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舊債

610、舊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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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光終撕裂黑穹。狂人小说网ΨωΨ。xiaoshuo'kr

日出。

沒有了海水的浸泡,氣泡漸漸褪去。兩個人半潛在海面上,眼前高聳入雲的帥塔將他們籠罩在蒼龍一樣的陰影之中。

雲遮清輝,海闊浪遠,開窗入目便是一片盛烈的美景。無論看過千百次,都仍會心生慨嘆。管忠轉過身走到書桌旁,準備查看今天的議程,可剛翻開第一頁,他便瞬間察覺到一種格格不入之感,轉手去抓自己的長刀扭頭便刺。

不愧是浴血與戰爭中出身的將軍,感覺極為準確。一男一女毫無徵兆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憑空從空氣里變出來的那樣事先毫無丁點氣息泄露,猶如鬼魅那樣讓人心生寒氣。

常年浸淫於實戰的人邏輯和反應自然也不是常人可語,此時管忠根本不像正常人那樣還去思考所謂的前因後果,更不多說哪怕一個字的廢話,化力瞬發與手,兩隻長柄斧從左右兩側兵器架上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形成兩隻化力凝出的土棕色猿猴沖着墓么么和狐玉琅一人一隻撕咬而去!

砰砰——光影爆裂,化力洶湧,黑光白光紫光混合絞殺在一起,爭先恐後的拚鬥不分伯仲,在這並不寬敞的房間里接連爆炸,將房間內普通物事碾成了碎末,就連地板和牆壁都硬生生地掀薄了一層皮。

雙方纏鬥了數十招,狐玉琅再也忍不住說道:「珊珊你說過不殺他的!」

管忠有點不明所以了——剛才一道裹挾著雷電轟鳴的純粹化力沖着自己的腰腹襲來,又兩道黑白鉞影奔他面門而來,他本都已經做好硬抗一波去抵另一波反正都要受傷的抉擇了,結果那兩道黑白鉞影卻半路拐彎愣是攔住了那撥雷鳴電閃,分明是救了他。而此時聽到這男人說話,管忠的心裏也有了分明,看來兩人的目的有些奇特啊。

「嘁。」墓么么有些可惜。她的確不殺管忠,可是她沒說不讓他受傷啊,而且看管忠這個塊頭,很明顯最好是受點傷才更容易談判吧。可是狐玉琅那防備的架勢,也由不得她繼續胡鬧了,於是她收回手裏的生滅力,開口了:「管大統領,咱們談談唄。」

「哼——」管忠手裏的法器很明確的代替他告訴了他們的答案。墓么么硬生生的接住了管忠這記猛攻,狠狠地撞在了牆上,愣是轟出一個大洞來。

狐玉琅也沒想到管忠竟然這麼油鹽不進,說動手就下死手,不由也有些怒意,顧忌自己的天狐族的身份不能放出本命狐火怕被管忠認出,只能用夜鶴惜雪鉞加持着化力扭頭刺去,這邊一把將墓么么從地上抱起,衝到了管忠的死角站住。「管大統領!」狐玉琅急說道,「你不用拖延時間或者要故意製造動靜把你部下召來,這裏下了符咒,他們無論如何也察覺不到的。」

而管忠顯然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雙斧一橫,冷笑着就再次朝他們沖了過來。

「管忠,宮裏有人讓我來殺你。」墓么么擦掉嘴角的血,扶著狐玉琅站定了,不緊不慢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管忠此時殺招已至他們不足半尺的距離,聽到這句話之後愣是生生轉了一個巨大的彎,將他身後僅存的書桌瞬間炸成了齏粉。他總算收起了要和他們死斗的架勢,盯着墓么么說道,「你是刺客?」

「沒錯。」墓么么根本不顧旁邊狐玉琅的阻攔,承認的很是乾脆。

「那他呢?」管忠朝狐玉琅努了努嘴,「也是刺客?」

「不,他是你的救兵。」

「哈哈,姑娘你這是在逗我玩嗎?」管忠雖大笑,可眼睛裏依是殺意滿滿的。他話鋒陡然一轉,「兩位似乎有很多秘密,不過我沒興趣聽,先把你們兩個送去閻王爺那裏慢慢講就是了。」

「管忠,你父親你爺爺世代都是月族的親衛統領。到了你這一代,月族稱王,你本應該成為皇家禁衛峯月軍的第一任統領。可是你我都看到了,你成了龍襄軍統帥。聰明人都看得出來,龍襄軍,說得蠻好聽,十大精銳部隊,可和峯月軍比起來,不過就是發配邊疆了。可倒是沒幾個人知道,你是自個請求發配的。為什麼?當年你在宮裏參與了什麼事情,不用我再重複一遍了吧?」墓么么這樣一番話說出,連狐玉琅都忍不住有些愣怔。

管忠的臉色瞬間大變,尤其在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時,眼神竟然難免有些許的恐懼。「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禍不像天災躲過就躲過了。你以為你離那蟾桂宮遠到三千多里,就能把當年的債給躲了?想多了。」墓么么語氣仍然慢悠悠的。比起管忠此時的臉色蒼白如紙,她反而更加從容了幾分,「好在你還有點聰明,早早跑了,還選了這麼一個好位置,還真叫你躲這麼些年。可是咱們都知道,那幾位沒一個是健忘的人。不但不健忘,還都給你細細慢慢的攢著,始終不動你也不找你麻煩,到了如今這關頭——便到了收債的時候了。」

「你……」管忠朝後踉蹌了兩步,直到腳碰到一塊被炸開的地板才停住,這麼一頓,彷彿喚醒了他突然的理智。「我的妻兒都是無辜的,請放過他們。」

見墓么么微微一笑並不多言,砰砰兩聲,管忠竟然直接將兩把斧子扔在了地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最少放過我的小兒子,他才剛剛十歲。」

這……眼前的情景顯然超出了狐玉琅所有的預期,他驚愕地盯着墓么么,此時就連他也無法看出那稚嫩可愛的臉上到底掩藏着怎樣的心機和盤算,他並不知道管忠到底有什麼把柄在墓么么手裏以至於會這麼從一個氣勢凌人的將軍到眼前這樣頹喪絕望不惜下跪的弱者。

墓么么走到管忠面前,孩子氣的蹲了下去。她捧著臉看着管忠,忽閃着眼睛:「可當年比你小兒子還要小的孩子,不也死得凄凄慘慘,甚至連個墓碑都沒有?」

「……」管忠的嘴唇都顫了起來,他看着自己在眼前這個少女眼裏的倒影,恍惚而絕望。

「嘖,福兮禍所依。當年選擇來這個地方也好,抱上弗羽家大腿也好,都是絕佳的選擇。可如今你這個選擇,卻成了新賬舊恨一起算。」墓么么看着管忠的頭慢慢垂下,雙拳死死握緊,這才站了起來負手頑皮地走到狐玉琅身邊,「不過……」

她話鋒猛地一轉。

管忠瞬間聽到了自己的救命草出現的聲音,猛然抬頭望向他們。

「今天來的不止我這個刺客,還有你這個救兵。」墓么么指了指狐玉琅。「由於我打不過他也說不過他,所以——」

「我倒戈了。」

「哈?」管忠一臉懵色。

狐玉琅雖然好點,可也難免有些驚訝的看着墓么么。這也不能怪他驚訝,直至他們從那牆壁上爬上這個帥塔,墓么么也一直閉口不談她的計劃。所以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墓么么到底賣的什麼葯。

「所以……」墓么么伸出手,將管忠從地上拽起來,「管大統領,有沒有興趣活下來?」

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管忠在猜到墓么么背後的那位到底是誰之後,給他一萬個膽子他此時也不敢這麼說,只能乖乖配合點頭。

「麻煩你把腦袋借我一下,我好回去給那位交差。」

小姑娘笑的純良無害,一臉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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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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