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驅逐圍兵

第三百九十五章 驅逐圍兵

「白衣……」晨曦下巴抵著膝蓋,輕聲的喊著。「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若他是倒在你面前的話,我娘親說,恨也是因為在意才會發時間去恨。」

白衣看着遠處高高低低的磚瓦,語氣有些無奈道:「在我娘去世的時候起,我就沒有親人了。」

晨曦暗惱自己總是不小心碰到別人的傷心點,緊了緊身上圍着的披風說:「沒有親人你還有朋友,我們都是你的朋友!真的,你不要難過。難過的時候要告訴我哦,我陪你啊。」

話一出口,晨曦就感覺好像哪裏不對,是不是太過曖昧了?剛想解釋一下,白衣就已經點頭應下,「嗯,因為是朋友。」

晨曦迷迷糊糊的點頭,直到白衣說天黑夜涼,被他護送回房間的時候,晨曦才反應過來。不是啊!她剛才說的那些不止是因為朋友。

晨曦有些無力,把自己扔在床榻上,白衣什麼都不會誤會。

過了半個時辰,大家圍在一起吃晚膳,啟兒哥表示明天和城主商量之後,就會去跟城外的將士去交易。

明兒哥對這種談判不喜,就留在客棧陪晨曦了。

為了保證啟兒哥的安全,白衣和胖子和他一同前去。

胖子對東方仇還挺有感情的,今晚特地給了一碗有菜的飯給他吃,要知道這幾天東方仇吃的都是什麼味道都沒有的白米飯,還一天只有一頓,一頓只有一小碗,美名其曰為要符合姑娘家的飯量。

東方仇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裏吃飯,因為手筋被挑,他用起筷子來,很是哆嗦。

臉上那條白衣揮鞭形成的刀疤,此時已經結痂,在側臉上猙獰的很,嘴唇卻慘白,髮絲凌亂,足以看出他受過折磨,不明就裏的人看着就會心生可憐。

可這酒館里進出的只有兩撥人,一撥是千山門的,一撥是明兒哥等人。

千山門死了七八個弟子,怎麼可能放過他。明兒哥這夥人連晨曦都不會對東方仇吵產生可憐。

東方仇不知道淼羅怎麼樣了,這麼久了都不見他來救他,憑他現在的模樣是沒有可能自己逃出去的,可論自殺,他又不敢自行了斷。

如此想着,望着碗裏的飯菜都讓他心生凄涼之意。

明兒哥忽然想起東方仇聲音的事,問吃的正高興的胖子道:「師伯,你不給東方仇解蠱?他還頂着這嗓子,到時得多嚇人……」

胖子手中的筷子沒停,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才道,「這樣有什麼問題?要解蠱的話我還沒有來得及調配,至少也得三天。」

三天……他們不想耽擱這麼久了。

啟兒哥看向明兒哥道:「解不解蠱都無所謂了吧,這不影響,只要他還是東方仇就行了。」

明兒哥點頭,沒有異議。

次日,啟兒哥和白衣胖子在城主的引路下去見那狂妄的將士。

明兒哥和晨曦收拾完行李,跟着苗大師一同再去查探那些災民的情況。

如今這些災民都在好轉,除了身體虛弱點也沒有其他的問題,但除了這場水災讓他們家破人亡外,中蠱之災則加重了這個慘劇。

明兒哥三兄妹決定去尋找爹娘的下落,苗大師師兄弟則去尋失蹤已久的劉太醫。

很快就要就此別過。

啟兒哥跟那將士交涉的很成功,慕容懷德夫婦失蹤的消息還在封鎖沒有流傳出來,是以,他們看在中山王的面上也不敢對啟兒哥過分。

東方仇被帶走的那天,樓上虛弱無力的璞屈也離開了。苗大師對此保持放任的態度。

而城中的病患經由朝中太醫診斷後,證明這災民確實可以放心沒有傳染性的疾病。城外的圍兵洗漱退去,改成進城駐紮。

南家威又得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他們。

兩日後,明兒哥備好馬車準備離開,苗大師站在酒館門口送別。此去經年,再相見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明兒哥給苗大師磕了頭,承諾這事情了結后,一年必定去苗疆探望一次。

苗大師應下來,眼睜睜的看着馬車頂着寒風越走越遠。

胖子對這幾個月的相處,頗有感嘆的嘆了一口氣。「人生處處都是相逢和離別啊。」

瘦子抱着酒葫蘆不放,打了個哈欠轉身進了酒館。

胖子抬腳跟着去,笑道:「師兄,我可是看見你往明兒和晨曦的身上塞了好東西。還裝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哎哎~」

苗大師停頓了幾息也進了酒館,瘦子運內力惹著葫蘆中的酒水,略帶諷刺道:「你最近喊師兄喊的越來越習慣了,不錯不錯。」

胖子一噎,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從兩日前城門大開之後,千山門的弟子已經全部離開。也不知啟兒哥跟他們說了什麼,竟然再三計較,就這麼離開實在匪夷所思,還以為他們會誓死要了東方仇的命。

酒館就這麼空了下來,體驗過曾經的熱鬧,一冷清就容易傷懷。

胖子坐在板凳上,師兄弟三人兩兩無語,許久胖子才伸了個懶腰道:「連唱個小曲的人都沒有。」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胖子從懷裏掏出一份紙張道,「酒館的老闆給我買了一份什麼大齊風景勝地的地圖,瞧著挺有趣的,師弟走么?」

瘦子一把抓過那地圖,軟綿綿的一張紙,隨意一揉就可以揉爛。上面畫的還可以,標註的挺仔細,哪裏有驛站啊,哪裏有歇腳的都一清二楚。

胖子見瘦子抓的如此粗魯,急忙道:「師兄你小心點!」

「怎麼?說是去找師父,你倒是想着去玩了。」瘦子拍開胖子要來拿的手,不屑道。

胖子縮回手,「師父喜歡四處遊歷,說不准我們會在路上偶遇也不一定。」

苗大師不說話,他年底是必回苗疆的。

忽然,腰間竹筒里傳來異樣,苗大師心思一動,大概是那不知何處的子蠱感覺到了危險。他默不作聲,聽着兩位師兄鬥嘴。

徒弟收了又走,多好的徒弟,他還沒有帶夠。

感嘆過後,獨自回房歇息,一夜無話。

清晨天蒙蒙亮時,足以看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又下雪了。

桌子上的竹筒冰冷的立放着,沒有一絲動靜。

苗大師不慌不忙,洗漱好之後才看着打開竹筒,不出所料裏面的母蠱死了。

他手頓了頓,又跟沒事人一樣放下竹筒,帶上屋裏備好的蓑衣和斗笠出門。

樓下的酒館大門還未開,光線有些昏暗。

瘦子和胖子許是還沒有起床,只有掌柜和夥計在各自的忙碌。

見一身黑色的苗大師出現在樓道口,擦桌子的夥計立刻招呼問:「大師早,今早可是要吃粥當早膳?小的馬上去備。」

「且慢,下雪了我想先出去走走,早膳就等我另外兩位師兄起身後再備吧,有勞。」苗大師溫和有禮,對一個小二都如此,讓人感覺到很舒服。

小二蹭蹭蹭的去取了一把傘,遞給他道:「好的,外面風雪不小,大師還是撐把傘比較好。」

苗大師沒有拒絕,再次道謝過後,出門開傘慢慢消失在風雪中。

小二跑去關門,望着苗大師的背影道:「這麼冷的天呢,大師果然是大師,癖好都和常人不同。幸好今早的雪沒有做昨晚的大雪厲害。」

掌柜的瞥了那小二一眼沒有阻止,少東家的師父,那定然是要伺候好的。

苗大師撐著傘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今天這下雪也還是有不少人在兩旁買菜,行人三三兩兩步履匆匆。

苗大師撐著傘四處留意着什麼,走過了一條街,忽然他看到某處東西,停下了腳步。

這是小街道,沒有什麼人,牆角里縮著一個黑色衣裳的人,被白雪覆蓋了半個身子,單單看那衣裳倒是讓人感覺熟悉。

他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只有苗大師這一串的腳印。

苗大師撐著傘上前蹲下,烏紫的臉看起來已經了無生氣,肢體都已經僵硬。臉上的五官深深凹進去,瘦的異常明顯。

他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似乎想抵禦風寒。

這人就這麼死了。

苗大師確實沒有打算放過他,然而也沒有想到他會就這麼死了。餓死的還是凍死的或者兩者都有。

死前的痛苦比不上他手上的人命,這是他的下場。

苗大師起身,天上不停下着的雪花又重新飄落到璞屈的身上。

「冷死了,回去吧。」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苗大師回頭一看,是瘦子和胖子。

他們二人各自撐著一把傘,掃了一眼地上的璞屈又跟沒有看見一樣,開口催促道。

苗大師抬腳離開,走到他們中間詢問:「還以為二位師兄沒有醒。」

胖子哈哈兩聲,「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過師弟這麼自然的喊師兄了,除了在師父面前。」

瘦子冷哼了一聲,他的手中還抱着酒葫蘆。「一晃眼,都過去二十多年了。」

苗大師接話,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師父帶我回家的那天,也是個下雪天。」

胖子:「那是,師兄還欺負你來着。」

瘦子有些不自然,嘴角卻微微上揚,年少時的兄弟,數十年過去還能這樣肩並肩走在大街上,緣分啊。

從孤零零被師父撿回家的時候起,他們就不再是一個人。

「也不知道師父現在又在哪裏躲著,要不師弟你再傷重一次把師父引出來?」胖子現在強烈的想見到師父。

苗大師點頭,「你動手吧,我不還手。」

胖子:「……」

當他們回去酒館的時候,只看見一個眼熟的背影正背對着他們坐着。

苗大師三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悄悄上前。

劉太醫轉身看着他們,點評那張地圖道:「這標註出來的全是山賊窩點,你們準備在中原鋤惡扶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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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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