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5章 我見春山多嬌
    ……
    墓么么在這一刻像是呆了傻了那樣仔細端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遲鈍了多久,終是大夢初醒一樣踮起腳尖雙手揪住他的衣領,用力將他拽彎了腰,狠狠地吻了上去。
    白韞玉起初是怔了一下,萬千變化的瞳孔在這時定格,復而閉上眼睛,捧起她的臉,比她記憶中要兇悍地多的多的回吻了過去。
    ……
    「嗚——」
    可她萬萬沒想到,率先挑起這輪戰爭地反而最先繳械投降了。
    墓么么喘息著朝後躲避,可不料白韞玉窮追猛打,死死地抱着她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舌尖掃過她每一個敏感,將她弄得七葷八素上下不得,幾要窒息在他的懷中。
    「你……你……」她閃躲間,不憤地怒而想抬手推開。
    可這個人明顯變了,變得根本不是記憶中那個總動不動鬧彆扭害羞的人了。那是相當壞心眼了,單手就攥住了她兩個手腕朝她背後一疊,咬住她的唇瓣不給她任何機會停下來。
    墓么么這時頭一回慌了,她覺得如果再不攔住他,她可能今天非得交代到這了。她努力地避開白韞玉的吻,想要岔開話題,「我剛才在門外說的話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他喘息著笑,「當然,你的腳步聲剛響起,我便聽到了——」
    「你一直聽着?」她也不知是被親的還是被他故意氣到了,「你就一直聽着不出來?!」
    「靜夜窟的禁制哪裏那麼容易破的?」他一路朝下吻着她的脖頸,嫌她高襟的衣服煩,那個疏紅苑的徽章卡扣礙事,他一蹙眉,那徽章就被他用化力彈開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再說了,楚九好歹也是個八化大尊,他將那禁制纂改得可比黃帝改的麻煩多了。」
    墓么么想把手掙扎出來護自己的衣襟,可莫說她的生滅力被符文壓制根本不可能是白韞玉的對手,就單純比氣力她也沒招,只能眼睜睜看着白韞玉輕鬆撕開她的衣服,怒目而視,「我他媽這件衣服貴著呢!」
    「一件衣服你就要跟我算了?」白韞玉懶得理她,手隔着里織攥住了她的椒乳。然後悠悠掀起眼帘,開了萬瞳的眸子裏,隨他眨眼,就已換了一個瞳色,再配合這張分外秀氣陰鶩的臉,別說多麼邪異恐怖了。「御尺橋那一劍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髏笑笑誠然不欺她,這韜光谷的風都颳得格外邪性,她就叫白韞玉這樣淡淡一眼,都看的后脊瞬間生涼,汗毛倒豎。
    壞了。
    玉兒彷彿長本事了。
    墓么么想。
    「玉兒!」她決定拿出殺手鐧。
    「嗯?」以往一聽這倆字兒就或跳腳或炸毛或害羞或直接投降的人,此時噙著笑,怡然自得,居高臨下地盯着她,「怎麼?」
    「……」她啞巴了。
    「你該不會以為,你喊我一聲玉兒,我便會過往不究放了你吧?」白韞玉左手捏住她的下頜,與她直視對望,齒中輕輕一繞,舌尖抵掃過唇角。「么么?」
    「……」
    晚風吹開他的髮絲,月之下,崖之邊。
    我見春山多嬌,我見春風多少。
    我見——
    我見江河湖海,我見浮雲蒼狗,我見春光在他眉梢。
    「玉兒你變了。」她喃喃說道。
    他淺淺一笑,低下頭來咬住她的耳垂,惡劣而溫柔地說,「那……你喜歡嗎?」
    墓么么一個恍神,察覺胸前一涼,被他得了空襲手鑽了進來,頓時慌了,頭一回決定立刻馬上在白韞玉面前認輸。「玉兒等下,誒,等下!」
    「我等了太久了。」他說。
    「不是,這地方風太大了,地上全是石頭,你想鉻死我?」她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白韞玉連回都回不回她,啪嗒一個響指,身旁就出現一個煙頂蘿帳的軟塌。「……」
    「……」
    就算厚臉皮如墓么么也傻眼了。
    「我會在四周布上結界,不會有人能看到的。」白韞玉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撲到在了軟榻上。他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俯視着身下已被他脫得只剩下里織的墓么么,「不會有任何人能打擾到我們。」
    他抬手用手背蹭過她的臉頰,他的眼睛裏還在不停地變化著瞳孔,那樣恐怖的眼睛裏卻只有墓么么能看到的溫柔。「如今的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我們。不會再有——」
    她愣了一下,眼神朝下,已是看到他此時衣襟大敞的身上遍體的傷痕。她忍不住伸出手沿着他身上那些傷痕撫摸著,可她的手指停在他胸口上那一串可怕的傷痕,就如同觸電一樣再也不敢碰了。
    白韞玉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攥住了她的手腕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放心吧,不痛了。」
    見她這般表情,他嘆了口氣,「真的不痛了,在我剛才聽到你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時那一刻,就再也不痛了。」
    墓么么一怔。
    他俯身下來,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這般距離之下,墓么么能清楚地看見他眼睛之中萬瞳之術的千變萬化,也清楚的能看見其中的所有情緒。「但是我現在就想問你點兒事,墓么么。」
    他說。
    或許是此時白韞玉的瞳孔一下變成了一雙黑底黑眸的瞳,看起來像無盡深淵一樣令人恐懼,也或許更多的是他罕少這般完整地直呼其名,所以就連墓么么也在一瞬繃緊了身體。
    他的手指輕輕掠過她的臉頰,停留在她的脖頸上,「你說,你要……放我自由?!」
    「……」
    墓么么頓時猶如貓被踩了尾巴,汗毛倒豎,下意識地就要伸出手要推開他。
    可白韞玉也任她由她,只是輕微眯起了眼睛盯她。
    「你已經丟下我三次,你今天那句話,是準備丟下我第四次嗎?」他問。
    「……我……」她反抗的手頓時失去了力氣。
    「我只是——」她覺得自己解釋什麼此時此刻都挺蒼白的,垂眼放下了手。
    半晌的沉默之後,白韞玉平靜地說道。「別再有下一次了。」
    「……」她愣了一下,一副「就這」的表情,着實把白韞玉當場要氣笑了。
    「怎麼?不夠?想讓我跟你好好算算?」白韞玉冷笑。
    「不是不是。」墓么么忙不迭否認。
    「呵。」白韞玉並不接這個話題,盯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說了第二個事兒,「還有,求我別殺你?」
    「……」她這會着實有點頭疼。
    「我……」
    「你認為你在天狐族時,是我派人去殺你了?你認為——我會對你下殺手?!」白韞玉盯着她,「你認為我會殺你?」
    「……不,不是。」她從來沒有在白韞玉面前感覺如此的詞不達意。「我只是……」
    白韞玉這時傾身,趴在她身上抱住了她。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聲音聽起來很低很悶。「么么。」他喃喃。
    她抬手撫上他的發。「嗯。」
    「我知你從不會棄我而去。」他說,「你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的。我也知你絕不會懷疑我會殺你……」他的鼻息貼著唇的熱度熱熱地落在她的心裏。
    「我知你,只是害怕。」
    她的手一下就僵住了。
    他感覺到了她的反應,抬起頭垂目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會棄我而去,但你怕我棄你而去。你不懷疑我會殺你,但你怕我會與你為敵。你……怕我恨你。」
    不用白韞玉說什麼,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嘴唇在抖。
    他抬起手來把她重新攬入懷中,像哄孩子那樣在她發上落下細細的吻。「別怕,我不會的。」
    「我絕不會的。」
    「……」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裏破碎了,又像是什麼東西裝滿了。她理解不了這種情緒,她只能像個被輕易哄好的孩子那樣抱緊了他。
    抱緊了她的玉兒。
    「玉兒,玉兒。」
    「嗯,我在。」
    「別丟下我,別恨我。」
    「好。」
    「玉兒。」她輕輕說道,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跟他說明白,說透徹。
    可白韞玉伸出手指放在她唇上。「你那些機關算計,千萬佈局,都且隨你。我攔不住你,也不會攔你了。從今往後,你想怎樣,便怎樣,都可以。但只有一條,你要答應我。」
    「好。」
    「別再將我推開。」
    「……」墓么么怔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嗯。」白韞玉抱緊了他,像是得到了比這世間最為海枯石爛最為情真意切的承諾。他輕輕低頭,咬了一點嘴唇,露出可憐巴巴無比難捱的表情。
    「那……我現在?」
    可以,她的玉兒果然出息了,一套接着一套的連環套,名師出高徒是吧?
    墓么么臉色一僵,久久嘆了口氣。「你輕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