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李懌李弘致
一旁攙扶著老祖宗的龐啼，很以為然地點頭：「正文哥哥處處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神奇，使得生活在他身邊，一點也不感到枯燥！」
「只願接下來研究不會令你深感頭疼！所有芳香植物的花、果、葉、枝、皮、根或地下莖、種籽等含有精油的器官，及樹脂分泌物為原料，可製成各種不同形態的香料產品，只是一種玫瑰花，就會讓你的生活從此陷入無休無止枯燥提煉過程里。」李之在側提醒。
「僅是老身親眼見過玫瑰花色就有十幾種，據說野生玫瑰幾百種，算上混種與變種則有成千上萬種，啼兒啊，聽上去會不會感到頭大如牛？而含有正文所說精油的植物我也見過很多，約200餘種吧，每一種又可細分為不知多少種，所以說，他交給你的任務可是個海量工程！」
龐啼依舊面不改色，「各種花香氣本就是啼兒的愛好啊！而且我天生對各類香氣敏感異常，任何已形成固定專有香氣，必會讓我從此不忘，正文哥哥這個任務也只能交代給我，因為只有我能準確辨識出其中細微差別。」
「屬於我們的花圃建成之後，我會委託朝廷琉璃廠，給你打造數不清琉璃瓶子，忙碌時候你會生活在無數瓶瓶罐罐包圍當中，以你這般年齡，正是學習與玩耍時期，會不會因此而怪罪哥哥？」
龐啼莞爾一笑，把住了李之一只手，「只要是為哥哥做事，就是以此終老也無怨無悔。況且哥哥要我從事的是小妹一生鍾愛之事！」
老祖宗無語的搖著頭，「可憐的小姑娘，這輩子與這個人扯不清關係了。」
「老祖宗，蹄兒就是因為正文哥哥而生，不僅是冥冥中召喚那樣簡單，夢裏啼兒被哥哥稱作花神，啼兒幾乎所有夢也充斥着數不清的綠蔭繁花，能目及山影溝壑也盡在草木流雲氣韻走勢里，自然之氣向我不加掩飾的袒露情懷，那種自幼擁有的神奇夢境，是任何人也體會不到的！」
老祖宗被龐啼的話深深震駭，雖然早有李之說起過龐啼來歷，但還是第一次聽聞她如此細緻描述夢中景象，再聯想到夢裏所指引給她李之右手掌心神奇紋理，老人家竟是恍惚中感知到其中莫名神奇力量。
李之苦笑道：「老祖宗，你別看怪物一般望着我，啼兒所說夢境我也一無所知，而她這樣小小年紀，為何如此特異於常人，或許不是我們平凡人所能解釋得清楚！」
「正文哥哥，不需解釋清楚的，就像我自己也稀里糊塗。但自我隱約明白了男女之間情感，就開始看到你的模糊身影，那時就當自己是在做一場綺麗美夢。直到第一次從父親嘴裏證實你的真實存在，我才知道，原來那夢境片段也有自己悟性參入與理性思考，原來我用心去體味自然造化神韻的同時，也將自己內心意願傳遞了出去，於是換來美夢成真！蹄兒知道怎樣解釋其中玄機也無人相信，索性自己也不去理解它了，只要能等來你，我才不在乎它的由來過往。」
「難道山水靈性，隨着她一腔情懷全方位傾注，而從此融入了她的的意志？或者說啼兒面對大自然一往情深地去投入，斬斷世俗所有的非分慾念，走進了自然才能再走進一片屬於自己的精神世界？」老祖宗獃滯般杵在那裏喃喃自語。
她知道自己的解釋不通，越是難以理解越發引誘自己心神不能解脫，這也是人之常情。
李之卻具有事外人一樣的冷靜思維，「其實啼兒說得對，她獨有夢境本質或者就是，從其微不足道日常生活瑣碎的平凡生活中，去感悟大自然奧秘和人生哲理！既然她所接觸到的世界都是天藍海碧，山清水秀，日麗風和，月明星朗，花團錦簇，至少說明那一刻她心境是輕鬆無比。能夠將她心目中世界與現實結合，我們又何必強求其具體根源？與我而言，只要如今的啼兒開心就好，或許某一天，問題的謎底就會出現在以後夢裏！既然她自己都說不清，旁人就是想破腦袋也無從知曉的。」
龐啼忽而失聲笑出來，「事實就是如此啊！有些人註定是等待別人的，有些人是註定被人等的。緣起緣滅，緣濃緣淡，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我們能做到的，是在因緣際會的時侯，好好的珍惜那短暫時光就是了。」
或許是因為聯想到什麼，老祖宗忽然間一個微不可查顫慄，旋即眼神突現清明，環顧身邊兩個年輕人，竟是飛快地在嘴角掠過一抹笑意。
龐啼無論何時何地，她眼神里只有李之身影，但李之體內疑似真氣，卻在某一瞬間感知到老祖宗身上細微變化。
在看到老人似是有意無意掃過極遠處一角，李之於她耳垂根際一絲撩動里，彷彿明白了什麼。
恰好不知何時跟隨清綺、瑜然回到房中置換衣衫的龐盛兒，此時大呼小叫奔跑出來，向著跟隨自己前來的幾名下人飛跑着顯擺，老祖宗呵呵笑道：「正文，你說的沒錯，清綺這位小姐妹的確是個小辣椒，很是潑辣！」
扶着她慢慢走回人群里，瞅准某一無人關注時刻，老祖宗忽然向李之問道：「我們之前談的那人，會不會自己早已悄悄的來到了？」
「據他弟子所猜測，應該有這種可能，畢竟長安城遠非表面那樣風平浪靜，一別二十年，他總要事先暗中查探一番！」
老祖宗此個話題也就此略過不提，但卻夯實了李之之前心中所猜念。
臨淮郡王這時候也終於捨得出來了，正到處找龐啼，那幾隻信鴿就被她飼養在一處偏僻小閣樓里，臨淮郡王顯然想借用它們傳訊心裏很是迫切。
他隨軍部大部隊而來，身邊隨從僅不過三兩人，除了其中一人曾陪他進入浴房洗浴，另兩人隱身在人群里毫不顯山露水。
郡王與龐啼嘀嘀咕咕不知在做些什麼，因為別人都被打發得遠遠的，只有李之等幾人心知肚明。
「父親大人可是著魔了，他說那種熏蒸洗浴會使人上癮，這是召集郡王府來人監工呢！」清綺忍住了笑。
「沒想到我們的禮物算是送對了，他老人家喜歡就好，可惜老祖宗歲數有些大了，不然，其中純物理養生效果，對長壽還是作用明顯的！」
「凡事都有個極限，總是不能超過人體機能承受範疇！老人家再是健康狀況良好，體內器官到了應該衰老退化的時候，可經不起極致冷熱交替的強烈刺激！」儘管有些不願，瑜然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清綺望了眼遠處正被家族人圍着的老祖宗，「正文雖說有能力給老人家梳理體內因過度衰老而鬱結之氣，刺激機能重新活躍也能做到，但無法改變器官老化現狀！很慶幸老人家深悉養生之道，再有個十幾二十年壽命也很正常。」
這是昨日裏李之解釋給她聽的，瑜然顯然第一次獲知內情，原本略顯沮喪臉色當即就舒展開來。
「正文哥哥，謝謝你為顓孫家所做一切！」
李之攬過瑜然入懷，「都是一家人，你家人和臨淮郡王一樣，都是除了你們三人外最親近之人，也是我李之李正文家裏長輩，沒什麼可感謝的！」
「若說感謝，我們女人除了還給自家男人繁衍出來後代，的確也無其他更有效報答手段了！」
清綺一直喜歡以此逗引瑜然嬌羞反應，果然這一招很是靈敏，立時讓瑜然滿面通紅，「只要姐姐首先做到，瑜然一定緊隨其後，有時候想想我們女人早晚會走這一步，早一些做到，也能讓男人早些收心！」
「那我轉過年來就與正文成親，到時候你可要跟我一起入洞房！」
「呀，要死了你，這麼多人在呢，可要小聲一些！」
「那你是同意沒同意？我此時聲音可是很低的！」
「你，你是大老婆，當，當然由你說了算！」
清綺一旁向李之頻繁擠動眼睛，誰料李之嘿嘿樂道：「早就睡在一起了，今晚我就要入洞房，從大老婆開始！」
清綺渾身打了個激靈，彷彿很害怕的樣子，但眼神里的濃情，已是充滿了嚮往......
轉眼就是晚間十分，龐盛兒強拉着不情願的李齡在晚飯前就趕回城裏，與此同時，臨淮郡王府一票人馬卻在天黑前就趕了來。
一直在奉鄔縣指揮的封師爺也跟着來到，還有一位李之一直渴望見到，因前往各邊戌重地觀摩體驗而不得的李懌李弘致。
他是清綺郡主親弟弟，，早早被打發到了童子軍營，未成年時就已經是正三品下的懷化將軍軍銜。
如今已晉陞為正三品上冠軍大將軍頭銜，這一次去邊疆實習歸來，就要正式加入驍勇營，享受副統領許可權了。
此人與李之同樣身材高大，但體闊膀圓更明顯，剛剛十八歲年紀，卻已是頜下一付半寸長鋼針一般罡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那種略顯跋扈的行走姿態，依稀可見當年凶頑紈絝囂張舊貌。
與李之來了個看似兇狠狠的擁抱，李懌嘴裏嗡嗡念叨著：「現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叫聲姐夫了，小時候沒少被姐姐暗裏逼着這樣稱呼，那是有些不情願而已。」
李之哈哈大笑，實際上這人嘴裏無多少可信話，但不妨礙兩人間深厚友情。
不出意外，瑜然、龐啼的驚艷容貌同樣把他震撼了一下，但很快眼神就被遠處無數熱辣辣目光吸引了過去。
這並不奇怪，原本李之近一米九的身高就極吸引人，但此人一身野戰將服衣着更展現軍人那種桀驁野性，再加上足比李之寬出一紮長的厚實身板，更引來很多年輕女性艷慕眼神。
「這小子打小就受女性關注，又生性喜歡打打殺殺，小小年紀在紈絝圈子裏名氣不小。因此我父王早早把他扔到童子軍里歷練，沒想到幾年後學成歸來，依舊改不了愛出風頭秉性！」清綺嘴裏低聲給瑜然、龐啼解釋著，人家這位少年將軍，已經不知畏怯的走入了顓孫家一群年輕女性當中。
不多時，那裏就傳來少男少女應有的熱切唿哨聲音，高坐貴賓席的兩家長輩，均是面顯苦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