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喜悅

214、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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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墓么么來丹宵宮的目的很簡單,最起碼比很多人所想像的要簡單的多。(狂_人_小_说_网-www.xiaoshuo.kr)她看着手裏的葯書,第三次把湯匙里的湯藥喂到了鼻子上。

「貴子。你這樣不行啊,來丹宵宮都已經快一個月了,您都沒有實打實睡過一個整覺。」輕瑤急忙幫她收拾桌上弄灑的湯,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擔憂。可墓么么根本沒有聽進去一個字,只是嗯嗯地點頭,手上不帶停地又繼續翻著書。

輕瑤把碗端出去的時候,求助地看着在門口杵著的染霜,直到染霜也不知是被她的眼神盯得實在是無路可退還是也覺得不妥走到墓么么身邊,她才嘆了口氣輕輕退出把門給掩上了。

「輕瑤說的對,您不能這樣。」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染霜對墓么么的稱呼就一直用起了您。平時墓么么都會皺眉不悅,可現下她只是嗯嗯地應付著,頭也不抬。

場面一度靜默了很久。

直到啪——地一下。

墓么么面前的書上出現一隻修長亘骨有節的手來,這時,她才抬起頭來望着染霜,罕見地表露出了不悅之色。「怎麼?」

染霜望着她這樣的表情,平日裏倒是會怯上一些,今日裏卻硬著頭皮說:「我知道您做事比誰都認真,可是您這樣身體會受不住的……而且,就算您這麼努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學到丹祖那樣的本事,可以把人的殘魂給治好。」

「哦?」墓么么挑了挑眉梢,朝後仰了身子抱臂望他,「你以為我這麼用功是為了白韞玉?」

「………」染霜不置可否。

墓么么探手輕抓他的高束的領襟,根本不待他有所反應呢,手上一個大力——他猝不及防之下身子重心不穩就俯身朝下撞來,又怕碰到她,慌忙伸手扶住了她兩邊的椅臂。可右手剛一碰到椅邊,就宛如觸電一樣朝後縮去。

可是卻晚了。

墓么么已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不顧他抗拒,將他右手上這些日子裏始終戴着的黑色手套猛然拽了下來。

那隻右手因為常年握劍,所以每個手指的骨節都稍微有些凸起,可是因為手指修長,所以看起來蒼勁有力,像是雨後潤澤的竹。可現在,那隻手上遍佈了紅色的膿創,密密麻麻的猙獰水泡還泛著令人作嘔的黃液。有些水泡已經破了,甚至可以看到白白的骨岔。他慌忙試圖收回手,可是墓么么手上不知何時竟凝了力,他根本無法掙脫。

「放開,會把你手弄髒的,很噁心的。」他有些不成調的慌亂,語氣都軟綿綿的。

墓么么不但沒放,反而伸出手去碰觸那噁心的水泡,垂睫說道:「疼嗎。」

「不疼。」他幾乎瞬間回答了。「你別摸了,這個毒可能會傳染的。」

「懷嬋閣那老怪物怎麼威逼利誘你的?」

染霜搖搖頭,「是我自願的。」

「對啊,你是自願的。」墓么么抬起眼睛看着染霜說,「你就沒想過我是不是不自願的?」

「……」染霜突然啞口無言。

「你問我為何要這麼努力?」她彷彿根本沒有看到染霜手上的水泡,繼續撫摸著那隻手,「說來很簡單。」

她抬起眼來,啪地一下掀開了染霜的面具,直望着他那雙璨如星海的眸里去。「我就是想能自願地做一些事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逼着。」

「這麼久了,你大概也能猜到了。我現在這條命,也算是被迫着借來的命。這條命不長,被我這些年霍霍的,可能最多還剩個一兩年。」她鬆開了手,很是舒服地朝後仰靠在椅子背上,「可我還有很多自願做的事情沒有做。在青藤試上,我被逼着杠上了天狐族。霸相府,被汪若戟逼着成了擋箭牌。被逼着嫁人,甚至被逼着給白韞玉下套。這些——我都能接受。為了什麼?」

她拿起手頭那本葯書來,「為了這個,說來可笑,我其實最看不起這些文鄒鄒的玩意兒,覺得醫百人……」

「不如殺一惡人,醫千萬人,不如斬一昏君。」染霜忽接過話來,擲地有聲。

墓么么眼裏掠過一絲異樣的光來,隨即笑到:「嗯,我以前常這麼說。可現在……」她嘆了口氣,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上,「連自己的命都成了難解的疑題時,我突然覺得——那些都是狗屁。」

「所以,你問我為何要這麼努力……很簡單。」她微微笑了,「我只是為了能自願的活下去。」

「只有我活着,才有一切。」她再次拿起了書,又拿起了筆。「只有我活着,才有人會去找治療殘魂的方法。只有我活着,才有人會痛心疾首抓心撓肺的痛苦和憤怒。只有我活着……才有人以後會嘗到比死還痛苦的滋味。」

染霜沉默著直起身子,朝後退了兩步,默默地站到她身旁為她磨起了墨。

「只有我活着。」她停頓了一下,側過眸來瞥了染霜一眼,聲音驀然冷如北風。「才有資格警告你——倘下次你再不顧我意願做出這般蠢事,你我之間情誼皆斷。」

「……」染霜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很多,他嘴唇緊緊地抿著,垂目不語。

「也只有我活着,才可以把你乾的蠢事給圓回來。」隨着一聲輕輕的嘆,她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你這傻孩子,那是你練劍的右手。」

「沒了右手,我那些天下無敵的劍法,還有誰能練的這麼好看。」

染霜抬起的眼睛裏,彷彿點燃了一整片的紫漓花,絢爛繽紛地炸裂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那種無法言語的,被她三言兩語扔進冰窖的心猛然扔到了溫暖而甜蜜的熱蜜里一樣的滋味。

溫柔的,甜美的。

好像是多年前,她曾不小心掠過他肩膀的長發里的香氣。

她垂著頭依然埋頭看著書,他就這樣守在一旁,靜靜地望着她,不敢驚擾。她認真起來的模樣,因為難解而蹙起的眉頭,每一個表情,都是生動而近在咫尺的。

可他此時的心情卻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

扇尊她,是為了我來丹宵宮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理解出來的這句話。

可是他就這麼毋定的覺得——扇尊她,並不是為了白韞玉,而是為了他。為了他的右手,為了他能練劍。

簡單來說。

為了他。

忽然有些東西,就變得迎刃而解。

忽然失去右手的痛苦和絕望,變成了一種滔天不盡無解而不知名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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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暈在廁所,論文依然要修改,3月15日之前寫論文,更新不定,盡量堅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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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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