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滋養霜

轉鼓實際上就是後世現代的離心機，在唐代立有特殊的架子，用繩索的一端系住陶罐，手握繩索的另一端，旋轉甩動陶罐，產生離心力擠壓出皮毛、血肉中汁液，這就是離心分離原理的早期應用。

至於皮革的鞣製也叫硝皮，通過一系列工藝，並採用一些藥劑，使動物生皮內的蛋白質發生一系列變化，膠原蛋白髮生變性作用。

鞣製后的皮革既柔軟、牢固，又耐磨，不容易腐敗變質，這樣才能滿足各種皮製的日常生活需求。

各人均不廢話，紛紛領命而去，江城再望向李之：「正文，這樣一來，皮製品也就只剩下晾曬一道工序，好在長安城需要的鹿皮尚在少數，大部分還是要留在這裏加工縫製，鹿皮你就暫時帶回幾十張，但諸如狐皮等裘類珍貴皮毛，就只能在拖上一些時日了，那等皮質另有機巧，需要特殊工藝手段才可完美保持原有品質！」

李之很滿意江城的安排，「就這樣定下了！裘類皮毛的縫製，我交由丹武壩東諸山顓孫世家是有原因的，並非在質疑江家的皮質工藝！」

江城呵呵樂着擺手，「你不用多做解釋，我明白其中道理，越是此等珍惜貨色，越是需要最新潮設計與先進縫製手法，而且里襯也需要極上等絲綢縫製，交給顓孫家更有優勢，況且江家與他們家也是至親，不會有任何想法的！」

李之臉上這才有了笑意，「鹿茸、鹿骨、鹿頭以及腎、膽、筋、魘等等，在製作好后你我兩家各取一半，另有鹿肉臘制后也給我一部分，我需要拿它當作禮物送一些人！」

「你放心吧，這些啼兒夫人早就跟老四講過了，尤其是她最需要的鹿角，江家一支也不需要留下，全部交給她來煉製！」

神情一怔，李之目前還不知道龐啼對那些鹿角早有用意。

不等他回頭張望，龐啼已攜著阿菲法的小手走過來，「正文哥哥，我要煉熬一種霜膏，生用可散熱、行血、消腫、辟邪；熟用配以當歸，則益腎補虛，養血補血，更專於我們女子體質的滋補養顏。名字我們都想好了，就叫它做滋養霜，前面冠以正清文綺堂名號！」

李之恍然大悟，鹿角即為雄鹿頭上已骨化的老角，除換角期自然脫落者，大部分需要將鹿殺死後，連腦蓋骨砍下，除去殘肉，洗凈風乾獲得。

這東西雖有很多忌諱，例如「無瘀血停留者不得服，陽盛陰虛者忌之，胃火齒痛亦不宜服，但配上當歸卻獨對女性生理期有妙用。

而且外敷的話，僅當做美容美顏功用也是另有神奇，只是奢侈了些，這等名貴藥材，一克就需百文銅錢，一兩就是個巨大數目了。

「原來我們家啼兒還有這本事？已經能煉製藥物了。」李之笑着誇讚龐啼。

龐啼頗為得意的仰了仰下頜，「這玩意就如同精油，實乃我與生俱來的見知，並非僅有植物一類。」

「以後的滋養霜就配搭著精油一起賣，具體製作步驟你也教教阿菲法，她也有一級大師境界了，一絲真氣添加其中，只會讓你的滋養霜更見效用！」

阿菲法聞言為之欣喜，其他三位夫人各有所長，她自然急於擁有屬於自己的特長。

「實際上滋養霜就是阿菲法今後負責，這主意還是清綺姐提出來的，我哪裏有這細膩想法！」

阿菲法眼神里充滿了感激，這件事她還不知情，因為一些宗教上的禁忌，晚間並未與三位夫人住在一起，怎麼也要等到來自於阿拉伯帝國的允許之後。

她說道：「啼兒姐姐，感謝你們的良苦用意，在正清文綺堂有我一個位置，其中意義還是很大的。」

龐啼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阿菲法有了被認同感，這與個人實力、身價無關，而是幾位夫人之間的地位認可。

看到她們都屬於通情達理之輩，李之最是感觸良深，「如此就好，正清文綺堂早晚屬於你們四人具體打理，我好脫身去做些其他事，能看到你們互敬互愛，令我心內感動非常！」

「那我們趕快去幫兩位姐姐！」阿菲法忙提出自己的建議，此刻清綺、瑜然早挽起了袖子加入到忙碌當中，絲毫沒記得自己身份，她可是都看在了眼裏。

就這樣各行其是，以至於晚飯也沒有很正式，大多囫圇吞下幾口解決了，生怕因自己而誤了轉天的行程。

明信與武道駘於天黑之前就趕回了老君殿，此間只留下來明通，因為他還肩負着天機閣的建制工程。

午夜時分果然效果赫然，拖着疲憊進入睡眠，第二天一大早，江家大院就迎來了羨風、承弼的到來。

羨風來到乃李之意料之中，承弼老道就是意外之喜了，他起床趕到之時，此人早與江縣令有過了深談，也正如之前所猜測，二人間果然早有結識。

看到李之到來，承弼哈哈大笑：「原來正文你的外公就是老道的老相識，這裏面的淵源還真是難以預料！」

老道此時身上早沒有之前那等落魄裝扮，應該是因為前往參加李之的大婚原因，被強行置換了身上衣物，不過也僅是一身最尋常的嶄新道袍而已，粗製麻衣依舊，但相比之前那副尊容如同換了個人。

渾身上下顯然也經過了清洗，鬍子同樣經過了剪修，以至於江縣令一大早見到他。幾乎一時間沒認出來。

「這等淵源可是意義非常，難說不是某種冥冥中註定，昨日裏我聽聞了也是引來頗大震撼！」李之這樣講，絕不屬於客套。

「正文小子，以後我看還是稱呼你李先生吧，自昨日裏出關以來，沒少聽到這種稱謂，據說早已成為長安城統一名號，並非專指你某類特長獨有，而是出於對你地位、學識、資格的認可。」承弼忽然說起這事。

李之連忙意圖阻止：「旁人也就算了，您老可不能這樣稱呼我，我可承受不起。」

承弼口中笑聲依然不加掩飾：「就這樣吧，隨了眾意也讓我好做人，私下裏我們再另有稱呼就是了！對了李先生，難得老道我身上清爽一回，已經很委屈自己了，今日裏跟了你去長安城，你可是要好酒好菜伺候着，再找幾位好酒者陪着我樂上幾天！」

他的言語令隨後趕來的清綺幾女忍不住輕笑，引來老道瞄過一眼后的喜笑顏開：「這就是李先生的四位夫人？還有一位外藩人？哈哈，你小子可是艷福不淺哪！」

雖說他口中語氣略顯輕佻，眼裏絕無半點雜意，依舊清澈一片，更是伸手入懷，做出一副長輩對後輩家眷見面禮的取用動作。

李之雖與之交往不長，但也知曉此人生性大咧而不拘小節，當然不會早有禮物準備思想，此時趕忙起身阻攔：「我這幾位夫人沒向師叔磕頭，你的見面禮拿出來也不做數的！」

承弼略一作勢果然就抽回了手：「那就下一次吧，這裏再是你外公家，也不是自己府邸，到了那裏再做大禮！」

李之強忍住承弼的裝模作勢所引起笑意，很是堅決地拒絕：「清綺啊，你們四個聽好了，承弼師叔可是長輩加前輩，又是化外修行人士，可不能將俗世間凡俗禮節等同於他老人家身上，可不能答應什麼見面禮！」

四女忙躬身致禮，口中連稱不用，看到李之與夫人們這般通情達理，承弼老道絲毫沒有難為情之一，反而高聲朗頌道：「還是李先生與夫人們清明事理，知道考慮到我等道門化外之身種種不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