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聖水
有了信任基礎，接下來的交流就痛快多了。
不得不說，西域男人性格就比大唐人直爽很多。
這不，不需要李之旁敲側擊，希沙姆就自行解釋起來。
比如聖石的存在，李之送給了他可是作用巨大，他本身就是部落首領，有了聖石在手，就等於身份被真主認同，這有利於他進一步穩固頭人地位。
而且，聽李之談起將來的兩國間貿易交流問題，他大手一揮，就許給李之兩條大船。
聽他的形容，竟是比盛京零號還要大上許多，這讓李之很有些措不及防。
本想同樣起身恭謝，誰曾想，納西爾一旁說道：「李先生，這本就是阿菲法公主的嫁妝之一，他不過多加了一條而已。」
「是嗎？嫁妝還有哪些？」話說出來，他自己都笑了，好像這般問法有些不太合適。
納西爾倒像是沒想那麼多，「貴朝廷可是給我們帝王帶去了不少聘禮，但這與帝國風俗有些不同。按照教法的規定：索取高價聘禮和嫁妝並非伊斯蘭的遜奈。穆聖曾說：聘禮最少者，其中的吉慶也最多。因為高昂的聘禮和嫁妝會成為婚姻的障礙，違背了婚姻的初衷，從而會倡導青年男女保持純潔與廉潔，維護個體和社會的純潔性。」
遜奈就是聖訓之意，后發展為伊斯蘭教對穆罕默德言行及其所默認的門弟子的言行的專稱。
而且他口中稱道穆聖時，嘴裏同時念誦些如希沙姆之前類似的調調，應該是真主至知、願主福安之類的意思，一樣沒被翻譯過來。
「但李先生身份與阿菲法公主一樣，屬於國與國之間聯姻，互贈禮物乃外交禮節，不算是偏離伊斯蘭正道，因而阿菲法公主的嫁妝同樣不菲，僅是生活所需衣飾、鋪蓋之類的，就夠用幾十年了。」
李之擺出一副認真聽取的態度，儘管對納西爾如此累述頗感不奈。
聽了阿明在旁同聲翻譯后，希沙姆說道：「阿拉伯人自己的貨幣是金幣，叫做第納爾，貴朝廷皇室的聘禮中甚至配送了數萬斤金礦石，就是為了便於我們第納爾的打造！帝國皇室上下極為滿意，一致商議，會有同等價值本國寶物回贈，但具體有些什麼，我也不太清楚，這一次前來僅帶來一小部分！」
李之頓時不覺得與他們交流有多麼繁瑣了，「幫助你提升修為就算是我的私人回禮，至於其他皇室中人，不久后我就會到貴國一一拜訪。」
希沙姆一臉地真誠，「先生這份大禮如同再造啊，阿明知道我國一名王者的重要性，東土大唐果然不愧於修鍊大國，僅是先生身邊人，就存在着幾十名王者吧？要抵得上整個帝國所有了！」
李之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我與阿明的境界都超過了王者，我們是一家人，朝廷是不知道的，只跟你這樣講，可得替我保守秘密！」
希沙姆的表情從瞬間愕然，再到驚駭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這個消息可是阿明不曾給自己提起過得。
儘管一路相伴，二人間也有了很深交情，阿明一直不想自己說明，顯然是在忌諱某些潛在規則。
李之能將此事告訴他，讓希沙姆片刻后從駭然轉化為感激：「是是是，這僅是我們私人間的秘密，感謝李先生的信任！」
李之聲音依舊壓得很低，「大唐地面上還有不少超越了王者的存在，據我所知就有十幾位，但這是我們朝廷深深忌憚的，也是我特意隱瞞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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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沙姆被唬得只知頻頻點頭，像是因為自以為與李之關係極近。倒沒表現出其他表情。
但旁邊的納西爾可就深感恐怖了，因為他已經細細調查過李之，隱約知道此人的實力應該遠比普通大師級高出很多。
包括阿明在內，那種在大師級人物面前的超然態度，他不是一兩次見到了，如今聽到這種消息，不可避免的在為自己國家擔心。
同時也在慶幸，阿菲法居然一下給阿拉伯帝國拉來這樣兩位人物，應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雖非修鍊之體，平日裏吃過見過的多了，也知道傳說中的公爵是種神話般的存在，若被這樣的人惦記上，或許滿世界也不會有個長久藏身之地了吧。
對於對方的話，納西爾認為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他身邊就有大師級守護者，這一次李之帶回來的繼源道長，還有大婚之日見到的羨風主持，承弼道長，均是自己身邊大師看不透修為的極強者。
因而，他倒是對李之的話信了個六、七成，但卻不知，自己的一番心理波動，早被身邊的李之及時感知到了。
李之笑道：「今晚客人太多，我需要照應一下各處，稍後再來深談！」
他即使離開的目的，就是為留給二人向阿明打探的機會，也好趁此檢驗一下阿明的忠誠程度。
果然在他離開后，兩個人就對阿明展開了盤問似的追詢，李之儘管聽不明白阿拉伯語，但從三人的表情，以及心理起伏中探出個八、九不離十。
等他放下心來關注其他位置，一眼就看到正在找人各處拼酒的張旭，他身邊赫然跟着那位老么與伏辰，不覺間，這三人似乎很是情投意合。
尤其是伏辰，一向獨來獨往慣了，沒想到他的貪婪外表之下，還有這種真性情在隱藏着。
李之自然能探知，老么與伏辰有沒有使用修為來壓制酒勁，他們手裏可是端著高度西鳳酒，酒後才見真性情，可不是誇張形容。
走到李懌身邊，李之就開口責怪：「張旭那小子的毛病你還不知道？就這麼看着他們跟着起鬨，也不知道管管？」
李懌苦笑道：「我說姐夫，伏辰他們倆本來就是遠道而來的貴客，你說我怎還干預？不過我倒是很欣賞他們，要不是兩位夫人都有了身孕，也會加入其中的，這才叫漢子，值得一交！」
李之自動把別的話忽略掉了，「二位夫人也有喜了？哈哈，恭喜恭喜！我說你今晚這樣老實，身上並沒有酒氣呢！」
「姐夫這話我愛聽，已經憋了一晚上了，既然你發話了，父親那裏可說不出什麼來了，我就好好陪上幾碗！」
「你少來，一碗就夠了，還幾碗？再說了，你都大師境界了，還顧慮酒後被責罵？」
「嘁！虧你還開着酒場，不知道喝高了，用修為壓制就少了喝酒的樂趣？沒見承弼師叔也是忍着？而且，這是酒品問題，酒品見人品，這麼簡單的道理還不知道，你少騙我了！」
李之嘿嘿尬樂，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想藉此來教訓一下自己這位小舅子，沒曾想被反過來鄙視了一番。
遙想李懌早幾年也是個大紈絝，五毒至少佔了四種，現在雖說穩重多了，骨子裏的豪氣依舊存在，不然怎會羨慕如撒酒瘋的張旭他們。
不過今晚他也不想多管他了，既然上一次在鄂州城，李懌每說起此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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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是剛剛獲知不久。
他自己同樣這種情況，內心那份喜悅是深有體會，也應該慶祝一下。
臨來長安路上，已經讓老么將他的亓官姓氏改為了李姓，亓官一姓可是很少見，哪怕僅去掉一字也很容易聯想到，有心人若查起來也是不難的，這會給亓官家帶來麻煩。
離其一行四人還沒有返回，估計要等到送走孫思邈，他打算一早起來就趕去一趟。
老明王、譚師傅幾位上了年紀的倒是早早離開了，現場並沒有多少需要特殊照應的。
於是在與一些官員們交談一會兒后，他還是回到裏面三桌清真席上。
顯然出門在外，這些異族人也有些放開了，美名其曰，入鄉隨俗，各色紅酒就公然擺在桌面上，挨個敬了酒，李之才一屁股坐在希沙姆身旁。
希沙姆竟然還惦記着李之剛才的問題，「李先生，剛剛我問過了，這次帶來的部分聘禮是封存好的，內容也是才聽說，好像就是些阿拉伯特產，比如腰刀、沙漠玫瑰、黃金首飾、椰棗以及一些金銀擺件之類的。其中最珍貴的是來自於麥加的聖水，足足有百斤，要知道尋常人等討上幾滴就是莫大幸運了！」
麥加是伊斯蘭教的第一聖地，之所以名震寰宇，是因為伊斯蘭教創始人穆罕默德就誕生在那裏。
聖寺內克爾白殿東南側一聖泉，就是唯一聖水來處，天下馳名。
當然伴隨聖泉會有一個同樣著名的古老傳說，這裏就不一一累述了。
幾乎全世界最虔誠信徒，每一年都會去麥加朝拜，還不辭辛苦的將泉水帶回故地，作為最貴重之物饋贈親友，共沾聖地吉福。
要知道那裏周圍千里可都是無邊無際的廣闊沙漠，去一次，來回都要幾個月。
因而自那裏得到的聖水，被他們當做真主福賜，也只有最尊貴、最親近之人，才能得到聖水贈與的待遇。
無疑，李之對他們的風俗是理解的，心內卻是頗有些不以為然，甚至在想，是不是嘗試一下用其來沏茶，會不會另有驚喜。
不過轉眼間他就默念罪過，罪過，很為自己的褻瀆聖水念頭感到不安。
所以他趕忙站起身，向希沙姆深施一禮。
希沙姆卻不知他心裏狀態，還以為是被聖水感動到了，更是對其好感狂生。
而李之所想的是，留作給長久不能返家的阿菲法一種念想也好，或許再添加幾滴石元液，會不會能長時間保存下來。
他甚至瞬間就考慮到了，在朝元秘境內砌出個池子，就專門存放聖水之用。
「大部分聘禮會隨着帝王特使馬赫迪一同來到！」希沙姆念想很執著，還在接着介紹，「李先生也知道，我們那裏是沙漠地帶，本地所產東西實在太少，蒙齊爾還說道，臨行前，他聽說帝王大人正派出人手，向周邊各國收購些特產，像是象牙、犀角珍珠、寶石、珊瑚及乳香、龍涎香等各種香料、玳瑁等物，收購后輸往大唐！」
蒙齊爾是此行人中同行官員，具體職位李之不記得了，總之是個近乎於大內總管一類人物。
怕他再解釋起來沒完，李之忙說道：「帝王大人有這份心就足感榮幸了，哪裏還敢勞駕如此興師動眾，到時我會另給大人一份禮物。」
說罷。趕緊舉起手中酒杯，以吸引開希沙姆眼中濃郁地傾吐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