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太平公主的動容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此類鑽石戒子更適合製成婚戒，成雙成對出現。而且它是指經過琢磨的金剛石，為寶石之王，在自然界中產出極為稀少，採掘一枚就少一枚，沒有任何替代品！其內涵高雅脫俗，楚楚動人，純凈至極，代表純潔愛情中永久意味，是不是還算適合些！」

李之這等剽竊辭彙，已能張口即來。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太平公主低垂螓首，低聲念叨著，猛然間大聲讚頌，「好詞！琅琅上口，看似有些直白，卻意境深遠，暗喻情感訴求。特意使用在男女婚姻上，可迅速建立親和力，拉開韻味聯想。且短短兩句，可令效果瞬間量化，過目而不忘！」

「呵呵，公主殿下的評價是否有些過了？」李之微微笑着。

「半點也不為過，而且鑽石一經面市，只會有愈演愈烈趨勢，此等美到極致之物，不僅女人迷戀它，男人看到也只會是兩眼熠熠發光！況且更令人期待的是，它可以保值，已經超出尋常寶石，在一定期限內可以增長的自然價值幅度，行情水漲船高乃是必然！」

或許旁人不知，此時的太平公主，早失去了平日裏那種嬌蠻做派，即使在夫家也是偶爾顯露，這個時候，那些熟悉她的人，就愈加感到驚訝。

李之卻是能通過真氣探得，此女內心在見到鑽石的短暫波動后，就平靜地異於常人，很明顯這一切都是偽裝出來。

她在大內宮庭被寵溺了十幾年，什麼珍寶未曾見過，擺出如此態勢，很明顯在使用她的魅惑伎倆。

「那就好！這樣我對鑽石的信心就更足了。這些就當正清文綺堂對於公主殿下的品鑒謝禮。日後再有奇異彩鑽開發出來，定當再次恭謝今日的宣傳詞語評判！」

「李先生實在太客氣了，我僅撿上幾粒就可，算是結識了李先生一場，你不送給我，也要討得幾粒算作今日紀念。再有這許多說道，未免有落入俗套之嫌。」

她未必會將這些，僅有指頭肚大小鑽石真正看在眼裏，但如此未經雕琢原石狀態，再是見多識廣之人，也總留有幾分好奇。

她很認真的在石桌上挑揀時刻，李之也沒忘了向武三思客套幾句，那人即使心內有此意，也不會在太平公主面前爭搶。

「不知李先生的鼻煙何時上市？如今滿朝文武似乎都在等着它們面市呢！」

李之隨手給他遞過一隻白玉鼻煙壺，「在考慮西市那間商鋪的安排問題！不瞞大將軍，正清文綺堂還有高度酒與果酒已經研製成功，只是苦於沒有合適店面擺設。」

「哦？據我所知，西市先生那處朝廷賞賜門面房，如同此地一樣為三層建築，可是那裏獨一無二最大型商鋪了，還不能滿足放置這些貨品？」

「我的玉雕與鑽石會移至此間三層，宣紙、等紙製品就需要搬到西市。同時開發出來的還有天然香料，上百種小瓶裝就幾乎佔去了一層，再有紙製品與鼻煙，三層鋪面已經佔滿了，哪裏還有酒類的位置！」

太平公主忽然伸手討要，「李先生，你不若不開口說，妹子還真是忘記了！前幾日四哥給了我一滴玫瑰精油，勾兌了一斤香水，是不是就是香水所言那等天然香料？」

李之瞬間就感知到此女內心真實波動，原來珍奇異寶尚難打動她，卻終是抵不過女人所最愛的自然花香氣。

「皇子殿下手裏是我的第一批研製成品，那一日剛好遇到殿下，交由他來噴一下上書房，也好讓聖上每日裏有個好心情！不巧今日手邊沒有玫瑰花香精油，倒是有一瓶茉莉花香型，就送與公主殿下了！」

太平公主一把抓過去，僅是一打開瓶塞，就被悠悠清香給刺激得心情一下就舒暢起來，「好香，好香！」

「此乃據稱人間第一香的菊花茉莉王提煉而成，雖說茉莉花香是比較淡的香氣，不甚濃重，但其香味卻是最易使人產生一種輕鬆、安靜的情緒，理氣解郁亦有奇效。尤其用於沐浴，在浴桶中滴入幾滴稀釋后精油，洗過清爽舒適，肌膚光滑柔嫩；出浴后體留花香，一日不散！」

太平公主顯然是愛極了此物，小心封嚴實了，始終緊盯着把玩，嘴中卻頭也不抬的忽然冒出一句：「李先生可在西市尋得適合商鋪？」

李之搖頭，「位置好的面積極小，面積足夠的位置過於偏僻，而且位於市中市內，進出極不方便！」

「李先生是指西市東北角落那一軍部舊址？」太平公主抬起頭，望向他。

李之尚未插話，李奇已經忍不住問了，「李先生，你看中了原作當地駐軍之用的廢棄軍營？」

太平公主略顯驚訝地望了他一眼，再看向李之：「原來李先生不是通過昉化尚書得知的那處位置？」

「是明王府二哥漢卿返回了長安城，午時在席間談及此事，聽他說起有這個位置！」

「李翎李漢卿？對了，他曾任過幾年兵部尚書，昉化尚書就是接的他位子！昉化尚書，據說那裏地下有近十畝空地？」

李奇點頭回答，「原本為軍事重地，地下當做秘密軍火庫之用，早已廢棄了十幾年！」

「李先生拿下它有沒有問題？」

「一點問題也沒有！對於朝廷來說，它此時已是雞肋，當做門面房賣出去，旁人只肯付地上三層費用；當做倉庫售出，卻無法解決車馬進出問題，自然也是無人問津！」

「那麼說，價格上也不高嘍？」

「一次性購為私產，相關部門開價七千八百兩紋銀，實話講是有些貴了，將它當做西市商業用房，的確與現實有些不符！」

「當然是不符了，而且是嚴重不符！都知那裏的市中市，就是派軍駐守、強勢驅離幾年都沒有效果，你說那個位置還有多少西市的影子，人員空手都難以穿越過去！」

說到這裏，太平公主轉而望向李之，「李先生對那處位置可有興趣？」

李之笑了，「那裏確實極適合我，當然前提是建立在車馬自如進出的基礎上！地下那十畝空間，用作酒窖是再適合不過了，很可惜，正清文綺堂未來酒業發展目的是普及全國，門口被堵住了，也就無法大批量走貨！唉，可惜了！」

「難道李先生就沒想過在其他位置另開一門戶？雖說不屬於西市之內，卻也在它的外牆處，今後也完全可以將部分外牆撤了去，將那間位置歸入西市之內！我想李先生有這份能力的。」

「太好了！」李之表情激動地挺直身板，頓時來了興緻的樣子，「午間正談到此處，明王府就來了客人，二哥卻是沒與我細說下去，原來還有這等操作方式？」

李奇略顯苦笑地向他解釋，「最合適門面另開之地，卻是開在了太平公主宅的對面位置，之前早有人做過此類考慮，得知詳情，均放棄了！」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俏中帶嬈，如水遮霧繞，媚意蕩漾，小巧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這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牽動着男人的神經。

「李先生，那裏的確是我閨中時候的私宅，不過可以考慮轉讓給你，但先生可是要給妹子開出合理的價格，當然金銀俗物我是不要的！」

李之故作驚愕，旋即展開滿臉笑意盎然，「那還不好說？今後只要公主殿下來到，可隨時與各處店面去你所需要之物，包括玉雕與鑽石！」

太平公主也是回以同樣的驚詫，連連擺手拒絕：「李先生這份承諾可是太過巨大，妹子可不敢接下來！這樣吧，只要李先生的正清文綺堂開發出新品香料，就要往我那裏送上一瓶。我知道一滴就可勾兌出一斤香水，每個品種一瓶也就夠了！」

「那豈不是虧待了殿下？那處宅子為皇室私產吧，僅是一處地皮，就抵得上幾個對面的酒坊了！萬萬使不得！」

「李先生，不知你這天然精油上市是何價錢，當然你可以不說，這算是商業機密吧？」

「哪裏會是機密，早晚要公開價格的！根據所提取花色品種不同，具體定價也不一樣，大概在十兩至三百兩紋銀之間？」

一旁李奇一口茶水幾乎噴出口，就是在聞聽到李之所報價格之後被驚嚇到，那個年代一兩紋銀，幾乎是就普通四口人家兩個月的伙食。

況且十兩售價還是最低檔次之物，三百兩紋銀的極品貨色，足夠在長安城內，置辦一個相對偏僻的兩進院子了，拿這個駭人價格就買一小瓶精油，可不是一般性質的奢侈了。

太平公主捂嘴輕笑，「昉化尚書有所不知，成百上千朵花瓣時鮮，才能凝粹成一滴，一盆花草極普通的也要幾百枚銅錢，一滴就需要幾十盆之多，雖說一瓶只有十滴，成本已經在六、七兩銀子了，講它價值比黃金還要珍貴，那是一點不假！」

不去管周圍人群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她再次望向李之：「這不就結了，只是那種極品精油送出去，一瓶可就是三百兩，這個賬妹子能算得過來！李先生，我看就這麼定了，你負責我今後精油需求即可，當然，我只取個人所需，旁人是不理會的！」

「既然殿下決定了，就依此行事！轉天我就派人送到府上十種花色精油。」

她轉身，如碧波伴清澈眼神，再一次望向李奇，嘴角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昉化尚書，常平倉、平準署我去找人交涉，爭取將階位降至三千兩以內，你們兵部不會橫出枝節吧？」

李奇呵呵笑着搖頭不已，「公主殿下說的也是實情，因為市中市的原因，自然也不能再將它當做西市門面房出售。而且李先生本就在我兵部有極高身份，僅算是內部調劑，也完全可以講得過去！」

「哦？李先生在你們兵部還有職位？虛職吧？」

「也是剛剛決定下來，公主殿下還不知曉，在火藥配方之外，李先生又無償送給我大唐軍方最先進鍛造工藝，還有接下來幾十種新式兵器打造流程，這可是多少金錢也無法獲得的！」

太平公主臉上，終於還是有了一縷發自內心的動容之色，畢竟江山是她們皇室李家的，李之無私奉獻，也就等同於幫助了李家，這份由衷感激，便是個李家尋常年幼女子，也會自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