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無盡之路

夜明成何曾費了什麼功夫，花了什麼心血。

白霜雪在心裏暗暗想着，等見到了夜明成，她一定要找夜明成問個清楚明白，她只想做一塊安靜的石頭，她沒有想過做一個人，他不顧她的想法，強行讓她做了人，就得要放她離開。

想到這裏，她心裏略過一陣竅喜，她終於可以和夜明成談條件了，既然是他不顧她的意願的事，她就可以找他談判，為自己爭得自由。

「你在想什麼？不時偷偷地笑一下？」少年問道。

白霜立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她說：「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救命，誰來救我？」白霜雪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你聽到有人在喊救命嗎？」

少年搖了搖頭：「沒有聽道。」

「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聽幻覺，因為我不是這裏的人，所以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白霜雪嘟囔道。

「也許是風聲。」少年說道。

「也許。」白霜雪說完，她又分明聽到了有女人的聲音在喊著「救命。」

她想，既然少年沒有聽到，那就是沒有。她抓着少年的衣服繼續向前走着。

他們經過了懸崖峭壁的小路，來到了一條筆直的通天大道，白霜雪看到一個男人長得凶神惡煞、虎背熊腰，正在欺負一個軟弱女子，女子用祈求的眼睛看着白霜雪的少年。

「住手。」白霜雪怒吼一聲，男人淡淡轉身：「你想管閑事？」

「管了怎麼了？」白霜雪幾步走到他們面前，女子說：「請公子和小姐救救我，他想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黃牙，他說：「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他有。」白霜雪一指身邊的少年，少年滿臉茫然地看着男人和女子。

白霜雪悄悄用手拉了一下少年的衣服說：「你幫一下她。」

少年看了一眼女子，他說：「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白霜雪看到女子失望地垂下眼帘，她心裏正義感爆棚，她說：「肯定是要管了，青天白日，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男人？」

少年看着白霜雪一臉正氣，他淡淡地搖了搖頭，他看到白霜雪幾步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一拳就打在了男人的臉上，男人吃痛鬆了手，他說：「你真打啊。」

白霜雪揉了揉拳頭說：「可不就是真打，還欺負人嗎？」

白霜雪得意地看着少年，她看到少年滿臉不認同她的作法，她說：「看，我是不是救了她？」

少年淡淡一笑，他說：「走吧，還要趕路。」

他說完，拉着白霜雪向前走去，白霜雪對着女子說：「快點離開吧，他不敢拿你怎麼樣。」

女人只是痴痴地看着他們的背影，一言不發。

白霜雪被少年拉着向前走着，她納悶地說：「為什麼她不走，現在我們幫了她，她可以逃走，為什麼還要呆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少年淡淡地笑了笑，他說：「因為她被路途中的劫匪給害死在這裏，她的屍骨就埋在路邊，她出現在這裏只是為了迷惑走到這裏的人，可以吸其精血。如果我碰了她的身體，我可能就無法帶你去找夜明成了。」

「為什麼我沒有事？」白霜雪問道。

「你是人嗎？」少年笑道。

白霜雪心裏一怒，她現在是人形，有着人身，自然是人。

「我怎麼不是人了？」白霜雪生氣地問道，她覺得眼前的少年除了有一張好看的臉，性格極為惡劣。

「你是靈石，怎麼是人了？」少年不顧白霜雪氣得臉色發白說道。

「這樣，我就會沒事？」白霜雪說道。

「差不多是這樣，至少他們拿你沒有辦法，男人只是女人的另一個化身，他們本是一體，只是你出拳打人的時候，正好打在他的實體上。」少年笑道，「如果不是知道你一直傻傻的，我差點以為你是選准了對象打出的一拳。」

白霜雪當時打男人的時候，只是憑着心裏的直覺，她覺得男人欺負女人就是不對的，所以她才會上前給了他一拳，她沒有想過哪邊是虛相，哪邊是實體。

白霜雪剛準備反問少年，為什麼她就傻傻的，她忽然發現自己的馬不見了，她問：「我的馬到什麼地方去了？」

「給了那個女人，不然，你認為我們可以順利通過嗎?」少年淡淡說道。

「她會把馬怎麼樣？」白霜雪問道，馬也是一條性命，怎麼就把它給留下了？

「她會吸干馬的血，馬的肉和骨子就是她的手下食用了。」少年說道。

「你可以在這裏自由進入，難道你還會怕它們？」白霜雪問道。

「這些低等的妖精難纏，我時間不多，我並不想耗在它們的身上。」少年說道。

白霜雪一直跟在少年的身邊，她自從經過了懸崖那條路，她一直懷疑自己眼裏的路不是路，只有緊跟着少年的腳步走，才是路，有可能現在筆直寬敞的路也是一種幻相。

「這條路為什麼看不到盡頭？我們還需要走多久？如果我的馬在就好了，我們可以騎着馬早點到達目的地。」白霜雪看着前面的路問道，她看着這種沒有盡頭的路，她只覺得有種離目的地遙遙無期的感覺。

「這條路叫無盡路，本是沒有盡頭。」少年說道。

「那我們會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一直走到死嗎？」白霜雪問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少年淡淡地說道。

白霜雪聽完，她生氣地說：「你說的話，等於沒有說。為什麼不走其它的路，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必經之路，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選其它的路。」少年說完，他站定了腳步，他左右看了一眼，說：「這裏的樹少了一株，為什麼？」

「有可能死了，有可能有是別人忘了種下。」白霜雪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不會，無盡路為了麻痹人的思維，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樣，除非……」少年說着停頓了一下，他腳步一轉就朝着樹與樹之間的缺口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