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井底之蛙(一更)

757、井底之蛙(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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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主,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釋一下?」狐玉琅抱臂靠在床柱上,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狂·亻·小·說·網)[ωWw./XIAo/sHuo./Kr]

門窗緊閉的房間內陰風陣陣,燈珠都泯得慘白。白韞玉手中白骨釘在空中來回飛舞,他四周圍繞的心魔鬼影一條一條幢幢而可怖。一層黑色的霧氣從那女人身上漸漸滲透出來,不停地被白韞玉手中的骨釘撕扯拉伸——

狐玉琅輕輕嘆了口氣。

啪地一下,他一把攥住了白韞玉的手。

骨釘在空中僵持,心魔如同蛇一樣自白韞玉的手上盤繞到狐玉琅的手腕,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腐蝕傷。可狐玉琅的表情並沒見到什麼異樣,依然淡淡一層淺笑。「白少主,我記得天狐族花了大價錢雇傭你韜光谷,是為了讓你殺了這個女人吧?」

「可剛才多麼完美的時機,你做了什麼?那些荒人與我們拱手相送這樣絕佳的契機,如此,我們本可以借刀殺人,手上一滴血都不會沾的除掉墓么么。起初你做得很好,像你答應我的那樣,利用墓么么的心魔控制她走火入魔。可我無論如何,怎麼也想不通,到了最關鍵也是最簡單輕鬆的結尾,你只需要安安靜靜地翹首以待,見證那些荒人殺掉她。那墓么么蠢到讓那些士兵們退回陣線以內,整個法陣除了我們兩個就只有那些荒人在場,就算是九華仙在世,也只能查到她是死在荒人手裏,一丁點痕迹都不會染到我們兩個身上。就是這樣完美的方法,足以給我們兩個人所求都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的時候。」他盯着白韞玉半垂的眼睛,試圖探究白韞玉的真實想法,「你反倒是失敗了?」

「白少主,本王並不是介懷你失敗。」狐玉琅用上了與外人交談時那樣的自稱,可他的笑容是那樣柔和明朗,房間里濃重的陰鶩都被映襯得瑟瑟。「本王介懷且困惑的是,為什麼你會在這樣的關頭用這樣幾乎可以說是愚蠢的方式失敗了。」

「……」白韞玉依然沉默不語,彷彿已經做好了什麼也不辯解的準備。

狐玉琅微微嘆了口氣,放開了白韞玉。他也好似並不再介意白韞玉再次抬起手運功,再次輕輕靠在了床柱上,像是閑聊般的隨口語氣:「白少主你可還記得,你那時被黃帝尊上扔進飼夜窟中苦修,是本王將你救出來的。」

「嗯。」白韞玉聲音不大,可還是有了點反應。

「本王那時是去韜光谷花上大價錢去請一名能同我混入御尺橋的心修的。」他繼續說道,「可是竟見故友在伺夜窟中受苦,無論如何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本王同黃帝尊上求情,讓他將你放了出來。而在本王與黃帝尊上商議行刺墓么么時,是你,還躺在床上養傷的你,無論如何也要主動請纓。放着垔殺苑和嵐家綾羅這樣的殺手組織本王不請,反而去找你們韜光谷,為了什麼?本王不就是圖一個乾脆利落不留痕迹嗎。你們韜光谷的心修,殺的是道心,屠的是魂魄。還有誰更比你們這些心修殺人更乾淨更難以追查?雖說決定選了你們韜光谷,可本王本來是絕對不可能選你的。你韜光谷大拿心修不在少數,唯獨你,本王絕不會選。」

「眾所周知,你白韞玉白少主的確是心修天才,可是卻是一個記憶不全的殘魂。你比韜光谷別的心修更加殘暴,更加難以捉摸,也更加暴躁兇殘,與冷靜理智完全不沾邊。而我要的,絕對不能是這樣的殺手。」

「可本王最後還是選了你,除了與你相交沈歡這個原因之外,還有別的原因。」他看着白韞玉說道,「沒錯,整個韜光谷里習得無上心修秘法的只有你一人,放眼整個灃尺大陸,你都的確是心修第一人,就連黃帝尊上也得屈居你其後。自古無人能做到的,將心魔煉製成殺器的,你是第一人。是因為這個理由,我選了你嗎?不完全是。」

「是因為你那天站在那個殿前的時候,你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他看着白韞玉說道,「你說你的道心因為墓么么而不穩,因為她害的你永遠無法突破。你的絕望,只有我能明白。因為你所處境,正是我曾經所在。」

「道心不穩,難以突破。就像是被人捆縛住了雙手雙腳,扔進了深深的枯井。你本無垠無限的人生突然變得昏暗狹窄,你所有的雄圖大志都被束縛住了手腳難以施展。明明可以鷹擊長空壯志凌雲,卻只能當井底之蛙坐井觀天。那狹窄至極的目界裏,只有仇恨和復仇。而你的仇人就成了那巴掌大天空裏唯一的一切,你關注着她,她反而過得很好很好,瀟灑恣意,功力突進。於是你更加痛苦,更加無助,目光更加短淺,一心認為只要殺了她,除掉她,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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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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