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佩
皇室書庫由十八座大殿組成，每間大殿裏面書卷堆積如山，共分為經史子集四大類，王凡與王衷兩人此刻便身處經部的崇文殿。
「十三哥，對不起，連累你了。」
王衷放下手中之筆，看向了對面正在奮筆疾書的王凡。
「不要緊，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連累不連累。」
王凡此刻全神貫注抄寫着經文，臉色沉靜，絲毫沒有在大學院中的魯莽之氣。
若是讓其他皇子看到，只怕會大吃一驚。
王衷卻好像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
「十三哥，鄭太傅讓我們抄寫不低於一萬字的經文，我們抄寫的剛剛超過一萬字，不太好吧？」王衷有些忐忑。
「怎麼可能，太傅都說了不低於一萬字，說明一萬字剛剛好，而且我們抄寫的可是《論語》，這可是孔聖人的微言大義。」王凡頭都沒抬，隨口解釋。
當然是胡扯的，如果沒有限定字數，王凡抄寫經文的首選必然是《三字經》。
他真的這樣干過。
「終於抄完了。」
王凡將筆一扔，伸了一個懶腰。
他看向一旁正在書架之上翻翻找找的王衷，心中頗有些感慨。
在王凡的印象中，這位十八弟沉默寡言，雖然遭受所有兄弟的排擠，但是並沒有因此性格變得陰沉偏激，反而愈發膽小怯懦，沒有主見。
現任皇帝共有十八位皇子與十三位公主，其中沒有人與王衷親近。
除了王凡。
其實，王凡與他的關係也並不怎麼親密，就是偶爾說上幾句話，根本沒有尋常兄弟間的親密。
但是比起那些敵視、嫉恨王衷的皇子，王凡就顯得特別起來。
「啪嗒！」
重物落地的聲音突然響起。
卻是一枚玉佩滾落到了王衷腳下。
這枚玉佩呈圓形，直徑約莫兩寸，形貌古樸，看成色並非什麼珍貴的玉石，極為普通。依稀可以看到，玉佩上刻畫了三個字。
看樣子是王衷翻找書籍之時，從書架上滾落下來。
皇室書庫當中的典籍搜羅自全國各地，也許是哪位書的主人不小心將玉佩夾在書籍當中，而後忘了取出。
這塊玉佩看上去雖然普通，不過落在地上卻沒有碎裂，也是有些特別。
「蕭……天……明！」
王衷仔細辨認了一番，輕輕地將三個字念了出來，讀到最後，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震驚。
隨即，便轉為了驚恐，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
王凡的神情也變得有些沉重。
蕭天明！
這個名字，在天明皇朝的疆域之中，便是連三歲小孩都知道！
天明皇朝便是以這個人的名字命名，他就是天明皇朝的第一任皇帝。
天明大帝！
天明大帝武道修為驚世，千年一出，憑藉蓋世修為一統中央明洲上的人族，建立了天明皇朝，刻着他名字的玉佩絕非尋常。
傳說當中，偶爾會有人得到奇遇，有王公貴族，也有販夫走卒。有的得到了仙丹妙藥，伐毛洗髓，延年益壽；有的得到了武功秘籍，練得奇功，笑傲江湖；有的得到了神兵利器，百戰百勝，縱橫天下……
凡此種種。
這塊玉佩是天明大帝遺留，極有可能蘊藏他的一些秘密。
「十三哥，我已經尋到要找的古籍，這便回去了。」王衷勉強笑道。
他晃了晃手中的書籍，便要離開。
只是王凡卻可以看到，他時不時瞥向腳下的玉佩，目光中充滿了不舍。
「唉，明明機緣就在眼前，為何卻要放棄呢？」
王凡心中嘆息，不過卻也有些理解。
原本王衷便遭到其他皇子的嫉恨，若是被人發現他持有天明大帝的遺物，難保不被陷害。
皇室爭鬥，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十八皇子腳步匆匆，就好像身後有一頭怪物在追趕他一般，只想儘快離開崇文殿。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出大殿門檻之際，一道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十八弟，難道你就想要這樣窩囊一輩子嗎？」
王衷猛然停下了腳步。
他慢慢轉頭，看向了身後。
此刻的王凡被書架的陰影籠罩，王衷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王衷突然覺得眼前之人變得陌生起來，和平常的十三哥完全不一樣了。
「十八弟，這個便是上天賜予你的東西，難道你就想這樣放棄，一輩子窩窩囊囊，讓大家看不起你？」
王凡從陰影中緩緩踏步而出，玉佩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聽了帶有蠱惑力量的話語，王衷有些獃滯。
許久。
王衷畏畏縮縮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接過玉佩。
然而就在碰到玉佩的一剎那，他卻像是觸摸到燒紅了的烙鐵，又猛地縮了回來。
「十三哥，別開玩笑了，這玉佩明明是十三哥先看到，要說也該是十三哥的，怎麼可能是上天賜予我的呢？」
王衷臉上掛滿了討好的笑容。
看着眼前十八弟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樣子，王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王衷竟然懦弱到這種地步。
明明身份尊貴，母族楊家實力強大，只要稍微有些計謀智慧，再果敢一些，便能夠風生水起，便是太子之位也有望獲得。
一塊刻着天明大帝名諱的玉佩，得到手又怎麼樣？
哪怕其他皇子前來搶奪、陷害，憑藉楊家的實力，也能安然無恙。
然而王衷卻是膽小到連霸佔都不敢，還打算拱手讓人。
膽小怯懦若斯，如之奈何。
若是撿到玉佩的是其他皇子，只怕立刻便會霸佔玉佩，不會允許他人染指，便是殺人滅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十八弟，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十三哥，便將這塊玉佩收好。」
王凡的聲音變得略微高昂了起來，壓迫性更加濃郁了一些。
王凡換了一種方法。
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讓王衷愣住了。
看着王衷呆愣愣、猶豫不決的模樣，王凡嘆了一口氣，手中玉佩一遞，硬塞到了他的手中，隨後大步離開了書庫，揚長而去，沒有絲毫留戀。
只留下一臉呆容的王衷立於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