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李之的驚人推理

第五百三十七章 李之的驚人推理

上陽宮宮門處,接到的紙條就是上官婉兒所留,上面是給李之留出來的秘密藏身地。

只是太平公主一行初到洛陽城,她暫時不能出宮,李之來到那一地,只有他孤零零一人。

在這處院子裏,李之為她種下龍涎香,一株新生木,既為上官婉兒的最愛,也寓意著新生活的開始。

久久留滯后,留下一直荷包狀乾坤袋,悄然回到文綺堂別園,已是距離天色大亮,不足兩個時辰。

貞觀殿一行讓他放下了心事,淞王府李楹原本等着他留書一封,八百里加急送至洛陽城。

因臨時決定的洛陽一行,李之就需要親自前往高宗那裏細述緣由。

自晚間一探,武后的心思已經略有瞭然,他的計劃還是成功了。

但三個月的時間之後,如何徹底改變武則天迫切上位心理,依然是個難題。

那位未來的女皇,對自己忌諱莫深,李之並不感到奇怪,反而是太平公主的暗中維護,讓他頗有些意外之喜。

只是太平心情過於着急了,以至於被老謀深算的武則天窺出一縷玄機。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實,武后對太平的看重與掛心,看來後世史料在此方面記錄多契合真實,未來女皇將她視為類己,顯然是符合現實的。

這樣看來,太平將自己母親視作偶像,一心效仿,也幾乎切實存在,這就是李之半晚上考慮的焦點。

他很想知道,因為自己的出現,會令太平有個怎樣的最終結局,內心深處的糾結,令李之直到天亮,也未真正理出來個頭緒。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在心裏嘲笑自己,擁有先知先覺能力,卻無法做出改變一個女人凄慘結局的決定。

這個曾被他當作逢場作戲的目標,但在探知此女於武則天面前為自己的維護,從此繚亂了他的思想。

糾結核心問題,就在於太平公主是隨後二十年裏,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人物。

因血脈原因,武則天和自己的兒子,天然就註定在政治上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

在高宗死後的權力分配蛋糕中,母子間是零和關係,而李顯、李旦,雖然自身無法撼動武則天的權力,但他們的身份,決定他們肯定是李唐擁護者必須扛起的大旗。

一旦出現權力鬆動時候,他們就是奪權派豎起的急先鋒。

武則天和兒子的這個矛盾,決定了他們要麼是權力明爭關係,要麼是潛在的最大權力爭奪者關係。

而且對方一旦奪權成功后,基於法統需要,必然要對武則天的地位不予承認,對她的政策,尤其涉及娘家的政策就要大幅改變。

這些都是作為政治家的武則天不能容忍的,所以她與兒子們的關係就是對手關係。至於作為普通人情的母子關係,反倒不值一提了。

此種詭異局勢下,太平公主為女兒,是不涉及這個最高權力爭奪的。

主觀上,早期的太平公主,並沒有像後來安樂公主那樣明確希望成為皇太女。

客觀上,此時的太平公主既沒有武則天本身的樹立,也沒有任何派別重臣的支持,自己母親考慮的是兒子還是侄子。

所以太平公主在權力的爭奪戰中只是一個配角,再加上這個配角又是和自己一心的,還是母女關係,那麼武則天沒必要不喜愛。

但是,一旦涉及到任何權力問題,翻臉也是比翻書都快的。

太平公主鍾情的第一任丈夫薛紹,二人已經有子女,一旦可能悖逆,直接誅殺,不給女兒絲毫人情。

後來此人的婚姻,也更多是作為與武家聯姻的需要,所以說,不是武則天對女兒的感情比兒子多,而是帝王家親情在權力面前太不值一提了。

只是,武則天下台,李顯複位之後,太平公主逐漸走到幕前,積極參與政治,並受到李顯尊重與支持,令她一時間權傾朝野。

她的最大功績,就是在韋后與安樂公主亂權並毒死李顯一事上,參與了李隆基等誅殺韋后的行動,清除了韋氏黨羽。

自此,因為屢立大功后,權勢地位更加顯赫重要,使得太平權勢甚至超過了隨後的李旦皇帝。

凡是太平公主想乾的事,李旦沒有不同意的,朝中文武百官自宰相以下,或升遷或降免,全在她的一句話。

其餘經過她的舉薦而平步青雲擔任要職的士人更是不可勝數。

對她趨炎附勢的人數不勝數,也令她起了自己母親的同樣心思。

因而太子李隆基的英明威武,才智過人,就被她開始視為心頭大患,轉而想要改立一位昏庸懦弱的人作太子,以便使她自己能長期保住現有的權勢地位。

她隨即屢次散佈流言,傳播太子並非皇帝的嫡長子,因此不應當被立為太子,甚至在李隆基身邊安插了很多耳目,令其心裏感到十分不安。

這就是太平公主最終落下個凄慘命運的主要原因。

李之的苦惱,就是在苦苦尋求,如何能在一系列皇族內亂里,找出一條能令她安然脫身的途經,並能使這種變化,不至於影響到本來的歷史進程。

其實這一切紛亂,均是武則天陰影下的陰盛陽衰所導致。

整個大唐,理論上刪節掉這一部分,自高宗病故,李顯、李旦相繼繼位,直至李隆基開啟開元盛世,再到安史之亂髮生,唐朝開始衰落,這個著名朝代根本發展軌跡一樣算是完整。

當然武則天以其特立獨行、敢為天下先的風格而名垂千古,歷史也不能將其抹殺。

但在此時李之的角度來看,自從武則天帶上那頂血腥皇冠,才使得大唐從此充斥了密集謀殺。

她那充滿驚濤駭浪般兇險的人生博弈,同樣將李姓皇室陷入了血腥的政治謀殺時期。

作為後世來人,李之認為出於李姓皇室的觀點,可以忽略掉這一段混亂而殘酷的女性當政時期。

自己既然被降臨於此,上天意志不是讓他篡改歷史,而是借用他來拯救李姓皇室,使其少受磨難。

李之甚至某一刻在懷疑,他是不是因某一位李姓皇室先祖的化身。或者秉承了其意志。

這時候,他似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事情根本沒他想像中那般複雜,他只需要竭力,將即將開啟的陰盛陽衰皇權淡化就可以了。

至於太平公主的未來命運,也許任由他來改變,實際上並未對歷史進程產生根本性變化。

因為他越是深入而徹底的透析整個時局演化,就越明顯感知自己是被李姓皇室先祖的意志遣派而來。

他體內那團莫名氣勁,說不定就是那等意志的實際顯化,而自己的報酬,就是擁有一具具備無限發展可能的修鍊之體。

在一進院門被敲響的那一霎那,李之忽然間就完全明白過來。

至於為何李姓皇室先祖的意志,並沒有承載與他本族人,而是找到這一具被皇族此姓的他族血脈人身上,或許就是因為太平公主會在某一時間點出現。

而且此女就會是解決皇室亂局的一把鑰匙,也就是說,改變太平公主一生際遇,就是加速淡化女皇影響,竭力促進走了彎路的大唐,重新走上正常的歷史軌跡中來。

此刻,門外急促敲門聲,將李之自思緒潮湧中拉扯出來,他探視過去,卻是兩位一身宮女裝扮的小姑娘,各拎着一隻食盒等在門外。

李之忙起身迎出,三進院子在他的步法運轉下,也只是片刻之間。

遠門打開,二女自報名姓,分別叫做亦巧,亦晴,當然是太平公主指派而來。

兩人一樣的俊俏模樣,同為十六周歲,身材略高的亦晴言道:「我們是太平公主派過來的不假,但公主卻是奉皇命而為。」

亦巧也沒有想像中普通侍女那般拘謹,同樣活潑性格:「我與姐姐本為皇上的侍寢宮女,因皇上得知李先生到來,故而命公主傳報旨意,從此將我們許給了李先生,當做貼身丫鬟。」

李之身邊女人夠多了,按理說是不需要的,但此二人乃皇上御賜,就只有被動接受一途,不然就是有悖皇命了。

李之閃身容二女進入,笑道:「既為我貼身丫鬟,為何依然身着宮服?」

「公主殿下說了,李先生的正清文綺堂有現成的,作為先生的婢女,可不能穿得簡單了,要明顯區別於平常人家!」亦巧搶著說道。

李之大奇,「你二人性格可不像是宮內出身,倒像是未經世事的鄰家女!」

亦晴笑道:「我們明白先生的意思,為何我二人沒被宮中總管欺壓,磨去了本性。先生有所不知,我二人自小在宮內出生,長大,混得可是極熟,而且當今聖上在我們小時候還抱過呢。長大后,被聖上招為侍寢宮女,實際上是在保護我們,我姐妹唯一要做的,只是給皇上擦拭上書房內的龍書案!」

說白了,婢女就是古代奴隸社會的女奴隸,她們開始是由於國家被滅之後,被敵國俘虜的女人,或者家族犯罪之後被官府貶為婢女的可憐女人。

後來,隨着奴隸制社會的發展,奴隸主壓迫窮苦人越來越嚴重,生活中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失去田地之後再難以維持生活,於是就把他們的女兒,乃至妻子都給賣了。

這些可憐的女人也淪為了奴隸,奴隸生下的孩子也就世代為奴了,像亦巧,亦晴就是宮內下人後代。

貼身丫鬟,還有一稱呼就是通房丫鬟,第一種是大家族中侍奉未成婚的小少爺的貼身婢女,就如春柔、夏舒、秋楓、冬卉她們。

第二種是古代女子出嫁時候陪嫁過來的丫頭,她們一般是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是小姐信得過的人,就如萍兒、翠兒,方怡、方芸。

亦巧,亦晴屬於前者,這種通房丫鬟一般不幹什麼粗活,其地位僅次於妾,屬於奴隸中地位比較高的,只在管家之下。

她們主要乾的事情,就是在房中侍奉男女主人,可見古人那啥之時是不避通房丫頭的。

另一件主要做的事情就是給男女主人寬衣,甚至男女主人鴛鴦浴的時候邊上伺候搓澡之類。

以及,在那啥的過程中比如被子掉了,枕頭掉了,以及完事之後的清理工作之類,都是由通房丫頭協助整理的。

這就是李之好奇兩人為何性情如此活脫的原因,但凡被許給某一新主人,理應擔驚受怕、忐忑不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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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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