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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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碎鼓零鍾,街喧初息。狂亻 哓說網ΨωΨ。xiaoshuo'kr
手裏細細碎碎地將那封信緩緩地疊好,沿着邊邊角的疊痕,一點點地壓平,再疊上,反反覆復地。手指總是有些莫名其妙得在顫,所以總會疊歪,褶印對不齊整,不像是他疊的那般好看,那麼秀氣。
所以總能露出末尾那句話來,像是針尖一樣,朝她眼睛裏一針一針地縫。
好不容易,她將那信疊好了,平平整整地放在桌子上。
鏡子裏的裂痕將她其實已經熟悉的很久很久的面容割裂成扭曲不堪不解的陌生臉孔,她定了定神,微微地笑了一下,弧度痕迹秀冪而柔致,輕車熟路到已經成為了骨子裏的本能。
墓么么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手,動作麻木地將已盛開完全的仙妒花一瓣瓣摘下,放在嘴裏,僵硬地咀嚼,咽下。
體內經脈狂暴地在紊亂,在瘋狂地叫囂和嘶吼。
隱藏的靈力宛如油鍋里噴濺的熱水,不停地在爆炸,狂涌。
於是狹窄的凡人經脈被生生扯斷,撕裂——那種不是常人可以體會的劇痛,讓她全身泛起了可怕的紅血絲,細密的血珠,丁丁點點地從新白的皮膚里滲透而出,滾燙如岩漿。
可墓么么哼也沒哼,嘴角難遏的鮮血,滴滴答答地滴在了桌上。她並不在意,拿起那琉璃小瓶,打開瓶蓋。
裏面烏紅的漿液,凝聚著一團團妖艷灰色的化力之光。
她的笑容,忽然就定住了。
然後放下那琉璃小瓶。
擦了擦嘴角,看着那堆小山一樣的靈石,隨意地取了一顆在手裏。經脈里被仙妒花生生改造的血氣,已瀰漫了整個雙眼,使得翠綠的眸子旁邊全是可怖的紅紋。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有些模糊。
然而,她卻莫名其妙想起那時他倆還不是很熟,好像又是在懷嬋閣吃飯,他說:「我的姑奶奶,你可慢點吃吧,你怎麼也還是個大家閨秀貴科玉葉呢,就這麼個餓死鬼的吃相?」
「畢竟我是窮人,不像你白少主大家大業的隨便可以浪費。」她好像還翻了一個白眼。
他臉色不大好看,很是鄙夷:「你行事這麼摳摳搜搜,連我都跟着掉價。」
「看不過去你救濟下我咯?」她有些不要臉地湊到他面前,「比如說送我些靈石什麼的……」
「可以啊。」他面色不改。
「什麼時候?」她笑。
「等我死了吧。」他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
墓么么砰地一下站了起來。
差點沒有站穩,扶住了桌子有些搖搖晃晃地站了。
然後面前所有的靈石和那個小瓶,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儲物戒指里。
她戴上戒指,隨手拿起一件長袍,推開門走了出去。
……
初之韶好開心地仰著臉望着墓么么說:「墓姐,你要帶我去哪裏?」
墓么么推着他朝前走,全身籠罩在黑色長袍里,陰影里的笑容依然安寧而溫柔,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緒:「我帶你出去。」
「上哪裏?」
「玩。」
「可是肅太爺爺不讓我出去誒……」
墓么么停了下來走到他面前,彎下腰來細心地為他扣好衣服,帶上兜帽,直直地望着他說:「初家,是你說的算,不是嗎?」
初之韶一愣,看到她眼睛裏密密麻麻的紅血絲,表情有些奇怪,久久點了點頭。「那好吧。」
「肅太爺爺,你聽到了,墓姐說了……不要跟來哦,不然我會生氣的。」
墓么么推著初之韶,一路暢通無阻,她也並不在意身後始終跟着的尾巴——她此時的表情,平靜地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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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盎亭。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直萬錢。盤盤知名不知名的珍饈異寶,來來往往地廝丁不斷攢賽不停地朝三樓的某處廂房送去。
廂房內部雖然只有兩人。
可是並沒有人敢小覷了裏面的貴客。
因為其中一個貴客雖然身着長袍,但是明顯沒有要遮掩的意思,不著面紗不著兜帽,那一雙翠瑩瑩的眼瞳,是隆天城裏現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主。更為滲人的是,那雙碧油如翡翠的眸旁,全是血紅的眼白——看起來像是一汪血池裏凝出的一顆詭異的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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