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十八章 心機互施

轉眼到了十月初，李之已從廣州城參加了老么的婚禮歸來，長安城的生意也均打理的妥帖。

因而他決定動身前往洛陽，事先與太平秘密商議后，她們一家老小先行趕回，隨後李之才會動身。

自己身邊人的終身大事問題，已經完好解決了，年底高宗一過世，馬上就會迎來真正的考驗，李姓勢力的水深火熱就要開始了。

他提前兩個月到洛陽，就為了佈置下一步的計劃，包括法場救裴炎，均在首批計劃當中。

因為此事，他這一次會帶上四叔古沫然，他是自己唯一還未顯露出來的宗師級底牌，容弘冉則在大槐樹廣惠寺一事上已經現身過一次了。

至於劫法場的安排，他已經吩咐上官婉兒在洛水北清化坊偷偷租下一間平民房，另一法場在景行坊，那裏前臨瀍水，就不需要另行租房了，只要提前藏身瀍水邊密林里即可。

對於上官婉兒，李之沒什麼可隱瞞的，均是據實相告，等古沫然確定下住址后，她會在刑前一日，將具體位置通知到。

女性涉政，與男性官員作亂其實並無二致，無非是賣官鬻爵，干涉刑訟，培植黨羽，橫行不法，倚仗權勢胡作非為而已。

但最大禍災是垂簾聽政，當官僚們開始習慣於對一個女人俯首稱臣，才會是一系列女性當權的野望被激活的現象湧現的始因由來。

李之此行的另一主要關注點，就是為防止韋後作亂布下先手，當然那是十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但李之心裏已經有清晰計劃實施的方向了。

他很慶幸之前鼓動高宗對武氏一系實施了兩輪打擊，目前的局勢已與歷史上的武家實力大相徑庭，李姓勢力的危機，會因此得到很大程度的紓解。

所以，只針對於武后的手段，只要牢牢鎖住酷吏制度，就能直切危機核心，等到時機成熟，他決定收網之時，就是武后的女皇地位掉落到凡塵的時刻。

足足七日之後，李之才打算動身，如同之前打算，自此後他要將更多身邊人帶在朝元秘境內，封行已經培養出好幾位具有大掌柜能力者，所以對於生意上的事，他刻意有一段時間的放手了。

某一日一早，李之就踏上飛劍趕往洛陽城，在中途他會去往先天府一行，答應人家的乾坤袋，是必須要送到的，還有事關無涯界一事，他需要與內門大門主相睿誠等人交流一下看法。

一日後，他見到了相睿誠，隨同在身邊的還有孫思邈、冀德元、國梁粲、普良悉。

送出乾坤袋，得回又一批靈草與材料，李之才將無涯界一事道出來。

不出意外，聞聽之人均是大驚失色，並非為無涯界的存在，那是先天府早已知曉的機密，而是李之能夠破解，朝天門一千年都未曾解決的禁制問題。

良久后相睿誠才感慨道：「難怪有前輩會看上你，果然具有非凡能力！」

這一次，他未再當眾揭穿李之又有修為提升的事實，上一次是為了將他與其他人關係拉近的有效手段，既然雙方之間已經建立起來密切關係，就沒有必要將李之的底牌公佈於眾了。

李之自然看出來他眼底的一抹笑意，也知道自己應該盡量的低調一些：「非凡兒子我可不敢當，主要還是體內那一縷莫名力道的加持，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老龍一事是不能透露的，那是他的最終底牌。

相睿誠擺擺手：「我們沒必要在此問題上糾纏不清！既然你知道了無涯界，我也僅能就此方世界加以解讀，其他令我等為難的問題，可不能再問了！」

李之笑了笑，很殷勤地給諸位斟上茶水。

「無涯界實際上就是一個異度空間，其實空際里的星球顯示的並非全部，另有不知多少，分屬不同的空間夾層，無涯界就是與地球分屬不同的空間，所以並沒什麼稀奇的。但你很幸運，因為我們也僅知其大名，在場人均無一人曾進入過那一空間。」

相睿誠說着，眼神示意冀德元接下去解釋，因為幾位門主之間有責任的分配，無涯界屬於這位二門主的管轄範圍。

冀德元道：「無涯界若單純以修鍊者實力相比，要比地球上的相關勢力強上很多而且因為政治體系不同，那裏的修鍊者地位更高。而且大陸規模也遠比地球要大出十幾倍，人數上更是幾十倍的差距。但以開明程度而言，因無涯界更多人專註於修行，科學技術上就遠遠落後了很多，我的職責，也就能透露這些！」

李之不滿地揮揮手：「拉倒吧，敢情我眼巴巴趕了來，你告訴我的也就是一些我已經知道的，太沒誠意了！」

冀德元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你還想知道些什麼？沒有具體指向，我可不敢胡亂開口！」

李之撇撇嘴，「我知道有哪些事不該問，所以我的問題僅有幾個。其一，那裏的最高修為者為何等境界；其二......」

「你先等等！」冀德元趕忙打斷他，「我可提前知會於你，那方世界你可不能說去就去，此等行為可是有悖於天道秩序的！」

李之才不會認同這等威嚇之辭：「要是與天道相悖，我早就遭受天罰了，您老年紀大，也不能借這種由頭哄騙與我！」

「那是你沒在那方世界做下驚天大事，不然你看到時會不會招惹來天罰！」冀德元斥責道。

李之也不辨解：「總之我還會光顧那裏，你也知道大唐地界的修鍊資源多麼缺乏，悄然穿越過去找尋些靈物不出格吧？我又不會在那間搞風搞雨！」

冀德元板下臉來嚴肅道：「李先生，我可不是給你開玩笑，若非有人吩咐下來，僅就你私自越界私訪就嚴重違反了禁令！」

李之才不信實：「與我有什麼關係？之前可沒有任何人告知於我，天地間存在何等禁令，即便是小小的烽驛盟，也是我自己打探出來的！而且，我的修為提升沒得到任何人幫助，修鍊界卻在主動對我發起挑釁，他們可知禁令存在？朝天門內的禁制上，我也同樣沒見到有嚴禁破解的字樣！這是相信你們，才有心跑來徵求建議，冀門主無故搬出來禁令是何用意？」

李之可不是個冒失之人，如此激烈言辭是有原因的，他早已探得此人的心內打算，無非是想通過一番言語打壓后，再尋機討些好處。

正是因了解內中緣由，他才會採取強烈回擊，大不了不歡而散，始終被人牽着鼻子走，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大不了自己尋找通往修真界的通道。

哪怕一時找不到途經，他也不能被一些莫名的禁令恐嚇住。

不然有了第一次服軟，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委屈事發生。

果然，見李之絲毫不按常理出牌，異常粗暴的揭穿了其中的強加意志，除了孫思邈之外，幾人的臉色都有些尷尬。

而且李之是有底氣的，既然有遠遠高過與他們的前輩長者，認可了李之這位未來的弟子，也就說明先天府還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至少以他的修為實力，在場的幾人可沒有能力拿下他。

原本普良悉還想在其中活活稀泥，緩解一下緊張氣氛，但在孫思邈的暗中眼神示意下，也就不再言語了。

果如孫思邈心下猜測那般，自己的這位好友的確是在外強中乾，得到李之幾乎沒有遲疑的強勢應對后，立時改變了策略：

「呵呵，李先生是不是計算到了我的小算計？能被一位年輕後生一眼看穿，我的麵皮可是有些緊繃繃的！」

李之嘿嘿冷笑道：

「我僅是問心無愧而已！還是那句話，沒人提醒我什麼，整個通雲洞我都能主動拿出來，無償交付給修鍊界使用，而幾次被迫反擊也均為被人踩到了頭上，你還要我怎麼做？利用我的一技之長，再無償淪為先天府的工奴？我誠心對待先天府，卻得到莫名算計，你當我無腦呢？」

相睿誠不露痕迹的狠狠瞥了冀德元一眼，這廝事先並沒有給他做商議，完全是自以為是的個人舉動。

若是此舉起了成效，他自然不會有什麼話說，畢竟得到好處的首先是先天府。

但此人顯然錯估了李之的敏銳反應能力，使得原本先天府佔有的一點主動，也因此消失殆盡了。

因而此刻他不得不發話了：「李先生，二門主也是出於公心，並非是為自己謀福利，哪一個勢力中人也希望為自己的身屬討些好處，這一點還請李先生分別看待吧！」

或許因生怕冀德元再吐露激烈應對之詞，國梁粲也連忙道：「李先生，二門主還真沒有多少私心雜念，我與他共事幾十年，這一點還是有把握的！」

李之也適可而止：「我明白二門主沒有私心，才肯繼續坐在這裏，成天被人算計，還想着來先天府說說心裏話，不曾想遭受同樣待遇，心內有委屈啊！」

冀德元遠沒有別人想像的那樣不堪，此等情形下居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得了，今後我不算計你這位大功臣了可好？在商言商嘛，總有個討價還價的過程，你倒好，買賣不成就直接掀桌子了！」

李之很無奈的搖搖頭，「做買賣也得有個平等地位不是？哪有還沒開價，一頂頂大帽子就套了上來，你這是誠信問題！」

「好好好，算我的不是了，李先生可原諒了小生？」

冀德元死不要臉的裝嫩，引來李之噗嗤一樂，「怎麼說你也是長輩，我哪敢再給臉不要臉！再說了，哪有你這樣滿臉皺紋的小生！」

眼見得矛盾化解，相睿誠才算是鬆了口氣，先天府這等存在，自然是不怕李之有何莽撞行為做出來，但顯然上峰已經嚴重關注到此人的成長，若在自己這些基層人士身上，導致最被看好的妖孽般天材被無理打壓，責怪下來可不是好承擔的。

不過他在內心裏還是很佩服李之的強勢反應，並未因先天府會影響到他的未來發展而縮手縮腳，這才是真正干大事的梟雄式人物。

於是，一場言語糾紛在一陣哈哈大笑里消弭，除了當事雙方本人，唯有孫思邈對此事沒有絲毫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