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無關(二更)
    次日夜晚。
    墓么么被宮女們伺候洗漱乾淨,穿好了狐玉琅要求她穿的那薄透紗衣,抱着床枕靠在床背上,平靜地看着風吹起殿內外無盡的軟煙羅。
    她此時的心情說起來,叫她自己都感覺有些奇特。
    以前被囚禁在天狐族的日子裏,她最懼怕的就是夜晚的到來。隨着夜幕降臨到她身邊的,並不只有黑暗,還有他。
    而此時此刻——
    經歷了那天夜晚。
    她第一次見到了那個人也會暴怒如此。
    就好像是親手將他那完美的面具撕開了一道裂痕,露出了其下並非無懈可擊的人性。那雙被暴怒填滿的眸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活生生的,被五蘊所毒的人。
    墓么么將被那些宮女們精心雕琢打磨過的鎏金長甲推到眼前,從纖細的指縫裏看着遠處的夜景。
    也如今夜這般絕美夜景之中,她趴在床上,呼吸被鞭子完全剝奪瀕死的瞬間,有一顆一顆滾燙熱淚砸入了她後背被笞裂鮮血淋漓的傷口。那一瞬間的劇痛都難以形容的曼妙無比,似於頸部開天窗吸食鴉片的人,徘徊在死亡的裙底,卻有至極的快感——
    因為那一刻,她終幡然醒悟。
    他狐玉琅。
    也不過是一個人。
    而只要是人。
    就一定會受傷,一定會死。
    於是。
    ……
    不過,這夜,她等到了後半夜,狐玉琅才來。說實話,她都以為他可能忘記了來,也或許更多是上一次氣入了骨肺根本不想再見她一眼,也可能是如他那夜盯着她的臉,無比冰冷兇狠地說出的——「噁心」那兩個字是真心所言,所以絕不想再見她了。
    但總之。
    當他來時。
    墓么么已經半夢半醒了。
    直到她被人抓住脖頸,紗衣被人一把撕開,她才清醒過來。起初,她本能地蜷縮起身體——
    但她聞到了身上刺鼻的酒氣和血腥氣。
    狐玉琅不發一言,一字不吐,直接抓住她的腳踝將她拖到床邊,按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倒背對着他,連衣服都沒有脫就只解開蹀躞,就深入而至。
    她趴在床上,難以忍受疼痛地哼唧了兩聲就把臉整個埋入了枕里不發一聲。
    他的耐心很差,一把將她的脖頸提起,將她咬住的枕頭扔到了一邊,似乎要強迫她發出聲音。她並不想和一個醉鬼爭辯,只是單純地想讓這場折磨快點結束,於是並沒有反抗,反而,相當配合。
    她只是趴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空,如他想要的那樣喘息呻吟。
    他像一隻烈性犬難壓凶性了,叼着她後頸的軟肉重重撕咬,腰上更加兇狠。
    「你現在想的,是景臣?」狐玉琅不知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以至於嗓子都像是被酒精撕裂了,沙啞異常。
    「……」她不發一言,只是咬緊了牙齒,渾身冷汗淋漓。
    「還是,染霜?」他又重重一使力。
    「……」她果然被頂得渾身一顫,早就發紅的眼眶好像都快兜不住被撞出來的生理性淚水了。
    「或者,髏笑笑?」
    「哈睿?」
    「弗羽王隼?」
    「白韞玉?」
    「……滾……」她終於難以忍受,剛才的順從似乎一下就破了功,似又要忍不住反抗了。
    狐玉琅此次非但不壓抑她的反抗,反而鬆開了她的脖頸,直起身肢來攥住她的腰,「嗯?這一次,想着誰?說啊?!」
    她跪趴在床上攥緊了床單,喘息著因為疼痛而渾身發抖。她側過臉,餘光似朝後瞥他,盈滿了水珠的眼眶裏,是冰冷至極的冷漠,「不論……是誰,都……不會是你……啊!!」
    她根本話都沒說完,就因身體的劇痛而一聲難以壓抑的慘叫。
    狐玉琅像是被她的慘叫所靨足了,喘息著悶哼幾聲俯下身來,他的長發落在她的後背,溫柔地像是江邊開滿叢叢白花的蒲葦。
    「不管你想着哪個男人,此時,x你的是我……看到你這麼x可真是太好了……」他低聲在她耳廓里辱罵,「明日宴上,我還等著看你如何勾引兮風,套出我想知道的東西來。」
    「若勾引的不好……我便先把景臣也好,染霜也好,剁成幾瓣放在你的床上……讓他們好好看着,我是怎麼……」
    ……
    那天夜裏,果然又被狐玉琅給折磨昏了過去,她並不意外,只不過,迷迷糊糊昏過去的時候,好像聽到他又在喃喃自語了——
    至於說的什麼。
    她沒聽清。
    也不想聽。
    不管是什麼,她都不想知道。
    和她,早已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