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死水微瀾

「也許是其中的靈性使然吧，」武道駘神情里充滿了某種嚮往，「靈性是為天生，不同於那種大自然能量，而是同樣源自於自然賜予的靈性不泯。萬物生而有靈，此種靈性更趨向與萬物和諧的心性或意念顯露，你我心境受它影響而導致心神感受於自然舒展當中，那種適宜感就可解釋得通了。」

儘管心下或多或少有些不以為然，源自於他見識並擁有極多靈性物質，但面上對其感悟還是表達出認同：「不死石本就令世人心生猶如信仰的信服感，當信仰逐步演化為靈性鮮活真實感知，靈性氣感便自體內遊走，讓渾身感到舒爽是因氣血流勢愈加順暢的緣故，就如同心神感沐大自然了！」

因感而生的喟懷，讓二人一時間無言，默默收取丹砂的同時，也在淡然里體會愜意，不知不覺就將那處礦脈收斂得乾乾淨淨。

一旦靈性氣息被乾坤袋遮掩住，兩個人也轉眼自別樣狀態中回復，李之跳脫出來更為快捷，下一刻已將探識力探往更深地下。

不出意料，探知力在三十丈不到位置便有了礦脈感知，不過相比于丹砂那等晶凝固態礦脈，金砂更如泛中一粟散藏於幾里遍佈的細微碎礫里，若不是十分幸運的偶然間幾塊拳頭大小狗頭金出現，以他目前探識能力而言，怕是還要更久更細的寸寸探查才有收穫。

狗頭金是一種產生脈礦的自然塊金，由微生物群集而生，這種將可溶態金吸附和聚集之物很是稀有，能在一座金礦內出現數塊，更是預示這處金脈儲量之豐富。

嚴格地說，這是一個典型砂金礦區，礦體深部品位和厚度實屬罕見，李之將探到情形告知以武道駘，引來後者果然如此之外的表情震撼。

他是在又一次被李之所帶來的驚天氣運而心驚，「儘管明知此種結果存在的極大可能性，但在被證實后，仍讓我憑生難以置信之感。李先生，或許他人所言並未摻虛，你命里有大機緣在秉護，我個人傾向於這等機緣是種濟世利人道家本質護持，終將成為以造化為大冶者！」

坊間目前關於李之的事迹傳說很多，皆因其近段時間做出的種種傳奇性質舉措絡繹不絕，聲名不顯的修鍊界再結合起他絕高修為實力，明裏暗裏早有有心人在推衍此人的道中身份。

其中有與之相交密切之人，諸如羨風這般半途結識的同道者，更有來自於長安城甚至大唐皇權階層的更隱秘消息來源，因而對李之的堪稱神奇之處猶如感同身受。

所以，諸如武道駘這般曾得到過羨風點滴內情相告之輩，較之李之身邊如楊高澹、老吳頭等近乎朝夕相處那些人，看待他就更多出種神秘感。

李之早對此類心理習以為常，除了謙辭退卻外，卻從不刻意加以辯駁，目的是想借用這種神秘感，來為自己今後發展多一分吸附用場，期望以此為自己身邊招來更多輔助力量。

包括歷史上註定要出現的野心膨脹的太平公主，一樣是他另種借力方式，不能說李之其人心機多麼地城府深沉或是費盡心機，面對常人難以揣度的世局環境，他如此不加掩飾的神奇展現行為，無疑是借勢發力的最簡潔方式。

重生本就是上天所賜予的窮工極變，其中機巧明達天官，乃命盤恰逢其會的與吉星加會，受命於天責任顯而易見，容不得他對世事難坎行加畏避，不然就失去了那等順承天意的本意。

因此李之對於武道駘口中頌揚一笑了之，「氣運也好，機緣也罷，現實中得到才是註定落實的意義，就像修鍊界對於天才一詞的觀點，有所達成才是根本，過於看重其間過程就落了下乘！三長老，以目前看來，你所指定計謀實屬周全契切，我看需要正式啟動了。」

武道駘也不在言談上做過多糾結，同樣回以笑意：「接下來的一切就是李先生之事了，我僅是個道中苦修，更在意修行上的不間斷進階。不過將來的天機閣我是要關心的，二長老榮臨主持，說不得我這個同門師弟要幫襯些什麼！」

這話在李之聽來就是種另相承諾，或者講化外道人的矜持把守，關乎於金銀財道不屑於參與，卻也給出了相當婉轉的態度表達。

天機閣僅是老君殿名義上的分支旁殿，二長老明信也只是羨風遣派下來的明面守護，它實際上還是李之藉以斂勢的工具，堂堂老君殿主持大人的本門師叔都成為他私人煉器師，武道駘借天機閣名目施以援手，實際上就是就此結交的另番表達方式。

要知道因乾坤袋的出現，必定會帶來來自於修鍊界頂端勢力的叨擾或是垂涎，其中風險不可預知，他能不避自身之危來做些言諾，顯然發乎於真誠相交本意。

「承蒙三長老不吝扶持，且此中關甚到老君殿諸般調配，小子我卻是不敢越過羨風師兄多說些什麼，還請三長老回去后，把我將要做的一切盡數告知以師兄！」

李之對於此人的信任尚屬於伊始階段，他有心對於自家勢力中修鍊者均施以援手，他們的實力暴漲才是自身實力保證，事關石元液的贈與，李之決定還是由羨風具體安排更為妥當，畢竟那人才具有發言權。

武道駘對於李之的話也沒往深處琢磨，「此刻已近半夜時分，我們還是儘快完成接下來任務。李先生有沒有感到好笑，到目前為止，我二人前來目的尚未完成一件，這期間卻多出來相比青銅礦石的更重大收穫。」

「哈哈，這話倒是不假，青銅礦石目前只是零星收取，那膽水更是不曾見蹤影，丹砂礦脈、金礦卻是意外出現了，看來我們此行收穫很讓人驚喜。」

「何止是驚喜，講它匪夷所思也半點不差了！好了，我帶你先去看看那處小湖泊，是否就是膽水的存在。」

說話間，兩人乘夜色輾轉到谷地一隅角落處，那是因山勢而交紛一處低凹深陷，湖泊表面呈死水樣漂滿白沫，周邊十幾丈內都能聞到一股破銅爛鐵般地腐銹味道。

死水幾乎將酵成一溝綠意黏稠，湖面上方在月光下居然有黴菌蒸出些詭色雲霞，絕沒有斑斕景緻蘊意，有的只是對死寂氛圍的愈加渲染。

「實際上死水之下另有暗流，我曾循着流勢逆流探尋，卻是在幾十裏外有如鉛膽之水自山下注，雖勢若瀑布，卻氣味極為特異，儘管較之此間的腐銹味淡薄些，也絕無絲毫生機暗藏其中。」武道駘進一步解釋。

「應該就是含膽礬之水，硫酸味感是氣味特異的來源。不過將其用來浸銅，還是這裏漚得發綠死水效果更佳，只是我很後悔沒帶來更多盛裝物，因此將乾坤袋內污濁了可是很惱心的。」

李之所說引來武道駘一陣大笑，「我建議只取少許回去即可，既然這裏未來將有金礦存在，那處銅礦也僅取若干當做急用，礦洞暫時封閉了留待日後待機開啟才是。浸銅行為會對環境有巨大破壞力，先生想想江家大院那般優良美景，因此而讓腐銹之氣沾染可是一大患害啊！」

李之連連點頭，「也的確如此，那我就只取滿足試驗的極少部分，有個幾十斤就好！」

「我這裏有剛剛在廢墟里撿到的完好泥瓦罐，應該是此間礦工的水缸，用它來盛裝就沒有被污染之憂！」武道駘總能帶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