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我不是猥~褻

羅拉的反應比我快，她縱身一躍，就游向了人魚島。

我自然也是身隨其後，因為我也想要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昨天晚上，人魚島似乎發生了一場屠殺，我竟然沒有一點察覺，最關鍵的是距離我還是咫尺之遙！

我意識到這件事相當麻煩，而且還是沖着我來的。

我們剛上岸，就看見了艾麗兒，賽莉婭也在一旁。

我和羅拉見狀就走了過去。

在場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男人，那些男人都站的遠遠的看着。

我沉吟一下，就走了上去，因為我想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

「等一等，你要去幹什麼！」

陡然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我愕然回頭，是賽麗亞，她正面無表情的盯着我。

「我想了解一下，她們的死因。」我說。

「不用了，她們是給水猿人殺死的，一定是昨晚水猿人來偷襲！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它們殺了就跑，用這種方式來削弱人魚島的實力。」

我當即搖頭反駁，說：「那不可能，昨晚我就在那塊礁石上睡覺，要是發生了這種事，我沒理由沒一點感覺！」

「我也想問你，為什麼昨晚，死了那麼多人，你又靠的那麼近，這一點感覺都沒有？」

聽賽麗亞這麼一說，我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不露聲色的卻字字珠璣，讓我在這一瞬間聯想到了很多事情。

「賽利亞女王，昨天晚上，殷雄一直和我在一起！」羅拉這時不高興地說道。

我眯起了眼睛，細細地打量起賽利亞，我有種感覺，這場屠殺跟她絕對有關係。轉而，我就環顧四周，尋找起鍾繼龍，不過我用視線在人群中來來回回搜索了幾圈，卻是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賽利亞，殷雄是美人魚一族的王，他在人魚島想幹什麼，擁有絕對的權力，我相信他是不會幹這種事，因為島上所有的美人魚，也是他的子民。」愛麗兒也幫着我說話了。

賽利亞輕哼了聲，轉過頭就不再說話，她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我對愛麗兒點了點頭，就走了過去。

這慘絕人寰的一幕，讓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兇手殺人的手法相當殘忍，這些美人魚的軀幹和四肢，都是被某種鋒利的物體呈大幅度地割裂，最後失血過多致死，平均每條美人魚身上，都被劃上了七八道長長的口子。

然而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絕大多數美人魚身上的傷口，都沒有傷及重要器官，如果不是被一擊斃命，她們難道不會反抗和掙扎？這沒理由。

能無聲無息地殺人，死者卻又是這種死法，簡直是太自相矛盾了一點，因為兇手的殺人手法並不專業，從表面上看去，她們似乎是配合著兇手找死一樣。

我不禁思索起來。

其實我對屍檢這門學問，一點都不了解，只能依靠表象粗略地推測一下大概的情況。根據我的觀察，這看似蹊蹺，卻很合理。

她們能不分先後地死在這裏，四周又沒有人為拖動過的痕迹，所以這應該是死亡現場。然而問題就來了，她們要不是成群結隊走來這被人殺死的，要不就是一個接着一個來到這死去的，但不管哪一種情況，都會讓人想到一點去，難道就不會反抗？

我想到了羅拉，那種突然炸起一團粉紅色煙氣的果實，就走到一具美人魚屍體的一旁，雙膝跪了下來。

繼而我伸出小指，挖了一下她的鼻孔看了看，鼻孔中似乎沒有什麼異物，我記得羅拉用來陰我的那種果實，就像某種真菌的孢子一樣的東西的。

而且那個味道......想到這裏，我俯下身，就向她的臉湊了過去，幾乎是貼着她的鼻尖，長長地吸了兩口氣。

「王，你在幹什麼！」賽利亞陡然冷喝的道。

我直起身，好整以暇地說：「我能幹什麼？」

「你在猥~褻她們！」

「賽利亞女王，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她們的死因，好嗎？我不是猥~褻。」我有些無語，瞥了一眼表情古怪的羅拉，就又轉過了頭。

其實不止羅拉的表情有異，在場的所有美人魚，看着我的眼神都非常的不正常。她們沒有直說，其中的反應卻直接表明了一切。

當然我也知道，對一具美人魚屍體又是挖鼻孔又是嗅來嗅去的，的確是古怪得很，但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人類和其他哺乳動物，都是依靠視覺和嗅覺來判斷身處環境的好壞，只不過現在我充分利用上了這兩點而已。

端詳了這具美人魚屍體好一會兒，我想了想，就用雙手撬開了她的嘴巴，我湊上去，又是吸了兩口氣。其後我伸出手指，在她口腔里搗鼓了幾下，又抽出來嗅了嗅。

美人魚的主要食物，是大海里的魚類，她們素來都是生吃的，因此就不可避免的，會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但是美人魚在客觀的角度來說，也是人類的一個分支，那也不可避免的在很多方面，擁有和人類一樣的習性。

比如口腔中不好的味道。

她們平時進食完了，會咀嚼一種海底的藻類清除口腔的異味，它還是補充微量元素的來源，就像我們吃蔬菜差不多。而那種藻類還有種特殊的淡香，所以大受美人魚一族的歡迎。

可是這具美人魚屍體的口腔中，卻是有另一股陌生的氣味，不難聞，也說不上好聞，我很難形容。

我再次思索起來。

「王，你有什麼發現？」

我微微一轉頭，看見賽利亞和愛麗兒走近了我的身前，跟我說話的，自然是賽利亞，她正冷笑地看着我說道。

「嗯，暫時沒有。」我站起來，走到了第二具美人魚的屍體前，依法奏效又檢查了一遍。

接着就是第三具屍體，再接着又是下一具。

我這門外漢都算不上的傢伙，只有以這種方法，逐個的來確認某件事的共同性。在我把十五具美人魚的屍體都檢查完畢以後，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她們在死前，一定吃了某種東西，然而我所知道的是，美人魚平日裏除了吃魚，就是吃一些海藻什麼的，然而這些屍體口腔里的氣味，卻不是這兩種的其中一種。

最後，我站起來，走到了愛麗兒面前，直截了當地說：「愛麗兒女王，我有一件事，想徵求你的同意。」

「嗯。」愛麗兒古怪地看着我，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我想解剖兩具屍體看看。」我說。

當我跟她解釋明白，什麼是解剖以後，愛麗兒的臉色當場就變了：「不行！王，我們要尊重亡魂，不能幹這種事情！」

我默然，鑒於這種情況，我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如果我用美人魚王的權力，來要求這件事呢？」我暗自嘆了口氣，說道。

這下，不單止是她，所有圍觀的美人魚的臉色，都顯得精彩萬分起來。

良久以後，愛麗兒才極為不情願地說道：「你是王......我們只能聽從你的意志......！」

「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做，這是褻瀆！」賽利亞突然激動地冷喝道。

她顯得很憤怒。

而其他圍觀的美人魚們，她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每個人的眼裏，也都充斥着強烈的不滿。彷彿我要乾的，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一樣。

我見狀也寸分不讓，冷笑的道：「我是你們的王，誰要是反對，就是跟我過不去！」

這些話我不想說，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我卻不得不說。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是沖着我來的，如果我不想辦法與這些美人魚的死撇清關係，那麼就得輪到我來解釋了，為什麼我昨晚就躺在距離人魚島不遠的礁石上，十五條生命就死在了距我相隔不遠的地方，而我卻渾然不知。

雖說她們敬我為美人魚一族的王，但畢竟我是個外來者，再大的權威，也經不起這番質疑。

然而我這麼說，換來的卻是死一般的沉默。

她們沒人開口反對，也沒人開口贊同，不過所有人臉上的表情，也直白地表達出了心中的想法。這是沉默的反抗。

「殷雄......」羅拉欲言又止。

我瞥了她一眼，就苦笑地說：「或許你們現在對我的做法相當不滿，我也知道這麼做有些過火，可我也是想弄明白，她們是怎麼死的，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嗎？」

說着，我就轉身走了過去。

因為我進化成了人魚這種形態，此時我的指甲，也是尖銳無比，我朝着身前一具美人魚的屍體腹部，利索地一個扒拉，就劃下了一道長約四十公分的口子。

我這個動作，在同一時間，也引來了一陣起伏不斷的驚呼聲。

其實我也不好過，這種事畢竟還是第一次干，當臟器沒有了阻礙，暴露在我眼前的那一刻，也幾乎要吐了出來。

接着我又劃破了胃部，腥味和消化液混合著食物的味道，讓我的呼吸不由得為之一窒。

胃裏幾乎都是差不多成了糊狀物的消化物，但是我卻看見了，一些青褐色的咀嚼物，從份量上看來，還不少。這不像是海里的任何一種藻類，反而像是某種植物的葉子，想來這條美人魚在沒死之前，是最後吃下了這玩意，因為其它的都已經消化成糊狀了。

我取了一點放在岩石上，緊接着就又去解剖起第二具屍體，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所以進行得特別快。然而不出意外的，這具屍體的腹部，也有着同樣的，青褐色的咀嚼物。

就在這時，愛麗兒開口了：「王，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們是因為什麼而死的？」

我聽罷一愣，隨後就笑了笑，將兩具屍體胃裏的青褐色物體，分別取了一點放在手掌，然後走了回去。

「這是從胃裏取出來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一定是她們生前最後吃下去的，現在我想讓大家都來看看，能不能告訴我這種植物的名字。」

說完，我就將手掌遞了出去，以方便這些美人魚來辨認。

這青褐色的咀嚼物，儘管很噁心，可是在沒有任何容器裝盛的前提下，我只能是這麼捧在掌心裏了。

最先是賽利亞，她的臉色猛地一變，其後就是愛麗兒，她眼神閃爍，卻默不作聲。其後陸陸續續地有美人魚走了過來，她們都露出了一副茫然的神情。

我微微一笑，就問：「兩位女王，看來你們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