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傘

397、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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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夜曇海一事,倒是沒有墓么么想像的那樣隱秘。狂人小说网ΨωΨ。xiaoshuo'kr一大早,長公主就差人送來不少東西,並且,還讓萱兒公主親自登門來送。

墓么么把人全部支開,萱兒這才放鬆了表情,難得語氣和緩:「姑姑讓我轉告你,此番前行,必定兇險有七分。」

「有勞長公主關心了。」墓么么放下手裏的玉碟,說道。

萱兒有些認真地看着她,「而機運,則有三分。姑姑說,會在瀾滄宮,等着你的好消息,一旦喜事成,夜曇海自會有人為你錦上添花。」

……

墓么么怎會不知道長公主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很快,長公主所暗示的三分「機運」在萱兒剛走沒有多久,就到了霸相府。

「墓貴子,染霜呢?」眼前這位已經被長公主釘成了眼中釘的「機運」藺雀歌,顯然絲毫沒有一點危機感的自覺,剛入門見到墓么么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墓么么望着她面紗下清澈的眼睛,說道:「隨我來吧。」

眼看就要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一路都沉默不語的藺雀歌很突兀地說道:「對不起。」

「藺貴子這話要把我說糊塗了。」墓么么沒有停下來。

藺雀歌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染霜身上的信,是我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放進去的。」

墓么么放在門上的手一下頓住了,語氣微微上揚。「為什麼要告訴我。」

「做出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卑鄙了,如果我還當着你的面說謊,我就沒有辦法面對染霜。」藺雀歌的眼神有些暗淡的陰影,憔悴仍不失高冷。「我不能這樣做。」

「哦。」墓么么輕輕點了點頭。

「你陷害我一次,我陷害你一次。」藺雀歌的話音落下,已是越過墓么么身旁,走到門邊,轉過臉看着她,「咱們之間,算是恩怨兩清。」

說罷,也不等墓么么回應,已是推開了門。

房間里,兩個侍奉的小丫鬟見到來人了,低頭端著剛換好的藥水走了出來,向門外的墓么么行禮退下。

藺雀歌坐在了床邊,絲毫不避諱地一把抓起了染霜的手緊緊攥住,看着他虛弱的模樣,因為心痛連聲音都帶着梨花帶雨的哭腔,楚楚可憐的。「染霜,染霜,是我。」

染霜此時沒有帶面具,額中間的傷痕用清顏丹已修飾的完美無痕。虛弱,將他素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驅散了不少,半闔的眼眸里,被顫動的羽睫柔去了冰冷的劍意。他另外一隻手伸了出來,輕輕地撫上了藺雀歌的側臉。

輕輕地,墓么么在他們身後關上了門,並未停留的離開。

「主……人……」他失神的喃喃。

藺雀歌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復如常:「是我。」

染霜聽清她的聲音,晃神清醒過來,瞬間抽開手猛然要起身來,可奈何身子彷彿散架一樣的痛讓他一聲冷嘶趴在了床邊。

藺雀歌慌忙去扶他,被他毫不留情地打開手。「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主人呢?」

「我……本來是要來救你的,可是墓么么一直攔著不讓我見你。」她泫然欲泣,「好了,我帶你走,十三公主那邊答應幫你請最好的奧醫看身體的。」

「不用。」他十分冷漠。

「可是霸相府里根本不拿你當回事啊!你都出來這麼久了,一直在昏迷著,結果墓么么連找個奧醫都不給你找?就兩個丫鬟在這裏伺候你,能有什麼用?說起來,你為什麼會看起來這麼虛弱?而墓么么反而生龍活虎的?」藺雀歌彷彿抓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抓着染霜的手腕,語氣急重。「你是不是又為了保護墓么么自己受了傷?」

染霜掙脫她的手,「不是。」

「不是?」藺雀歌提高了音調,諷刺地看着染霜。「墓么么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葯值得你這樣對她?」她猛地站了起來,抬起手臂指著門外,「說來說去,不都是墓么么害的你?你一開始要不是給她寫那種信,疏紅苑怎麼能抓住你的把柄把你關起來?」

藺雀歌氣急之下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染霜打斷了她的話:「等下。」

「哪種信?」他突然抬起頭來,眸里睨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光。「你怎會知道是哪種信?」

「……」藺雀歌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她極為不自然地避開他咄咄的視線,還在強撐著說:「你給她寫的還能是什麼信?」

染霜扶著床柱站了起來,有些蹣跚地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藺雀歌:「無論是什麼信,我從來沒有給你看過。」

「我問你,是不是你嫁禍的主人?」

她朝後退了兩步,有些倉皇失措的樣子。可染霜哪裏會如她意,抬手攥住了她的肩,一把將她推到了牆上。他的眼睛還是那樣擁有致命的美麗,然而此時裏面她的影子,看起來脆弱地像是一個要隨時被他撕裂的紙片那樣無足輕重。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一個堂堂青藤埅靈,為什麼對她這樣忠心耿耿?她為你做了什麼值得你這樣對她?」藺雀歌的眼睛裏不停地湧出淚水來,像是一朵被暴風肆虐過的白芍那樣無助可憐。「那我呢?我為你坑害了我的父親,害的我門派一朝失勢,現在淪落到在十三公主身邊當一個下賤的奴婢!我為了你做了這麼多,你有沒有把對墓么么的好分哪怕一點點給我?」

「啊?染霜?我問你,你有沒有??你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冰清玉潔,沉魚落雁的絕色容顏,此時因為欲絕的背痛和長久壓抑的痛苦,滔滔宣洩成扭曲而猙獰的另一個人。藺雀歌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紗,指著自己的臉,「你告訴我,我哪裏不如她?我哪裏不如墓么么?你要這麼對我?」

「我對你到底算是什麼?她是你的主人,我算是什麼?是一把傘嗎?下雨了拿我遮風擋雨,天晴了就把我扔到角落裏落灰?」眼淚不停地湧出,她憤怒地用手拍著染霜的肩膀,「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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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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