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慕玲瓏走了（三更）

「夫人，你口中所說的歸位是什麼意思？」

第五念冷哼了一聲，根本不想做任何解釋，「玄武只給了我們七天的時間，所以，你可以慢慢的考慮。」她實在是太生氣了，就沒見過這麼作的，還專門會挑禍闖，一闖就闖個大的。「我們走，剩下的就讓他們第五家的人自己去想吧！」

依照她的想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第五禾洗乾淨，剁一剁，然後熬成一鍋鮮美的湯給人家玄武送過去。

閔御塵搖頭嘆息，說的就好像她不是第五家人似的。

慕玲瓏回眸看了看第五飛揚，他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擔心，可是見識過了玄武可以召喚那麼多殭屍以後，她就不敢小瞧了玄武這隻神獸，連第五念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她就更沒轍了。

這個時候，她還挺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出了大門，慕玲瓏追上了氣氛踏着洶湧步伐的第五念，「你，你等等我！」

第五念放慢了腳步，「丫頭，我心情不好。」

「我就問兩個問題，問完我就走，肯定不耽誤你別的事情。」

「好，你問，我聽着。」

慕玲瓏深吸了一口氣，「你說你叫第五念，你與第五飛揚可是有什麼關聯？」

第五念抿了抿唇，食指本想重重的戳一戳慕玲瓏的小腦袋，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會心疼，只能輕輕的戳了戳她的頭，「你這丫頭還沒嫁到第五家，這胳膊肘就要往他們家拐？小心你爹知道了，會氣死的。」

「說不定你和第五飛揚根本就是一家。」

第五念沒說話，卻是驀地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娘，你可不可以想想辦法，幫幫第五飛揚，你不覺得他很無辜嗎？」

「那又怎麼樣，在玄武的眼裏，誰也不無辜，最無辜的就是他的孫子，如今只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公平的很。」第五念說罷大步離去了，她不是不想幫第五家，而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幫？

慕玲瓏還想說什麼，卻是被閔御塵攔住了去路，「你與她雖然相隔的時間比較多，卻也應該了解念念的個性，若是真的有辦法，又怎麼會不幫第五飛揚。」

「那皇叔爺可有什麼妥善的法子？」依照飛揚爺爺的態度，是絕對不可能輕易的交出第五禾，那麼夢之玄肯定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而她不希望看見第五飛揚為難，在這一刻她也清楚的認知到，她竟然是如此的渺小，沒能做好他的賢內助。

「沒有，但是我會再想想其他的法子，你回去好好得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所有的事情自然會迎刃而解。」

「我明白。」慕玲瓏落寞的轉過身，想着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助他，就算是搜腸刮肚的想，也沒有一個好的方法。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第五家主自然不可能再隱瞞下去，尤其是昨天夜裏，村子裏又死了人，是如論如何都隱瞞不下去的事實。

也就是差不多半日的功夫，就連隔壁山頭神奈山的人都知道夢之玄得罪了誰，至於到底是如何得罪的夢之玄，第五庄生還是留了一點私心，只說第五禾年少時期，不小心貪玩就得罪了玄武的孫子，後來兩人決鬥之中失手殺了對方，卻是死都沒透露出，他把人家燉湯喝了。

只要第五禾將這家事情曝光了，絕對會被淹沒在別人的口水裏。

本以為，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可是這都日出東升想到繁星點點，萬籟俱寂，他們都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辦法。

翌日，夢之玄就迎來了兩位貴客，正是神奈山魯甜甜和自己的父親。

當他們得知夢之玄得罪的人是玄武，並沒有半點退縮，反而是站在風口浪尖之時應下了之前第五家主的婚事，願意與第五家共同進退。

客廳交談之人有魯甜甜的父親，還有第五家的各位長輩與三位長老。

魯甜甜沒有參合進去，反而是四處打聽慕玲瓏在哪裏？

打聽了四個人之後，魯甜甜總算是不負眾望，在某一處偏僻幽靜的小院子裏找到慕玲瓏，此時她正在靜心的抄寫佛經，在魯甜甜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好歹這段日子的武功也不是白學的。

「慕玲瓏？」

慕玲瓏抬眸看向了魯甜甜，緩緩的放下了毛筆，「魯？」前幾日見過一次，但是兩人並沒有多聊，所以也沒有任何焦急。

「魯甜甜。」

慕玲瓏看了一眼她身後，一個人也沒有，多半已經猜得出來，對方肯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找我有事兒？」

魯甜甜沒否認，「能和我單獨聊聊嗎？」

「好。」她能夠一眼看穿魯甜甜喜歡第五飛揚，所以也非常好奇，她會如何說服自己離開第五飛揚。

慕玲瓏雖然一早就看出了魯甜甜找自己的目標，可是真的面對她的時候，她還是會胡思亂想。

魯甜甜看着慕玲瓏，小小年紀故作淡定，可是她畢竟還是太小了，有些時候即使偽裝的太好，眼睛卻是無法騙人的。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嗎？」

「不知道。」

「我今年已經是422歲了，遇見一個喜歡的人真的很不容易，就算是我們的婚事成了，他能夠陪伴我的也不過須臾幾十年。」

慕玲瓏蹙眉，「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麼？」

「他是我第一個動心的人，自從我成年後，幾百年的時間我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卻始終不如他，可是幾十年以後，他就會死，我有時候會想，我把這樣的他強拉進我的世界，是不是有點太陌生了？」

慕玲瓏絕對不相信這個女人想開了，所以才會跑到自己的面前出說這樣的話，多半還有別的意思，所以什麼也不說，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魯甜甜很是佩服她，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娃娃，竟能有如此的氣魄，無所畏懼，至少她十幾歲的時候肯定沒有這樣的氣魄。

「我很喜歡很喜歡他，喜歡到不想放手，哪怕我只有和他這須臾的幾十年，我也想要緊緊的抓牢自己的手，這幾日我一直都在想，我這麼做對第五飛揚是不是很不公平，所以，慕玲瓏，你願意和我一起守護他嗎？我成全他的喜歡，也希望你能夠成全我的深愛。」

慕玲瓏一怔，瞬間傻眼了，想過魯甜甜容不下自己，也想過她會用什麼樣的難聽的話趕走自己，就是沒想過她會允許自己可以留在第五飛揚的身邊。

見慣了名門望族的娶妻納妾，哪怕是爹爹也曾經納過側妃，本應該是在她腦海中根深蒂固的事情，她此刻回味了一下，竟是這般無法容忍。

魯甜甜的話就像是一記悶錘，重重的捶在了她的胸口，她可以留在第五飛揚的身邊，竟然是別人施捨而來的，什時候她簡簡單單的喜歡竟然是這麼卑微？

魯甜甜看着她，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希望你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她臨走之前，對於第五家現在困窘卻是隻字未提，但是慕玲瓏卻覺得自己輸的太徹底了。

她不知道第五家是怎麼解決魯家同意的婚事，期間第五飛揚只是急匆匆跑來解釋，這門婚事他並不知情，安撫她不要多想，而他會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從那天之後，他就消失了兩天。

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慕玲瓏被第五家主請了去。

慕玲瓏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面對的，因為第五飛揚不在的這幾日，她聽到最多的事情就是，神奈山與夢之玄聯姻，對方乃是魯氏神脈，必定會保夢之玄度過此劫。

而她也知道，這些話不會無緣無故跑到自己的耳朵里，必定是有人可以而為之，所以她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踏進了客廳，第五家主態度很是和藹可親，「玲瓏，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慕玲瓏點了點頭，「玲瓏，今年多大了？」

慕玲瓏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下個月十二歲了。」

「還有三年才能及笄？」

「是。」

「真年輕，我們飛揚今年二十七了，認真算起來，比你大上十五歲還要多呢。」慕玲瓏沒說話，第五家主又繼續說道，「如果我希望你離開我們飛揚，你同意嗎？」

慕玲瓏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眼前氤氳了一片，她沒作聲，第五庄生也不急。

她深吸了一口氣，最終成功的將眼淚逼回了自己的眼眶，抬眸看向了第五庄生，盡量淡淡的說道，「好。」

第五庄生嘆了口氣，「若是你已及笄，我可能會顧及著點飛揚的想法，可是你太小了，有着太多未知的變化，或許你及笄的時候就會發現，飛揚在你心裏並不是那麼好，你也並非他不可，就算是日後飛揚娶了你，你做了夢之玄的主母，依然要忍受許多女人與你一同分享丈夫。如今我們夢之玄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神奈山肯相助，卻是向著我們提出了條件，他們出手必須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你若是真心喜歡我們飛揚，我願為你爭取一個與魯甜甜平等的身份，也算是全了飛揚的歡喜，」

慕玲瓏頷首，「我明白你說的，我想告訴您，我不願意！」她從第五念的身上看清楚一件事情，兩個人的世界剛剛好，再多一個人誰都會累。

第五庄生雖然是對這個答案有了心理準備，此時此刻還是會對慕玲瓏生出幾分的不滿，枉費自己的孫子那麼喜歡她。

「所以，你不願意嫁給飛揚？」

「我不願與任何人分享我的丈夫，但是我想告訴您一件事情，飛揚不該為任何人的錯誤買單，就算是他是夢之玄的少主，卻不是夢之玄的奴隸。」她今日的退出，是看清了自己根本融入不了這個冷漠的地方，而他有他放不下的包袱，枷鎖，而她更不願意屈就自己留在這裏，變成被嫉妒驅使的壞女人。

如今她才第一次認知到，她其實很自私，不會因為喜歡誰就委屈了自己，只是痛恨自己的無能與渺小，如果她能夠擺平他的煩惱，或許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

「我會在飛揚回來之前離開，再見！」

慕玲瓏退出了家主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本來以為自己有很多話要對他說，可是提起筆的那一刻，她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寫不出來。

最終只能留下一行字，對不起，我可能對你的喜歡還不夠深吧！珍重，落款寫上了她的名字，從懷中掏出了他給自己帶上的四色玉佩。

用力握緊在手心裏，幾乎還能感覺得到它的冰涼，慕玲瓏笑了笑，依依不捨的放下了玉佩，覆蓋在自己的那封信紙之上。

好在她來的時候，沒有多少行李，走的時候也不多，要不然大包小包的，她還真不好走。

慕玲瓏推開門，竟然看見了皇叔爺，身旁還站着一位絕美的女子，還不燈她詢問，閔御塵就解釋道，「我知你要走，讓我的人帶你走，等我們這邊事情忙完以後就會回京城。」

「你知道我要走。」

「你和念念太像了，離開時必然的。」

「謝謝你。」

第五念得知慕玲瓏走了，氣得差點沒提着劍殺向神奈山，努力挖牆腳的小三真是哪裏都不缺，「你為什麼不幫着我攔著那丫頭？你真不怕我就這麼消失了？」

「念念，有些事情早已註定的。」如果慕玲瓏不能成長，又怎麼會有日後第五家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