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生意上門

乘着天黑之前，眾人趕回鶴衍宗。

接下來的兩天，應已經上癮的太平公主要求，去往稍遠些的山區狩獵，晚上就住在了山上。

這一次人數就少了很多，不過眾人也逮到很多，馬鹿、梅花鹿、麋鹿均有，鹿乃仙獸，陽性最足，一身是寶，李之是不介意數量再多的。

再回到鶴衍宗，就見到了玄武門的門主姚子安大長老葉瑞，以及六品堂，堂主竺翰池、副堂主台永寧。

他們是接到了嚴永春的訊息而來，修鍊門派間也有類似如飛鴿傳書的渠道，他們均是自遙遠的黑水，兩千多里地，四天的時間趕過來，足可見他們的一路辛苦了。

原本打算就此離開的李之，也因他們的到來，就多滯留了兩日。

相比鶴衍宗，玄武門、六品堂的實力就高出了很多，像這四人里，唯有台永寧是二級大師，其他三人都是三級大師境界。

沒有李之的幫助，他們即使曾在通雲洞內修鍊了一個月，也只是提升到各自下一境界的瓶頸而已。

利用這兩天的時間，李之幫他們盡數提升了一個等級，這些人將來也會隨他進入修真界，這也是與其商議后，得到了應和，他才肯取出元氣丹。

這樣，四人里就變成了三位三級大師巔峰，一位三級大師，這個意外的驚喜，可是使得來人好一陣子的大喜。

鶴衍宗中，因為有密詔不宣的冰晶石原因，李之僅幫二位宗主提升了修為，目前他們都是三級大師境界了。

至於其他人，二人也心知肚明，總要給他們一段時間的考驗期，雖說之前相互間門中情誼很深，但面對那麼大的一處靈脈，難保沒有人因此而心境異變。

即使私人情分更近一些的乞乞顯赫，李之也沒另眼相待，他有他的考量，日後靺鞨族勢必會叛周，他不能輕易給此人更多幫助，同樣存在着一個驗證問題。

李之一行人離開時，他特意交代給二位宗主，平時要多加警惕，並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防範於未然還是很有必要的。

回往靺鞨族駐地，提前返回的乞乞承洙，早已準備好送給客人們的禮物。

李之也是有來有往，悄悄給乞乞承洙留下了數千兩銀子，再多十倍他也能拿出來，但那樣一來就有施捨的意味了，與禮物等值最為合理。

三山浦港已現駐紮軍營，盛京零號也在等着他們，李夏、彭作象均不在，已經趕往洛陽覲見了。

此時船上的主要管理人就是奧斯、伯哈義、法立德三人，他們全都是三級大師巔峰，也是今後航運開始階段的守護者。

聽他們介紹，盛京零號已在海域間試航了三個來回，領航人已經初步摸清了航道中規律，遇到風險的幾率不大，自然所耗費時間也就極大縮短了。

其實現在已經有生意找上門來，貨物都拉了來，就在三山浦臨時搭建的倉房內躉著。

但李之不曾到來，三人並不知如何辦理，索性等來到后再作交涉。

果然李之一行來到不久，就有幾位商人找到船上來，這些人雖都是東北地面上的大商家，因航道首次開通，心裏沒底，帶來的也不是大宗貨物。

李之也是實在，大手一揮，這一趟全部免了他們的費用，因為通過駐港官軍的私下裏了解，這些大商家的走貨量巨大，目前的這些，怕是加起來也不足其中一家的日常走貨量。

他心裏清楚，僅僅是拉下這幾位重要客商，一艘盛京零號就能保證不停歇的運營狀態，那可是日後源源不斷地銀子來源。

於這些客商來講，這條海上通道的開通，就給他們省去了至少六的運費，這還沒算上節省下來的耗費時間。

一下子就縮短了兩千多里，對於當時僅有馬車的陸運速度，是個很恐怖的概念，單程就最少省下來八天的時間。

貨運及時，就意味着回款期更短，而且肉類、蔬菜類生意也可以涉及了，試想，早上剛摘下來的蔬菜，不到天黑就能抵達對岸，那可是開天闢地的頭一回，裏面的財源不可估量。

所以這些人對於李之此行的免費一說，不僅沒好意思答應，甚至主動提出來一個很高的數目，畢竟他們這一些貨物，僅僅佔了貨倉的一角而已。

李之很乾脆的謝絕了，倒不是對幾百兩銀子看不上眼，而是真的有心結交這些人。

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脾性也爽快，並沒有多在此事上糾纏，聯繫人將貨物搬上船，就拿出酒肉來宴請船上的主要人物。

來人里有兩位修鍊者，雖不過三級狩獵師，但修鍊界是有規定的，不會有多少修鍊者做些殺人截貨一事，這等境界也足夠了。

這些商人都是人精，對李之等人的了解，遠比地方基層官員更詳盡，甚至連李之在長安城的所作所為也頗有知會。

再加上其中的修鍊者告知李之身邊人的實力，他們的態度很是恭謹。

李之很大方，不僅取出來好酒，還拿出很多野味，吩咐船上的廚子燒制。

盛京零號上有多半數大唐人，那些西域船員有他們的穆斯林后廚，但為了避諱，船上是禁止燒制豬肉的。

好在這條船已不是遠洋貨船，有人饞壞了，到得哪一港口，下船找家酒家就解決了。

而且即使走的是內陸環形航道，連續在海上呆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三日。

那條航線就不是盛京零號的任務了，鄂州、廣州訂做的小型船隻就要到來，便是登州、漁陽的軍方船隻也至多兩月就可以交付。

後面兩個訂單就是裴炎給聯繫的軍工製造，是那種八車、十二車的新型兵船，沿內陸港口環形遊歷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客商們如此小心的原因，除了他的身份之外，還在於名下的正清文綺堂，那可是如今整個大唐大名鼎鼎的最大奢華名品店，沒有之一。

那是因為所經營的商品旁人學不來，無論宣紙、酒類還是鼻煙，人家均有獨家配方。

便是有心人想要做些手段偷學一些也是不得，遠的來講是長安城附近下縣的幾位縣太爺的傾家蕩產，近的是堂堂七王葛林王、三道節度使李稜，同樣落得個發配邊戊。

再有二王韶王、十王澤王的權勢被傾覆，據說都是此人的手筆，那一個人或勢力膽敢與他生些衝突？

更何況，這人身邊目前就坐着位皇帝親女太平公主，看那一臉地溫順乖巧模樣，傻子才會認為他們之間毫無曖昧之情。

其實太平公主這也是有意顯露，倒不是為彰顯她與李之之間的這點貓膩，而是為以後的局勢考慮。

一旦高宗駕崩，李姓就會逐漸處於被武氏一系的嚴酷打壓，李之這位李姓人，難保不會有人暗中橫生枝節。

太平公主可是武后愛女，儘早將這條航道的入股狀態昭示出來，便是武系一方日後也得掂量掂量。

至於她在李之身邊的乖巧模樣，卻是無意識的流露而已，如今的這個男人，在她心目中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讓她在其身旁從此不再有大唐公主的傲嬌。

李之能感到此女的變化，卻不太在意旁人怎麼認為，至少在人前他們均表現的有禮有節，而且又不是成天在一起，面對幾位商人還真不打算什麼遮掩。

介紹過太平在盛京航運上的合作關係，商人們並不覺得意外，畢竟正清文綺堂的洛陽分店，兩個人早就有了合作基礎。

他們的一番恭維，太平只當是過眼雲煙，別看她年紀小，宮內的爾虞我詐可是比商場嚴酷多了，那等層次的人都見慣了，商人們的心思她才不會真正關注。

「山東士族也是我們的股東，這等合作關係是李先生髮明的，已有很好的合作前景驗證，所以才拉攏了他們來！」

太平三言兩語就把山東士族顯露出來，官場之外的民間事務，尤其是生意上，若想繞開山東那五姓七家是根本不可能的，某一角度看來，他們的影響力在當地要比朝廷還要巨大。

她提出此話的目的，就是在提醒這些客商，若與盛京航運建立起長久的商業關係，整個山東地界，都會一路暢通。

關外的生意若想做到關內，東北特產僅為其一，關內的糧食、蔬菜、日用品輸入才是最大頭。

在航道開通以前，不止是東北特產中的肉類沒有條件保持新鮮運輸，糧食還好些，蔬菜的情況想都不要想，再保護良好，幾千里之後也成了一堆腐爛菜葉。

日用品倒是不怕路上折騰，可是道路有限啊，運糧車往往也會因一場雨雪天氣而滯留在半道上，一堵最少十天半月，東北又是戰事紛起的兵荒馬亂年代，日用品儘管在東北地區奇缺，卻鮮有大宗買賣進入。

航線一開通，就讓東北商人多出來好幾條生財之道，登州就在山東地段，他們若與當地世家建立起良好的關係，許多事情不需來人就能解決了。

而且與這些世家合作，不用擔心生意渠道被截流的問題，太平短短一句話里，包含着很多層隱喻。

這種話換作旁人她才懶得說，能在盛京零號尚未正式運營之前，就帶着大批貨物前來的商人們，唯有東北那些生意經念得極好之人，才有這等眼界，也意味着他們才會有日後更大發展的可能。

什麼叫坐地虎？山東士族就是，他們在當地壟斷了工、商、農、牧、學，只有得到他們的認可，才會有的是生意可做。

於是接下來的商人們就更加熱切起來，他們均知太平公主絕不會無的放矢，有她一句話介紹認識，可是省了自己大筆開銷和精力。

而盛京航運只要個生意上的照顧，這個情分可是不小，他們當然會打蛇隨棍上，很是舍下了臉面。

見幾人果然很快明白，太平就此閉嘴不談，接下來就是李之的事情了：

「山東幾家士族與我關係緊密，我的盛京航運都要他們來照看，可見民間影響力士族還要超過朝廷，這一點便是公主殿下在此我也是實話實說！況且這裏是產糧、產菜大戶，在整個大唐也屬前列，你們的生意其實很好做，現銀帶了來，捎回去東北銷售只會供不應求，想省心、回款迅速，拉回去就地批量發給下一級商家就是了！我的正清文綺堂宣紙就是做的這種銷售渠道，我叫它做銷售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