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曾經現在

可她只是看看，又依依不捨地放了下去，他讀懂了她眼睛裏的意思，她沒有錢買這些東西。

即使是一些廉價的東西，她也拿不出錢買回去。

他想，他要去買一些首鉓，送給她。因為晚上她去參加皇上的宴會，不能讓她丟了將軍府的顏面。

晚上，白霜雪看着眼前的紗裙，輕薄、柔軟，仙氣十足，她用手摸了一下，紗裙滑如緞面，看得出來這面料極好。

另一個托盤上放着一些首飾，這些首飾的樣子都是她喜歡的，做工精緻又華美，她把每一件首飾都拿起來看了一遍。

她不知道該穿什麼顏色的紗裙才好，黑思雪讓人一次送了幾十件顏色各異的紗裙過來，首飾更是擺滿了整個托盤。

她選了一件淡藍色的紗裙套在了身上，她又選了一支蝴蝶髮釵插在了頭上，她想，只是去彈琴而已，並不用打扮得耀眼奪目。

黑思雪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她的裝扮，總體還算清秀，他說：「可是想好去彈什麼曲子？」

「是，已經想好了。」白霜雪說道。

「是彈什麼曲子？」黑思雪問道。

「彈一曲清心咒。」白霜雪說道。

「今日是皇后的壽辰宴會，你認為彈一曲清心咒適合嗎？」黑思雪問道。

「黑族長的意思是？」白霜雪問道。

「曲調要有喜氣的感覺，要讓皇后高興。」黑思雪說道。

「是。」白霜雪說道，「彈一曲喜氣洋洋，這是喜慶的日子都會有的曲子。」

「好，就這首喜氣洋洋。」黑思雪說道，「如果彈得好，讓皇后高興了，有賞。」

「謝謝。」白霜雪說道，她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她沒有因為他說要給她錢高興，黑思雪知道她現在缺錢，可她這種淡然，又讓他看了無端的生氣，為什麼別的女人聽到這樣的話，會欣喜若狂地恨不得撲進他的懷裏。

而她卻認為他這是欠她的，他只是還了她的東西。

黑思雪和白霜雪一同坐着馬車向皇宮裏走去，一路上，白霜雪似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她眼睛都沒有朝着黑思雪轉動一下，到是黑思雪不時看她一眼，猜度着她心裏在想什麼。

難道是在想着月宇飛？可黑思雪立即否定了，如果她心裏想着月宇飛，她不會離開月宇飛，獨自到人間去。

難道她在想着如何從月族裏逃脫？她一直想躲在人間，她並不想回到月族。

可是，當初司明邀請她到冥界的時候，她卻拒絕了，她跟着黑思雪回到了月族。

難道她是在想着司明，她在後悔沒有跟着司明去冥界，所以她以沉默面對現在的狀況？

想到這裏，黑思雪臉色一沉，他冷冷地問道：「你在想着司明？」

「什麼？」白霜雪從自己的思緒里驚醒，「司明回到冥界了。」

白霜雪想，自己怎麼會想着司明呢？她與司明只是朋友而已。

黑思雪聽罷，心裏更加篤定她是想着司明，她也說了，司明回到冥界了，那她的意思不就是後悔沒有跟着司明回到冥界嗎？

「你在後悔嗎？」黑思雪繼續問道，如果她在將軍府里病死、孤獨死，他不會在意，可是為了別的男人，他決不允許。

「後悔什麼？」白霜雪茫然的問道。

「後悔沒有跟着司明到冥界去。」黑思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白霜雪淡淡一笑，她怎麼會後悔這件事呢？

黑思雪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他認為她臉上的笑容是聽到了司明這個名字而展現。

「你與他根本不可能。」黑思雪說道，「你嫁過人，你現在還這麼丑。他可是天齊仁聖大帝的兒子，大帝每年會為司明娶一門親，大帝選中的女人身世清白、家世清白、長相柔美可愛。你夠得上哪一條？」

白霜雪垂下眼帘，她一條也不夠，關鍵她沒有想過她要去當司明的媳婦。

黑思雪見她沉默不語，他說：「好了，你安心住在將軍府，我可以養着你一輩子，供你吃喝用度。」

「我該說謝謝嗎？」白霜雪苦笑道，她現在如籠中鳥，沒有自由，她想要的生活並不是只有物質上的滿足，她還想要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可黑思雪並不懂這些。

「謝謝就不用了，我沒有想過讓你感謝我。既然我娶了你，我就要照顧你，也算是我對你的責任。」黑思雪說道。

「是嗎？」白霜雪再次微彎嘴角說道。

「到了皇宮記得好好表現，如果表現得好，我會送你一些你喜歡的東西。」黑思雪說道。

「是，黑族長。」白霜雪說道，他這話讓她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耍寶的小狗，如果能逗得主人開心，那主人就會賞一根骨頭，可能骨頭上還帶着一些肉絲。

白霜雪用一曲喜氣洋洋讓皇后喜笑顏開，連黑思雪也用讚賞的目光看着白霜雪。

皇后賞了白霜雪很多禮物，黑思雪讓人都放到了馬車上，他說待回到將軍府，他就把東西全都送到她的房間。

白霜雪彈完琴后，獨自離開了宴會場，她不想被眾人的目光注視着，她只想安靜的獃著，她喜歡夜風涼涼地吹着，她喜歡夜的靜謐，她喜歡讓思緒飛散到空中，讓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坐在亭子邊，看着湖面將月亮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在這裏做什麼？」黑思雪走了過來問道。

白霜雪轉頭看着他，她的眼睛裏似是裝滿了星晨一般，這麼美的眼神，讓他微微一愣，她的美麗似回來了。

「看月亮。」她轉過頭說道，繼續看着水面的影子。

黑思雪坐在了她的身邊，他輕輕地拉起她的手，她手微微一顫，想縮回來，可他緊緊地握著。

「你想要什麼？黃金?銀票？還是首飾？」黑思雪問道。

「什麼也不想要，謝謝。」白霜雪垂下眼帘說道，雖然她的空間被鎖了起來，裏面的寶貝都取不出來，可她還是不想拿黑思雪任何東西。

「如果你不說，那我每樣都送你一些。」黑思雪說道。

白霜雪沉默著，黑思雪問：「為什麼你現在不愛說話了？」

曾經的白霜雪很愛和他說話，她愛和他說着每天見過的趣事，她還愛和他談論未來，那時他只覺她如同一隻圍着主人圍悠的小狗，儘力搖動着尾巴，只求得到主人的寵愛。

可現在她卻與他生疏了，她的眼睛裏沒有了他的身影，她的眼睛在看着他的時候，沒有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