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么么

172、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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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他張開嘴笑了笑,平靜地像是塵封了萬年的古迹。狂人小说网ΨωΨ。xiaoshuo'kr眉鋒微微挑了一下,有些卷的睫跟着就顫了兩下——一如既往地,像是玉兒慣有的習慣。

「不愧是么么。」

他笑眯眯地,「一下就看出來我的身份。」說完,他露出一個有些無聊的神態,「我死的時候啊——我想想。」

「其實不痛。」

他停了一下,有些嫌棄墓么么耳朵旁邊的髮絲有礙事,垂下眼細緻地為她一絲絲地把發籠到了耳朵後面。

然後湊到她的耳朵旁,沒有氣息,只有如同尖銳的鐵釘釘入血肉的一字一頓,那般惡意,那般辛毒:「騙——你——的。」

「痛啊,怎能不痛。」他又陡然調轉了語調,從溫柔到高亢,又到頑劣的打趣,眉眼間全是冰冰冷冷的笑意:「在我過第七府的時候,其實這個肉體就已經不行啦。那時候我,好吧,就是我——我就在等啊,等。從第一府的時候,我就看上他了。嘖嘖,年紀不大,心性精神力之強大,當世難見,可以說在千年之前,也是天才中的天才之輩。可是這小子精神力太過強悍,竟然同時修了數門心法,我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啊,可惜啊可惜。」他搖頭嘆道,「於是我就一直跟着他,直到第七府。他道心雖堅,可老子我和族人都已經等了千年了?越到後面,我的力量就越強大,他那點點修為,連給我塞牙縫都不夠。」他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來,「但是這個小子竟然還在抵抗!這給我氣得呀……終於給我逮著個機會,於是我附體到他身上跟着他繼續朝下闖。」

說到這裏。

他又停了下來,忽然笑道:「直到到第九府的時候,有個叫天狐族的小傢伙,送來了一個女人。」

「一個我曾經在他的識府里見過無數次的女人。」

「那就是你。」

「不對,不是你,是一個用幻術修改過成你的面容的女人。」

「在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於是我花了好一番功夫,配合著天狐族那小子的幻術,總算把這小子給糊弄了。你還別說,時隔千年,這女色的滋味,嘖嘖……」

「跑題了跑題了。」他又擺手道,「說說後來吧,後來,他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為了抵抗我,他在身上用刀一筆筆拓著一個奇怪的契約書,一遍一遍又一遍……」

「再後來,我看到他對着一個手帕喃喃自語。」

「他說什麼來着,我想想。」白韞玉忽然停了下來,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轉過臉來,半側着身子望她一眼,還是滿臉笑意。「不如——你先親我一口?我告訴你呀?」

見到墓么么無動於衷,他有些失望地無趣神色,淡淡地說道:「畢竟,你不知道這個傢伙有多麼喜歡你。」

「哦不對,這個傢伙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兩個字吧?對吧?他好像從來沒說過,他喜歡你。當然……」他也不扣上衣服,所以寬碩的紅袍就隨意地耷在肩上,隨他回眸輕笑的姿態,邪氣凜然。「他是沒說過,可你呢?你是不喜歡他呀。」

「哎對了我剛才說到哪裏了。」他說到一半,被袍袖遮住的手指只能露出一點點指在自己的胸口上,說道,「這個傢伙對着一塊手帕說,他怕是等不到娶你的那一天了。但是在那天,他就對自己發過毒誓,哪怕死哪怕走火入魔,也不能負你。」

白韞玉又停了下來。

望着墓么么,彷彿在思索什麼一樣突然說道:「對了么么,我也問你個問題吧。」

「問一個他一直想問,卻始終沒有問的問題。」

「……」墓么么依然沉默,靜默,視線定定地看着他,不言不聲。

他聳了聳肩膀,說道:「你到底是誰呢?墓么么。」

「對呀,他知道你一定不是這個叫墓么么的女人。他說,他知道你心裏住着另外一個人。他還說,么么你其實不是這麼冷酷無情的人,說他總能在你的身上看到一個特別善良特別溫柔的女子。他說,你背負着一些他不了解的過往,他不在意。但是他害怕,他如果負了你——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行,有點亂。」白韞玉忽然拿手指敲了敲太陽穴,好似有些頭疼。「我想想他那天說的原話哦——」

「你說。」墓么么好久沒有說話了。

他這才笑着抬頭看她,目光寧寧靜靜地,可嘴角上揚的弧度是那麼的邪佞森然:「他說——想想我這一生,一直都是在為我父親活着。既他已成尊,我父親已經得到了他畢生所求,父恩已償。不再作為黃帝之子活着,我實在不知道這世界有什麼意義,對我來說,生死之間的界限太過模糊。可我遇見了么么……」

「我不能負了她,我死不過一死。可要負了她,那個真正的她,一定會死。然後就再也看不到有朝一日,么么會真正的為我笑上一次。」

白韞玉說話很緩很慢,彷彿生怕墓么么聽不清楚一樣,每一個字都惡意地加重了語氣和音量,說到這裏,他又頓了一下,似乎在端詳着她的反應,見她依然無動於衷古井無波,有些失望,又有些更加惡劣的捉弄神色:

「他說——你不會知道我家么么,笑起來有多麼多麼的美。」

「所以,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闖過十一府,拿到仙妒花送給墓么么,把她救出來,誓死追隨,永生不離!」

「吃,了,我,吧。」

最後的四個字。

像是隨星大震的晨鐘,又像是寒色晚鴉里的暮鼓,一字高過一字,一聲驚過一聲。

所以那時,墓么么的耳朵里,什麼也聽不見了。

嗡嗡的。

像是蜜蜂飛到了耳朵里,用尖銳的毒刺刺穿了她的耳膜。

可是她沒有聾。

因為她還能聽見白韞玉接下來的話。

「說到這裏,我要說下為什麼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裏。第一,當然是因為這小子當時的要求是我必須要拿到這個狗屁仙蛻花來送給你。第二,當然是因為我真的是太感激你啦!」

「要不是你那天突然出現,撕毀了那個可笑的什麼契約,白韞玉怎麼會心神大亂讓我一舉奪了他的紫府??」

「要不是又在後來突然有人告訴白韞玉,你馬上要嫁給一個殘廢了,白韞玉怎麼能那麼心甘情願地讓我吃了他????」

「所以我就慢慢吃了他,一塊一塊的。我已經餓了上千年了,天知道我吃到這麼美味的魂魄是什麼感覺。痛不痛?」

「當然他媽的超級痛啦!!!!我拜託你誒,想想把肉一片片割下來什麼滋味吧,一塊塊吃掉魂魄的話,可是比那個更痛上百倍千倍哦!」

「痛!!!!爆了!!!」

「哈哈哈哈!!」

癲狂。

狂亂。

心魔還在狂笑。

可她的世界,依然死寂如白荒——是人初見第一眼光明時,被晃瞎的目光。

白慘慘的白,白韞玉的白。

她想起第一次遇見他。

他看起來是那麼邪氣,那麼可怕。

又想起來第二次看見他。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緊張,那麼的靦腆。

想起來那夜湯灑在她手上,他緊張地毫不猶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還有……纏綿。

……

又想起來……

他那麼不情不願地生她的氣,可還是一直在由着她的性子。

想起來她的玉兒。

好像總是一路跟在她的背後,默默地,有些羞澀,有些害怕,有些緊張。

還有他明明答應過:「么么,你等我。」

她被那片光明晃瞎過眼睛。

所以現在黑暗來的太突然的時候,她除了眼睛會痛。

竟然沒有眼淚。

因為好像終於聽見玉兒說出了那句她想了很久卻始終未聽到過的話。

「么么,我好喜歡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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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要請假一天。

因為年前事情太多,今天實在錯不開了,收拾一下年貨。

ps:默默求個月票求個推薦,謝謝大家,奸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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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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