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王師傅

089、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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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地在溫泉里醒來的時候。狂人小说:m.xiaoshuo.kr

已是夜深。

墓么么倚在泉石上,仰臉看着頭頂無盡的虛空。眉目間時有清露沉沉似漸冷去的鉛水,不待西風吹,已是浸透了涼冷。倒瀉於泉內的明月,在她的身體上匹練一樣的滑落。

血污和靡液早已洗的乾淨,可身體上斑斑的痕迹,在如洗帛般的白光里,嘲諷着她白日的荒唐宣淫。她用手指輕輕撫過那些青紫,表情淡漠地像是戲外的看客。

忽然——

她想都沒想,手裏放在浴池旁邊的短刀,瞬息就站在了來人的背後。刀芒,直抵着他的脖頸。

來人投降也似舉起了一隻手,笑眯眯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來。「老爺讓我把這個給你。」

「不用。」她收起了刀,從地上拾起輕薄紗衣隨意地裹在了身上。濕漉漉地頭髮在紗衣上棲出了一片水漬,於她轉睫時的冷光異樣的相似。「王師傅剛進了門不憩腳倒是先來給我送瓶傷葯?」她言語里是完全冷漠的嗤笑。

王師傅哦了一聲,把瓶子放在了地上,撿起地上的遇浴巾,走到了墓么么的身側,用手指輕輕撩起她的濕發,萬分關愛地幫她拭去水漬。果然,她身體猛然一僵,臉色有些難看。「王師傅,你還有什麼事?」

面對她的敵意,王師傅不但沒有後退,反而彎下腰來,唇貼在她的耳朵上,熱氣曖昧的吞吐在她的脖子上。「當然是為了看看我的好徒兒最近有沒有吃胖一些。」說完,拇指和食指啪啪兩聲,宛如蛇脫了七寸骨,於她後背上頃刻扭曲著擰上了她背後肋間某處穴位。

可怕的是——他的指骨宛如蛇蛻一樣竟是脫出皮肉,白慘慘地刺入她的穴位,無血流出,卻足以撩起她最痛的痛覺。

她面色平冷,看不出痛來,左手一轉,身上的紗衣讓她瞬間揚過半空,右手雙指成勾反身過來時,腳尖一挑,短刀已瞬出於指,戳他心窩。

然事不如願,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前後避開那紗衣下的暗器,輕鬆撩起那衣,就將她整個裹住,錮她於懷。

「我的好徒兒,你果然胖了些。」他黑黝黝的眼瞳,看起來依然是那麼誠摯。「莫不是,身子交代出去了,連心也交出去了?」他說。

「是嗎。」墓么么嘴角有些許的血跡,表情卻是寡淡的。

看起來分外忠厚良善的男人,眸里忽掠過一絲的異樣。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些失望,亦有些讚歎。「不愧是我的好徒兒。」

「知道就好。」墓么么繃緊了指尖,一絲隱光從他脖頸旁閃匿而過。

他鬆開了手。

墓么么退後了數步,拾起了紗衣,冷冷地望着他。

王師傅搖了搖頭:「聽說你把四角方昺給了白韞玉。」

「怎麼?我爹心痛了?」

「然後你把自己也給了白韞玉。」他又道。

「怎麼,我爹心痛了?」

王師傅沒有立即說話,反而是幽幽地嘆了口氣。「老爺什麼也沒說。」

「那就對了。」墓么么有些嘲意。「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我爹了,事事都要管上幾分?」

久久,王師傅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囊來,扔給墓么么說:「你一直想學的挪骨。」

她有些將信將疑地接過那布囊,沒有打開。「連你都回來了,看來我爹這次是真遇上大麻煩了。」

王師傅的表情看不出情緒,忠厚的臉上還是混合著輕佻的表情——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又有着說不出來的和諧。

「么么,老爺跟你說,謝謝。」

「……」

墓么么瞳孔收縮了兩下,隨即舒緩,頭偏到一邊,把吹到唇邊的髮絲縷開。「那就讓我爹表達一下誠意,多給我拿點靈石什麼的。畢竟,我幫他把韜光谷這顆棋給廢了。」

「不是嗎?」

她側眉,笑——目光,如冷劍。

王師傅哈哈咧嘴,用手指抿了一下嘴唇。「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爹那個摳門樣的。」

「不然你以為我爹為何會讓你來?」墓么么笑意舒展,「聽說你不在的這一年殺豬賺了好多外快呢,師父。」

雖然墓么么聲音很是尊老愛幼地說出了他一直很喜歡聽的尊稱,可是王師傅的臉色一下很難看。

久久,從懷裏再次掏出一個破舊的小手帕裹成的小骨朵,扔給她,扁了扁嘴:「嗎的,老子就欠你們父女倆的。」

……

王師傅走之前,彷彿有些話想說,最後就說了一句:「么么,老爺其實挺在乎你的,我也挺在乎你的——」

「在乎我別死那麼早,畢竟像我這麼聽話體質又獨特的』豬肉』比較稀有。」墓么么淡淡地回了。

王師傅走了。

墓么么一下子渾身如脫力一樣軟倒在地上。

王師傅,是汪若戟三年之間給她找的一個師父之一,姓王,不知姓,所有人都叫他王師傅。主要教她如何殺人殺得痛,殺的狠。嗯,她這個師父,不喜歡折磨人,他不過是喜歡做人體試驗而已。

想起那三年裏的種種,墓么么的身體是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她這時才有些戰慄地伸出手去拿起王師傅留在地上的銀色小瓶,從裏面倒出兩顆丹藥,一仰頭吃了進去。

吃完丹藥,她才有些緩過神地看着那小布囊。

沒想到,王師傅竟然會把她一直想學的挪骨之法教給了她,這可是他看家的本領,可又為了什麼呢?是汪若戟的命令嗎?還是……

她握緊了那小布囊,表情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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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清晨。

琢心苑善余廳里。

兩聲異口同聲地不行,將整個早膳的氣氛拉扯的分外難堪。於是墓么么剛抬腳邁進來的步子,也就硬生生地卡在了門邊。

她抬起頭,眼神掠過桌旁坐着的幾人,表情沒有變化。當看到白韞玉的時候,她停了一下,又轉過視線,極為自然而磊落——比起前些日子那般的熱絡,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別。

可白韞玉轉過臉來看見她的時候,眼神先是一亮,隨即看見她的反應,立刻就黯淡了下來。他微微咬了嘴唇,想要開口,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三天了。

他默默的想。

他沒有合過眼,滴水未進,雖是已五化之珊不至於多麼狼狽,可還是氣色黯淡了不少。

倒是她墓么么——反而是神清氣爽,雲淡風輕,波瀾不驚。

「什麼不行。」墓么么坐在了汪若戟對面,接過身後婢女的軟巾拭了下指尖。左手邊是白韞玉,右手是數日不見的染霜。

汪若戟放下筷子,淡道:「從今兒開始,染霜搬到你的青花築,白少主搬到前庭的雲嫿苑。」

合併更了,今天周末家事比較多,店裏也挺忙的沒空來更,實在抱歉。

明天盡量四更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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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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