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變得冷漠

「那時你們在一起了嗎？」白霜雪問。

陰陽陷入了沉思當中，他笑道：「那時，我已經體會了感情中的酸甜苦辣，我準備回到我的陰界。我從天山派離去，我已經決定了再也不與她有任何的聯繫。」

那時，白霜雪得知了天山派的程江濤就是紅藝涵易容而成，她被金玄姬打了一掌，催生出了一些她的記憶，她想起了她在星雲大陸時的悲慘生活，那時她與梅春希一同嫁給了紅藝涵，而紅藝涵則心裏只有梅春希。

他為了救梅春希，讓她用金龍珠、水滴淚、木雨雪三件寶物為藥引，以她的血作藥方，制出藥丸醫治梅春希多年的隱疾。

「那又什麼時候會發生殉情之事？」白霜雪問道，她這部分記憶完全是空白，她一點也想不起來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

「雖然她長相普通，可是她個性迷人，她吸引著不同的男人到她的身邊。」陰陽說道，「而我如何能忍受這些？」

「你吃醋嗎？」白霜雪冷笑道，她現在還有一些事不明白，那時她交出金龍珠后，她的家裏人全部都被滅口，她家族的血海深仇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如果她真和陰陽深愛，為什麼會有梅春希出現？

「對於男人來說，可以拋棄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可以孤獨到老的生活，但不會允許有別的男人接納她。」陰陽說道，「雖然我是陰界的神，可我也無法逃脫男人這個通病。」

「只能說男人是自私的動物。」白霜雪笑道。

「我當時找了一個女人代替她，她是陰界的女人，名字叫梅春希，她是和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以為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陰陽說道，「梅春希有心口痛的毛病，我知道金龍珠、木雨雪、水滴淚可以治她的病，為了讓她死心，以後都不要再想我，我讓她以自己的血為梅春希治病。」

「你真是絕情絕意。」白霜雪說道，當時她萬念俱滅，一心求死。

「是啊。現在看來，我當時真的是絕情到了極點，她毫無怨言，治好了梅春希的病。我以為我可以和梅春希相愛到老，必竟梅春希是陰界的人。」陰陽說道，「後來，我發現，任何女人無法取代她在我心裏的位置，我根本忘不了她。」

「可能失去了，才會想起她的好。」白霜雪說道。

「也許是吧，對於我來說，要選一個德才兼備的女子為妻，是很重要的事。如果她沒有，我娶了她，會對陰界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陰陽說道。

「上位之人選擇終身伴侶是慎之又慎。」白霜雪說道。

「後來，我又試探過她幾次，她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完美，她會吃醋，她會折磨我身邊的女人，她不願意我三妻四妾，她心裏根本容不下別的女人，自此，我又猶豫了。」陰陽嘆息道。

「如果一個女人深愛着你，她如何會容許別的女人霸佔著自己的夫君呢？」白霜雪無法認同他的觀點，一人一世一雙人，這才是一種好的局面。

「她折磨欣兒，她借口讓欣兒為我祈福的假話，不讓欣兒睡覺，我忽然發現，她的小心眼，她的佔有慾，我很懷疑她是否會勝否陰界宮主夫人這個角色。」陰陽嘆息道。

「你終是嫌棄於她。」白霜雪冷笑道。

「也許是吧。」陰陽說道，「後來我們在尋寶藏的時候，她的家裏來人了，要帶她走，她不願意回去，她脫離了凡間肉身來到了陰界來找我。那時我已經決定再找一個可以勝任陰界夫人角色的女人，她得知后，傷心離去。因為沒有凡間肉身，變成遊魂，最終只剩一縷神識殘存於一個靈石之中。」

「為什麼會存於靈石之中？」白霜雪問道。

「她帶着水滴神石項鏈，因為水滴神石才最終保存了她一縷神識，她的家族對於我的花心、始亂終棄不能原諒，將我困於黑湖千萬年的時間。在黑湖，我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事就是我和她的點點滴滴，原來最深的嫌棄就是愛。」陰陽笑道。

「是嗎？」白霜雪冷笑道，「第一次聽到如此怪誕的理論，最深的嫌棄就是愛。」

「我在黑湖裏，看到太多的魂互相撕咬，互相吞噬，它們早已經沒有了思想，只剩下吃喝這種最低級的本能。我那時最為擔心的事就是怕她變成了這種魂，那時我努力分辨黑湖裏的魂，我可以看出哪些魂是因為貪慾難填而死，哪些魂是色心不滅而死，哪些魂又是為了名望而死。」陰陽說道。

「人心就是最難填滿的慾望黑洞。」白霜雪總結道，「後來你找到她了嗎？」

陰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笑道：「我與你說了這麼久，難道你不明白我心裏所想嗎？」

白霜雪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問：「如何想？不明白。」

「你是我的愛人，為什麼你不想接納我？你現在是怎麼在想呢？」陰陽問道。

白霜雪驚訝地一下站了起來，他是如何得知的？難道是偷偷看過她洗澡，看過她胸前的鳳凰？

她紅著臉說：「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在你的胸前有一隻鳳凰，在海里，你被水滴淚帶到了我的身邊，這些不足已證明了我們以前的事情嗎？」陰陽說道。

「既然是以前，就請不要放在心上，我並不記得前塵往事。」白霜雪勸道。

「你就這樣想推脫得一乾二淨？將我們之間的感情抹殺得一乾二淨？你不記得，就可以忘了我嗎？」陰陽苦笑道，「我在黑湖裏的千萬年的歲月，誰來補償我？」

「如果可以用金錢補償的話，我願意和陰陽公子清算一下。」白霜雪說道，她現在並不想重拾這些感情，她可能曾經對他一網情深，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在經過了如此多的感情磨難后，她覺得可以讓她動心的事情是越不越少。

「金錢？」陰陽笑道，「你認為我一個掌管着陰界的神會看重世間這些俗物嗎？」

「陰陽公子想要什麼？」白霜雪喃喃地問道。

「我要你。」陰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曾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傷了你的心，現在讓我們重拾舊情，再重新來一遍，好嗎？給彼此一個機會，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我心裏也放不下你。」

白霜雪搖了搖頭，她苦笑道：「感情之事如何能說有就有，它讓人着迷之處，就是它是自然而生，它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消失，我們都無法掌控。對不起，我無法與你談感情。」

陰陽一伸手將她攬入懷裏，他喃喃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拒絕我？」

白霜雪身體一僵，由他抱着，她為什麼要拒絕他？可能是因為她被他傷害了無數次，心已變涼，心已變冷。也許是她不想再與他談感情，她不想活得那麼累。

「我感覺到你由心到身體都已經拒絕我了，為什麼？千萬年的歲月讓你變得如此陌生？我為了你守候了千萬年，只是換來你的冷漠嗎？」陰陽生氣地問道。

「請不要逼我。」白霜雪喃喃地說道。

「你讓我不要逼你，你可曾理解過我？你可是體會我的感受？在黑湖裏，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見到你，我一定要活着，我不能變成黑湖最底層的魂，我不能變成一個傻子，我不能變成一個只知吃喝的魂。」陰陽說道。

「是，每個人都無法理解別人。」白霜雪說道。

陰陽低頭尋覓着她的唇，他輕輕地吻著，他只吻了一下就離開了，他眉頭微皺：「為什麼連你的唇都變得如此冰涼？為什麼你變得如此冷？」

白霜雪不知如何作答，沒有感情的吻，自然是沒有溫度。

她垂下眼帘，她的心在他的無數次試探下，變冷，變涼，現在的局面也不是她能預料的。

陰陽鬆開了她的身體，轉身向外走去，他走得跌跌撞撞，似是喝醉了酒一般。

白霜雪目送着他離開，她淡淡收回了眼神，她伸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黑蓮和她說過，她真正的身份是天族人。因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天族讓陰陽被困在黑湖千萬年，如果想要讓陰陽繼續活命，不再回到黑湖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她只能離開陰陽，才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她坐在桌前，一夜無眠，她知道她深深地傷害了陰陽，她只要一想起陰陽離去的背影，她的眼淚就如同絕堤的河一般，傾泄而下。

她不想再害他被困於黑湖，她不想因為她，讓家族的人再傷害他和他的家人。

她從空間里取出一粒白色的球子，她用力一捏，球子頓時迸出萬丈金光，一個身着白袍的老人浮於半空中。

「雪女，你終於是想通了，想要回到天族嗎？」老人問道。

「是，長老，請帶我回去。」白霜雪說道，她該回到她最終該去的地方了。

老人臉上浮出一絲笑容，他輕輕揮了一下手，一團金光將白霜雪團團圍住，白霜雪似被包裹在一個金色的圓球里，從窗戶里飛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