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6章 輕(三更)

第1326章 輕(三更)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染霜斬釘截鐵的否定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並非詬病責怪你。」墓么么搖了搖頭,溫柔地笑着,「相反,我反而很是開心。」她朝前伸出手,撫摸上染霜的臉,「我歸雁宗一門,還能留下你這般乾淨的孩子,懷瑾和望老若泉下有知,定會開懷大笑,喜不勝收。」

&nbsp&nbsp&nbsp&nbsp「……」染霜垂下睫來,蹭着她的手心默默不語。

&nbsp&nbsp&nbsp&nbsp「於是接下來,我會對你坦誠以待,我希望你能耐心聽我說完。」

&nbsp&nbsp&nbsp&nbsp「好。」他點了點頭。

&nbsp&nbsp&nbsp&nbsp「其一,我知道染霜你在意什麼,亦知你想要什麼,期待着什麼。但……」墓么么垂目看着他。「我無法回應你這般期待。」

&nbsp&nbsp&nbsp&nbsp「……」染霜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

&nbsp&nbsp&nbsp&nbsp她探出拇指撫過他的唇角,把他抿進齒中的軟肉撫出,「我非但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好女人。我不遵人倫綱常,更沒有什麼道德可言。我這一生負了太多人的深情,弗羽王隼、玉兒……而在夜曇海上你離開之後,我還遇見了別的男人,也難以保證我以後會不會還有別人。我受夠了被這天理人倫束縛,受夠了這所謂篁綱主宰,受夠了被任何一個人所困,成為一個人的附庸品。我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所屬物,也絕不會成為你們的專屬物品。我不屬於你們任何一個人,我只屬於我自己。」

&nbsp&nbsp&nbsp&nbsp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等我從聖帝手中保住你以後,你破曉劍已大乘,有了長流雲的傳承在身,還有東瑤山的背景,就像我曾經說過的一樣,以你這般的天資和道心,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這灃尺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劍宗,甚至可能達到連我當年都無法匹敵的程度。」

&nbsp&nbsp&nbsp&nbsp「就如同我給了他們每一個人選擇的權利一樣——如今,我也會給你同樣的權利。染霜,我可以放你走。放你離開,給你自由。離開我,你會享受無上的榮耀和榮華富貴,會有數不盡的絕色佳人等你來挑,你會過上常人連做夢都不敢做的生活。」

&nbsp&nbsp&nbsp&nbsp似乎染霜此時的表情過於讓她心軟了,她的口氣變得更加輕了。

&nbsp&nbsp&nbsp&nbsp輕得像是舊時光里經過他身旁,掃過他手臂的那白衣金絹上披着的一層波光粼粼的鮫紗。

&nbsp&nbsp&nbsp&nbsp輕得像是那時後山滿園飛過她身後,飛出他手心裏的梨花;輕得像是——歸雁山巔,她在另一個男人身旁時,才會露出的微笑

&nbsp&nbsp&nbsp&nbsp無論他跌跌撞撞跑了多久,無論他花費了多少努力,彷彿窮盡一生探出手去,都抓不到。

&nbsp&nbsp&nbsp&nbsp抓不到。

&nbsp&nbsp&nbsp&nbsp可眼前這——這個女人。

&nbsp&nbsp&nbsp&nbsp她的眼睛裏,此時此刻,只有他。她眼角還有被他染上未褪的紅潮,她此時撫著自己臉頰的手沾滿了他的溫度——

&nbsp&nbsp&nbsp&nbsp她。

&nbsp&nbsp&nbsp&nbsp這個被自己拉下神壇的神——已經被他佔有了,玷污了。

&nbsp&nbsp&nbsp&nbsp如今。

&nbsp&nbsp&nbsp&nbsp她——又要——又要試圖用各種理由將他推開,飛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夠不到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我!不!要!」他緊緊地盯着墓么么的眼睛,眼神中像是生出了無盡的長矛,要將她背後她自己看不到的那雙翅膀生生地刺穿,釘死在他視野所及的範圍之內,困縛在他的手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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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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