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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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羽乙乙猛然睜開雙眼，意識不待清醒時，常年鍛鍊出來的身體本能已率先行動，單手握弓，弓自滿月，猿嘯聲起一道金光已橫於滿弓之上。狂亻 哓說網xiaoshuo.kr

至此，夜色未闌，天未破曉。

灼目地金光將黑夜撕破，點點閃閃的琉熒落在坐在自己桌旁的人的四周，將她的身軀勾勒的鮮明。她一身黑衣於黑夜裏珊珊瑰麗，慵倚在椅上，單手提着酒壺，盈盈的酒水淅淅瀝瀝地沿着猩猩紅唇掠出冷艷的媚意。她察覺到他醒來，只是微垂下睫，單手撐著臉看過來微笑：「醒了？」

「墓……么么？」弗羽乙乙藉著自己箭上的光芒，才看見她半邊臉上全是血跡，隨她那淡淡一笑，着實有些滲人。「你受傷了？」他收起長弓，騰地一下從床上翻了下來，兩步就走到她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墓么么被他攥住了喝酒的手，有些不悅地抬頭看他：「沒有。」

「那怎麼這麼多血？」弗羽乙乙顯然是不信的，啪地一下點亮了房間里的夜明珠，英挺的眉目滿是緊張，「你衣服全是血？？」

「不是我的。」她掙開他，仰頭又飲了一大口烈酒，醉眼惺忪若點起了星子。「以後你不用逃了。」鐺啷啷，一個儲物戒指被她扔到了桌面上。

「什麼意思。」弗羽乙乙楞了一下，拿起那儲物戒指，在墓么么眼神示意下用神識掃了一眼。這一掃不打緊，看清楚裏面放的是什麼之後，他臉色登時白了幾白，喉里一緊，啪地一下把那戒指扔出了老遠，扶著桌子開始乾嘔起來。

墓么么見他這樣笑出了聲，「你還沒見過死人怎麼地？」

「我靠！那他媽是死人？有死成這樣的人？」弗羽乙乙嘔的眼前都發黑，剛才儲物戒指里恐怖的一幕還在眼前來回的過，讓他着實有些受不住。他不是沒見過死人，但是從來沒見過死的這麼……噁心的人。他擦了擦嘴，心有餘悸地盯着那桌子上上的儲物戒指，聲色低沉。「你殺的？」

「嗯。」墓么么承認的爽利，把酒壺遞給他說，「喝點，會舒服一些。」

弗羽乙乙接過那酒壺，也就聽她的喝了兩口，一喝差點嗆死過去。「我草，你怎麼能喝這麼烈的酒？這他媽是酒？」他好不容易咽下酒，說道，「這都是誰？」

墓么么咯咯笑個不停了，單手撐著臉看他，手指來回在桌上划著。「還記得你前些日子說有幻覺了嗎？那不是幻覺呢。」

「……」弗羽乙乙表情肅然了很多，他咬了下嘴唇，「真的有人跟蹤我？」

「嗯。」她說。

他有些發怔地看着那個戒指，一直陽光滿滿地眼睛也黯淡了許多。「又暴露了呀。」

「你再看下那個戒指。」

他怔了下，拿起那個戒指，忍住欲嘔的滋味，可是也沒看出個端倪來。

「我只是讓你看戒指，不讓你看裏頭。」墓么么補充道。

弗羽乙乙定睛看着那戒指，突然在那戒指上看到一個非常小的標誌，像是一隻酒盞里插了一枝狗尾巴草。

叮鐺鐺——他把那戒指一把扔到了桌上。

他以拳抵在額上，的表情在這時變得很複雜，震驚，頹喪，難過，交錯而起。他失神地喃喃，「垔殺苑……」他苦笑了起來，「垔殺苑啊，大哥，你真是好狠的心呢。」

「不得不說，你們家真挺有錢的。」墓么么趴在桌子上戳弄著那戒指，「連丹宵宮的刑罰山五徽長老都買通了不說，垔殺苑八閻請了四個，其中一個是那個首閻哦。」

「……」弗羽乙乙的表情更是呆怔了。

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趣事，又好像聽到了至極的悲痛之事。他顫顫地拿起剛才把他嗆個半死的烈酒，仰起頭，咕嘟咕嘟地朝嗓子裏倒著。「哈……哈……」他還是被嗆出了眼淚，不爭氣地根本喝不了兩口猛然彎下身子趴在桌子上拚命地吐了起來。

吐完，他又開始喝。

來來回回，往往複復。

墓么么也並不阻止，就一直待在一旁靜靜地看他。

直到那壺酒喝完，他將那酒壺猛地砸碎在了牆上。他抬起頭來，雙眼通紅，劍眉狠狠地糾在一起，眸邊有些紅暈，臉頰上飄着不正常的紅暈，看起來像是一隻無助而脆弱的小獸。驀地，不知是酒意癲狂還是悲痛和絕望抹殺了理智，他一把揪住了墓么么地衣襟，將毫不反抗的她按到在了桌面上。

他死死地盯着墓么么的眼睛。「你在騙我，對不對！要是真沖着我來的殺手，為什麼你要去幫我殺他們？你沒有任何理由去幫我！我一直在關注着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沒聽說過！你這種殘忍無情的女人，怎麼可能去幫我？就算是你幫我，你一個凡人，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能殺得了他們？無稽之談！退一萬步說，現在已經死無對證，沒有人能證明他們是我大哥派來殺我的殺手！」他的喊聲與其說是吼，倒不如是說是壓抑的哀嚎。「我大哥不會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