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一十六章 種樹人的故事【二】
「嘩——」
一行絕世天帝之間，立刻炸了鍋。
「什麼？！」屠夫驚得，手中的宰牛刀都要握不住了。
山海界主驚愕：「真有一個種樹人！」
曾經在絕巔強者們回歸前，典風便與帝尊閣的逆天者們討論過了，關於他與時空天帝，猜想的那位種樹人存在的可能性。
當時有人覺得荒謬，有人覺得可怕，有覺得這兩位想太多。
「那麼，那具肉身到底是種樹人的，還是大宇宙神樹自己煉製的？」三生門主感到意外，問起了那具曾被大宇宙神樹，拿出來給護道者看過的屍體。
大宇宙神樹忽悠護道者，說在天坑背後，有一個更廣闊的大世界。它必須要堵住天坑，才能不讓這個大宇宙被那邊的生靈感應到，才能讓這大宇宙倖免於難……
然後它告訴護道者，你們必須要保護我，不讓我被砍掉。否則大宇宙的氣息從天坑泄露過去，那對面大世界的生靈，遲早就會來侵略……
大宇宙神樹，就這麼坑騙了護道者五十個紀元。
然而事實的真相是，天坑背後有沒有一個更大的世界，這不知曉，但確定的是，天坑是整個大宇宙最本源之地。
佔據這個坑，就算是頭豬，也能成長為絕巔天帝。
所以，這棵樹佔了這裏，在這裏長大之後，它當然不樂意挪窩了。任何想要讓它挪窩的人，或是打天坑主意的人，在它眼中都是死人。
漫長歲月以來，為何護道者越來越弱，越來越少……不僅是因為，死在逆天者手中了，還有一部分是被大宇宙神樹抹掉的。
因為他們打天坑的主意，所以他們該死。
「你就是那個種樹人？當年我們穿梭時空，來到大宇宙最早的時候，看到那三枚種子被種下，但卻沒看到你？」典風疑惑道。
大宇宙神樹中，那道孱弱的意志，又傳出元神波動：「我當年抹掉了所有存在過的道痕，本只是想重建大宇宙的繁華盛世，沒想到我帶來了新一輪的劫難……」
這道孱弱的意志，對眾人傾訴，它難得找到了一些可以訴說真相的人。
隨後，它道出的當年的隱秘，令在場所有人都驚愕當場。
「上個時代……」
據種樹人說，大宇宙的時間*，並不是第一紀元，而是久遠到不可考證。
時間已經無法用來描述，那些曾經的時代，種樹人也不知那是什麼時代了。
種樹人告訴眾人，在那些時代，大宇宙之中諸天萬族林立，大宇宙時代的強者如雲，戰亂不絕。
那個時代充滿血與淚，弱便是原罪，強者當真為所欲為。
後來，一群人，終結了那個時代，鎮壓了亂世，整個大宇宙進入和平期。
可好景不長，這些人終結了亂世，自然成為了那個時代的統治者，他們身份轉換之後漸漸脫離了眾生。
他們高高在上，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他們無情冷漠，視眾生萬物為螻蟻芻狗。
並且，各成派系，相互征伐，為了權與利，開啟了大宇宙時代最後的亂世。
這時候，代表眾生的另一群人站了出來！
在種樹人的帶領下，推翻腐朽的利益集團的戰爭爆發，最終結局以種樹人一方，成功撥亂反正而結束。
「既然你們贏了，那你們的人都去了何處？」典風問道。
「都死了。」種樹人輕嘆。
古辰皺眉：「都戰死了，只剩你一個？」
眾人心中疑惑，不會這麼巧吧。
然而，種樹人卻大大方方地道：「我殺了他們，並將他們埋在了天坑之中。」
「什麼？！」絕世天帝們，又一次震驚，感到心涼。
隨後，種樹人告訴眾人，他為何對自己人痛下殺手。
「他們變了……一開始我以為，他們與我都是有志之士，為了眾生而戰……可後來我明白，他們都只是為了自己而戰……」
「贏了，他們便是功臣，有了這樣的身份，身價百倍……他們開始結黨營私，開始呼風喚雨，開始脫離了眾生，高高在上起來……」
典風眉梢微蹙，心想，果然……與他猜想的一模一樣。
種樹人的語氣，有些冷笑：「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我們的前代統治者們，他們因此而亡，我看到我們這群人，也在脫離眾生，也在開始自以為是大宇宙主宰……我便知道，他們都該死了！」
說到這裏時，種樹人的語氣，有些遺憾與冰冷。
典風微嘆，他能理解種樹人心中的，那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理想與現實，總會從某個時間節點開始，分道揚鑣。
或許在種樹人帶領大家逆天的時候，他們是仁義之師，是正義之師，還有熱血與公道在心……可當權力極速膨脹，無人制衡，感覺到即便為所欲為，也無人能奈何他們的時候……他們出人意料，卻又理所應當地，飄了。
「於是，你殺光了曾經的戰友……」重籠、徵蓋、白池與盤天四人中，除卻白池之外，都有些面色不自然。
種樹人似乎將大宇宙神樹內，另一個意志暫時壓住了，他道：「是……我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對大宇宙眾生不再是英雄，而將是禍源了的時候……我便出手了……」
屠夫、羽王與河神，皆是沉默了起來，他們早先覺得這個種樹人不是好東西，現在覺得可能事實有點反轉。
在場眾人，除卻少數人外，對種樹人的這個決定，都有些佩服與同情。
佩服他的初心不改，同情他，此道孤獨，舉世皆敵！
「他們也很快意識到，我與他們的利益訴求，完全產生了矛盾，於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爆發，我一個人與整個大宇宙的最強者們為敵……」
「沒有人站在你這邊嗎？」石中帝皺着眉頭，如果沒有人站在種樹人這邊，只怕說明種樹人本身有問題。
種樹人卻苦澀地笑了笑，虛弱地道：「他們掌握著整個大宇宙的喉舌輿論，我被抹黑成入魔了，說我要毀掉和平的世界，他們甚至集合眾生的力量要殺我……」
「誰把握了輿論，誰就得到眾生的支持，這與善惡正邪無關……眾生總是容易被誤導。」時空天帝古辰表示理解，人王冥也點點頭，他們都是有過類似這些經歷的人。
大宇宙神樹微微抖了抖，像是種樹人在點頭。
「於是……我只好舉世皆敵。無人信我，他們覺得站在那邊才是對的，畢竟他們人多，我只有一個……」種樹人笑了笑，想起那段曾經的歲月，他不由覺得可惜可笑。
這世界有許多謬論，比如說，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其實不過是，哪種說法對說話的人更有利，他就會說怎樣的話，就這樣而已。
正義與邪惡，是非黑白，不知道真相的人，不管站在哪一方，都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
眾天帝皆是點點頭，他們都明白，也都經歷過，類似這般的黑暗歲月。每個人在成道的路上，要面臨的劫難可不止九九八十一。
「那場戰爭，絕世恐怖，整個大宇宙所有生命源地，都被波及，整個大宇宙都幾乎毀掉了……我殺了所有活下來的高手，或是將他們鎮壓在了天坑中。」
典風驚異，上個時代，居然是被戰爭直接打崩的！
「在廢墟中，我得到了三枚種子，其中蘊含了生命本源的隱秘……看着被毀掉的大宇宙，我將它們拋向了天坑，希望孕育出新的生命，足以承載萬物眾生的大世界……」
「後來，這棵樹長成……但我沒想到，它漸漸有了自己的意志。」
種樹人告訴在此的眾人，大宇宙神樹長成后，他才發現了問題。他發現大宇宙神樹雖然創造了三千界，但按照發展這三千界將毀滅，一場比上次大宇宙大戰更可怕的大劫，可能會到來。
為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種樹人只好想要入主大宇宙神樹，讓這棵樹不要自然生長下去，免得不斷創造與終結一個個時代。
可種樹人沒想到，這棵樹早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天坑中已經長到第一紀元時的它，已經足夠強。
種樹人的元神入主神樹，被大宇宙神樹的意志襲擊，元神遭受重創，他的肉身也被大宇宙神樹奪走。
不過他到底是，曾經舉世皆敵，擊敗了一個大時代的強者，他的元神也非常強大。
在大宇宙神樹中，為了活下去，種樹人與大宇宙神樹的意志爭鬥漫長歲月，最終融為了一體。
種樹人想要煉化大宇宙神樹的意志，大宇宙神樹的意志，也想要吞噬掉種樹人的元神，於是兩人結合成了這種畸形的意志體。
時而，是種樹人的意志壓過大宇宙神樹，又時而是大宇宙神樹的意志，壓過了種樹人。
種樹人是出不去了，他只要與大宇宙神樹，維持這樣的狀態。但並不樂觀的是，大宇宙神樹的意志還在不斷壯大，種樹人漸漸被大宇宙神樹的意志壓過，甚至被它漸漸吞噬。
「你們再遲一個紀元來，我只怕就徹底死透了。」種樹人苦笑道。
作者光明草說：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我從本書一開始，就已經提到了這句話，現在點一下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