕著，這麼親密的稱呼，難道兩個人交往了？

如果真的交往了，馮家老爺子走了，這麼大的事情宋陽不可能缺席的。

馮敬容絕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狐疑，「你是誰？為什麼找我們家圓滿？」

「你好，我是阿滿的男朋友，我叫宋陽。」

「開什麼玩笑，我妹妹有了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宋陽張了張嘴，雖然他也不知道圓滿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存在，「大哥，你把阿滿叫下來，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馮敬容冷哼了一聲，「少套近乎，我不是你大哥，還有，圓滿走了，不在家。」

「走了？去哪裏了？」此時，他也只能無禮的攔下了馮家大哥。

凌煙兒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陽，低垂眼瞼，看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爺爺下葬那天就走了，全家都沉浸在悲傷之中，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圓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馮敬容看來，妹妹一向活潑乖巧，每次出門都會老老實實的報告，偏偏這一次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甚至還辦停了電話卡，就連煙兒都沒通知。

可見事情有多麼的大條，如今宋陽找來了，說不定就是因為他才走的。

所以，馮敬容能對他好臉色就怪了。

「大哥，我找阿滿有事兒要和她說。」

馮敬容冷笑，「那你就去找她啊，正好我們全家都在找圓滿。」對於宋陽，馮敬容可是半點好臉色都不給。

宋陽只能將求助的目光轉移到凌煙兒的身上，「煙兒，我們回去。」馮敬容的聲音再度出現。

第五念詢問，「馮先生，能否告知圓滿去了哪裏嗎？」

爺爺去世，緣起跑前跑后的，將葬禮辦的風風光光的，所以馮敬容不可能對她態度太差。只能嘆了口氣說道，「第五小姐，我妹妹很少做出格的事情，她若不是受了委屈，是不可能離家的，我只能說她出國了，到底去哪個國家了，請恕我不想說。」

依照第五念有心插手的實力，查出一個人去了哪裏，還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兒。

馮敬容也沒有多加為難，隨後回家去了，倒是沒要求凌煙兒跟着自己走。

第五念看向宋陽，「你和圓滿在交往？」

宋陽點點頭，「嗯。」

「馮家老爺子沒了，你身為圓滿的男朋友，你死哪兒去了？」從馮老爺子咽氣，穿壽衣，裝棺，然後送到殯儀館，圓滿就像是被嚇壞的孩子，連眼淚都沒流，大家只當她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全都忙着追悼會，葬禮的事情。

到最後的下葬，圓滿也沒哭出來，馮家的人嚇壞了，一直哄着她，哪怕哭一聲也好過心裏憋著。

只有凌煙兒明白，圓滿在自責，陷入深深的自責里。

面對嫂子的質問，宋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幾天的去向。

「我不知道，嫂子，如果我知道的話，怎麼可能不來？」這幾天熬夜陪護，透支的身體讓他的腦袋都是亂鬨哄的。

「這個是你的電話嗎？」凌煙兒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出五天前的通話記錄。

一連串熟悉的數字讓他眼眶發酸，艱難的點了點頭，「是我的。」她竟然給自己打了電話，而他竟然沒接到……瞄到了後面的通話時間，他不由得渾身一顫，激動的搶過凌煙兒手裏的電話，點開選項，通話時間二十八秒。

「你接電話了？」

宋陽下意識的反駁，「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接過阿滿的電話。」面對嫂子和凌煙兒的質疑，他摸著褲兜，找出自己的電話，最後一次通話記錄顯示的人並不是凌煙兒的手機，而是顧南。

「我的手機沒有凌煙兒的通話記錄，這是怎麼回事兒？」看着凌煙兒通話記錄的時間，他努力的回想，五天前的上午，他在做什麼？

第五念見他面色沉重，多少知道這件事情里還有隱情。

「宋陽，圓滿不是無緣無故走的，她對爺爺說，她的男朋友長得可好看了，希望爺爺能夠看一看你這個孫女婿。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為圓滿是為了安慰爺爺的，可是今天你來了……我才知道圓滿真的有男朋友。」而她這個最好的朋友卻不知道，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心酸。「爺爺到死，都沒能看見他的孫女婿，我想這可能是圓滿心裏過不去的坎兒。」

宋陽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腦袋嗡嗡的疼，好似有什麼在拉扯着他的神經，疼的他直皺眉頭。彷彿一陣風吹過，就能把他給吹跑了。

他都做了什麼？

只要仔細琢磨，就知道那日接電話的人是誰。

他掉頭便要上車，卻被第五念一把拉了回來，「你開着那輛車，信不信交警馬上給你扣下？」

「嫂子，我必須要查清楚。」

「我和你一起去。」真怕他這個樣子會出什麼事兒。

坐上第五念的車，朝着二十公裏外的警局分局行駛。「宋陽，你為什麼沒有來？」

「我……」

「如果你不說，我是沒法幫你的。」

宋陽微微抬起了頭，然後閉上了眼睛，一顆心泛着絲絲的疼意，開始講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還有那段不堪回首的初戀。

「也就是說，這些天你都陪在你前女友的身邊。」

宋陽默然，將臉埋在雙腿間，兩手交疊支撐著腦袋，眼睛又酸又漲。

第五念騰出一隻手，毫不客氣的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活該！」

－－－－－－題外話－－－－－－

二更五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