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最少三成

第五百四十六章 最少三成

武則天是中國歷史上響噹噹的人物,以其特立獨行、敢為天下先的風格而名垂千古。

也可以說,她是中國政治史上最偉大的女性,是歷史上最具創意精神的制度創新者,和女權主義的開創者。

更為世界政治辭典擴大了女性版圖與政治顏色,是封建社會女性話語權的開創者和集大成者。

面對這樣一位教母級人物,李之認為沒病的高宗,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去。

似乎為證實自己的內心猜測,高宗緩緩說道:

「你以為她真的認可我此時已經手無縛雞之力?小手段在打亂我的心神,目的就是踐行她的最狠一式,泰山封禪!王者受命,天命以為王,使理群生,告太平於天,報群神之功。哼!多麼堂而皇之的理由,朝廷何人敢阻攔,群臣且只會念她用心良苦,勞苦功高!」

「她知皇上真實病情?此事可只有你、我、太子、皇子及兩位御醫知曉內情!」

「我們並未泄密,她也不知內中狀況,但一切疑點在她眼裏只會認定為切實!而且,她知道自己垂簾聽政,群臣只是表面上臣服而已,倘若她的兒子不滿現狀,甚至於要爭一日之長短,那麼對她的絕對權力和統治地位將產生很大的威脅。於是當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得這種生殺予奪大權時,就絕對會動用一切力量去鞏固這種支配地位,決不可能讓它再旁落他人之手。」

李之有些明白了,武后的表面陰謀之下,應該還存有更深層目的。

高宗緊接着為他解開了謎底:「泰山封禪,我身命隕於途中,一切暗中部署也就從此化為泡影,這是其目的之一;在舉國哀悼的悲戚氛圍之下,她會毫不猶豫地再揮屠刀,將極力附和此次封禪者盡數斬盡殺絕,因為封禪奏諫上,她只提議提上朝政,令眾人參議,有了決策只是在隨聲複議而已,這是其二;李先生,其三你以為會是是什麼?」

「藉此清洗異見者與李姓皇族之外,徹底孤立太子一系,為垂簾聽政后的進一步取而代之扎牢籬笆!」

「對,方才李賢宅一事提醒到了我,李賢這個當時被我稱作最像皇帝的皇子,因為才華出眾,不出兩年就征服朝中幾乎所有大臣的心。但這個涉世未深的小毛孩產生了錯覺,以為帝黨超過了后黨,成為了朝中第一大黨,有了話語權,以為為父親和李家報仇雪恥的時代到來了,於是十分高調地和武媚娘唱起了對台戲。」

「武則天需要的只是一個政治傀儡,李賢卻因為自己的政治抱負,反而成了最大絆腳石,那麼也只能被犧牲,進行定點清除了。」

「嗯,李賢並不是她親生骨肉,所以必須除之而後快,但太子卻為親生,作為政治傀儡為她遮風擋雨,再伺機改朝換代豈不是易如反掌?」

「那聖上之前多年隱忍?」

「多年隱忍?李先生,在未遇到你之前,每每病患發作形如以頭撞牆,腦袋都要裂開的痛楚里,還考慮甚得隱忍?便是胸中已有規劃,未得思路成型,便告終止,何來的鋒芒內斂?所謂的厚積薄發,只是我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而已,目的只為自己一班忠誠良將,不至於過早改換門庭!」

「所以說,武后才會屢次三番,不斷小動作叨擾,就為了使聖上心神繚亂?」

高宗點點頭,「但這一次封禪舉薦徹底激怒了我,沒有病痛折磨的狀態下,我暗中佈置了很多事,而你昨日提到的大槐樹廣惠寺,就會是我等待了二十年的重大突破口!」

「您是說,要對武氏清洗?」

「徹底清洗,傷其根基,拔浮她勢力磐石底蘊!」

李之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卻被高宗瞬間繚亂他的寒意心生:「這一次她有苦難言,因為武家瞞過了她,還因她的百日抱病不臨政。而大槐樹廣惠寺會演化為一場突發事件,再因修鍊界為證明自己的揭開迷霧,然後一層層將武家剝離出來!」

李之正聽得入神,高宗卻是忽然揮手,「好了,你只管去你的南方,這裏的事再與你無關!對了,在此之前,你似乎忘了把茶葉奉獻出來,我可是記得你是一直在宮內給自己向外倒騰。」

努力壓下心思,李之才適應過來氣氛的轉變,也是揮手,一具鐘乳石茶海隨即出現在眼前。

高宗興趣大起,目不轉睛地俯下身子打量,李之已經吩咐人燒制開水。

一上午就在芬芳閑適的心神寧靜里渡過,一部多達十幾卷的《茶經》擺在案頭,偶爾情緒上來,高宗還會命人筆墨伺候,揮毫書下幾字。

於是,在李之離開時,手裏已多出了好幾副聖筆欽書。

他匆匆趕回正清文綺堂,招過來眾女,與太平說道:「聖上命你一事,儘快建起茶社一棧,此為老人家欽書招牌一副,說是當做聖諭詔宣於世!」

說罷,他展開手中字幅,卻是一副對聯:流華凈肌骨,疏淪滌心原。

四字橫批,亦為將來牌匾字義:清茶洗塵。

「皇上說了,」李之有些得意洋洋,「命你五日之內開業,算是正清文綺堂名下產業,你可以占其中兩成份子,皇上要在開業當天親自前去揭匾!」

太平公主嘴唇幾乎都在顫抖,漫說此事交給她,本身就是一份巨大榮耀,但更重要的是,皇上已經幾年不在公開場合露面,親自前來中的寓意極深。

清綺一旁低聲道:「正文,聖上是何心思?怎地忽然想起這一出?」

李之樂道:「我所編撰的《茶經》奉與皇上品鑒,皇上便有意將大唐茶韻從此傳遍弘揚,並願意以身作則,將飲茶之道光宣於天下知。」

「《茶經》?我曾拜讀過一兩篇,」龐啼一旁幫腔作勢,「很精闢的茶道綜合性論著,講它是一部劃時代的茶學專著也不為過!」

「李先生,父親為何獨獨選了我?」太平依舊未從極度震撼中完全恢復過來。

「太平公主,以我想來,除藉此弘揚茶道之外,他似乎還有向武後傳遞善意的意思存在。這不,在我離開前,他就將雀舌山茶命人包上了一些送往武后居處,還特地囑意來看一下《茶經》,我想你與你母親最為親近,又與正清文綺堂結緣,故而選定了你!」

當着眾位夫人的面,李之的交代之詞中規中矩,但太平仍能從中聽出來隱意。

一方面,自己父親的確對飲茶之道的推廣極有興趣,再者,若母親也答應一同出面,就很體面地宣告天下,大唐內務一切正常,並沒有坊市間傳聞的那些齷齪事。

而在太平公主的猜測之外,只有李之知道,高宗是在特意營造一種平和假象,以便凸顯將來出現的大槐樹廣惠寺之事,是一件突發性的事件。

逐漸冷靜下來的太平,卻從另一面找到了李之的言語漏洞:「不對,李先生,皇上可沒說我在其中只佔兩成份子,而且也沒明確指認,茶社就是你正清文綺堂名下產業,這一點你可得給我說清楚!」

「好吧,」李之做了一個旁人看起來很古怪的聳肩動作,「我也實話實說,皇上並沒有指定茶社歸於正清文綺堂名下,兩成份子也是我私下裏授受!」

「噗嗤!」龐啼一口笑意噴了出來,引發太平公主勃然盛怒:「李正文,你這是篡改聖意,可是有欺君之嫌!你說你滿腦子的生意經,居然膽敢把主意打到欽命茶社的設立上面來,膽子太肥了!」

李之兩手攤開,又做出那種古怪的聳肩,「我也很無奈啊,雖說聖上負責提供宮廷茶具,茶葉可是由我來提供!你一個女人家知道什麼,每一種茶葉可都是絕品茶,均是無價之寶,我總不能甘於付出吧?」

「什麼你的,整個天下可都是我們李家的,沒讓你充公就是在照顧你了!」

太平公主看似狠厲地吐槽,其實是在表演給幾位夫人看,畢竟與幾女才幾日不見,她與李之之間就產生了某種默契,就過於蹊蹺了。

清綺趕忙笑着圓場,「太平公主,其實正文也有苦衷,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大婚三日後,就舍下我們遠走南方,一走就是兩個多月,攢下點茶葉還真是不容易不是?再要他無端付出,心內的不舍也就有情可原了不是?」

說罷,她又轉向李之,「你也不能張口閉口就是銀子、份子的,公主殿下是我們什麼人?那可是正清文綺堂最親密的合作夥伴,沒有她,洛陽分店還能如此順利開業?既然是生意,什麼都可以商量,哪有你這樣的,自己就做主決斷了一切?」

太平公主仍舊憤憤不平地道:「還是清綺說的在理,茶社是生意不假,你的絕品茶葉價值也不可否認,但聖命欽書加持下的無形影響力又怎般演演算法?你能將皇上旨意折算成銀子計算?」

「那公主的意思是?」李之抬眼問道。

「三成,最少三成!」

「噗......」這一次是幾乎所有人都在噴笑,原來她堂皇說出一番義正言辭,歸根結底還是在討價還價。

「得,就依你,三成!不過,既然茶社因性質不同於尋常生意,不好獨取稱謂,入門后需標註出正清文綺堂五個字!」

李之其實心中早有主意,只不過藉此調劑一下氣氛而已。

太平此時倒沒有了之前的劍拔弩張,「我當然可以正清文綺堂出現,但你不覺得聖意許意下的茶社,忽然凸顯出五個字,生意意味過於濃重了?茶社本身不是處淡雅泊情之地?」

「茶社可不是通敞一片,而是會被分割成包房性質,正字廳,清字廳等等序列下來不就是了?」

「這主意倒是不錯,一共才五個字,不夠標註的呀!」

「正字廳甲一,甲二,這就是十五間了,再不成加上正清廳,文綺廳,清綺堂,諸如此類,反正就在五個字上面隨意組合唄!」

「不得不說,李先生的心中執念,很令我無話可說!算了,看看再說吧,我可要馬上忙碌起來,不然五日,不,四日時間真的不夠用!諸位,告辭了!」

太平拔腳就走,去勢如風,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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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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