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要如何權衡輕重?

感情,要如何權衡輕重?

到了。

「你要來的地方就是這裏?」寧夏好奇地問道,「可是北冥,我不會溜冰的啊。」站着的地方是溜冰場的入口處,葉北冥拿了兩張票,笑道:「沒關係,鞋我已經提前放在這裏了,我教你,不難的,夏你這麼聰明,運動神經又好,很快就能學會的。」

「要是害我摔跤了葉北冥你就咬緊牙關準備讓我揍一頓吧。」寧夏狠狠地威脅道,卻還是進了溜冰場。

還好,人並不多。

頭好像更痛了,葉北冥皺了皺眉頭,急忙彎下腰,幫寧夏穿好溜冰鞋,綁好護膝,藉機不讓寧夏看到自己的神情。

該怎麼描繪那天的情景呢,在這趟旅程的最後一站,寧夏忽的記起那年的平安夜,葉北冥帶自己走入的那個奇幻的世界。

對於完全菜鳥的自己,葉北冥可謂是押上全部耐心了,牽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溜冰場。

找不到重心,足下沒有絲毫的踏實感,寧夏也覺得好笑,真不像自己會做的事呢,任何有可能會丟臉出醜的事情寧夏都盡量不去做,這就是所謂的心機深沉城府頗重吧,但今天,卻站在了這個留下很多人摔得四仰八叉記憶的溜冰場上。

「夏,跟着我,慢慢來,不用怕,我會扶着你的。」

很小很小的時候,學着騎自行車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媽媽,似乎也講過這樣的話。

「小夏不用怕,媽媽會扶着你的,所以你只要看着前面慢慢地踩腳踏板就可以了,小夏加油!」

葉北冥似乎真的很會溜冰呢,即使面對着自己倒著溜,也看得出這傢伙的腳下功夫很好,只是他的手,好燙,敏銳地覺察到了什麼,寧夏心下嘆了口氣,卻不作聲。

牽着自己的手的葉北冥,將寧夏從足底下的虛浮感中解救了出來,放心地將全身的重量交給了葉北冥,寧夏倒也開始享受起這個溜冰場起來。

真是驚人的學習力呢,葉北冥讚歎道,自己也只不過稍微引導了一下,寧夏就溜得有模有樣了,雖然也摔了幾次,但並不影響寧夏迅速掌握溜冰的要領。

「夏,你真的很聰明呢,我學了很久才學會的,你一下子就會了,哎呀呀,嫉妒了。」葉北冥笑道,臉上拂過的是寧夏頸間飄起的那一抹鮮紅,很愜意,風這樣吹着,雪這樣下着,葉北冥想,所謂的浪漫,也不過如此了。

你愛她嗎?

許多年後的某天,那個經常爛醉如泥的男人這樣質問自己,因為就連這麼特殊的日子,葉北冥都可以面無表情,男人和易西實在無法理解。

愛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爛。

如果連這個都要說出口,我有什麼資格站在她的身邊?葉北冥這樣想着,所以還是沒有回答什麼。可是,如果少時的那種單純的情感,轉化成了愛,那會是她所樂意見到的么?葉北冥一點把握都沒有,怕說出了口,她會在轉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直到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感情,要如何權衡輕重?

誰能夠豪氣干雲地說,我對她用情是最深的?

即使說得出口,怕是只會招來一頓鄙夷的嘲笑吧,而這個嘲笑的人,一定是她。

從被拋棄的那一秒開始,她似乎就再也無法釋懷了,筋疲力盡地繼續走着這艱難的人生之路,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去對誰敞開胸懷或者放進所有的情感去愛了吧,所以即使只能站在她身邊,而什麼身份都不是,葉北冥也很知足。

易西想,這或許就是自己跟葉北冥之間的區別了,最了解寧夏的那個人,永遠都只是葉北冥。

溜冰場上的人越來越少,葉北冥也放了開來,帶着寧夏在偌大的場地上轉着一個又一個的圈,看着寧夏露出了幼時那單純的笑容之後,葉北冥好像也已經完全忘記了頭還在隱隱作痛了。

「北冥,聖誕快樂!」

放開葉北冥的手,寧夏大聲喊著,卻是向著天空,而不是葉北冥。

「北冥,謝謝你!」

緊接着聽到的這句話,才讓葉北冥有些驚訝,謝謝啊,她從來都不是輕易說謝的人呢。

夏,不用對我說謝,永遠都不用。

頂着一陣一陣的寒風和漫天飄揚的雪,寧夏轉了一圈又一圈,這就是葉北冥想讓自己看到的世界么?興奮得很眩暈,黑夜如墨,卻也擋不住溜冰場上開懷的笑聲,過了今夜,必然會迎來美麗的朝陽吧。

「好了,北冥,現在輪到你陪我去一個地方了。」

在溜冰場的管理人員催促了一次又一次之後,寧夏和葉北冥終於也停了下來,寧夏一邊脫掉溜冰鞋,一邊對葉北冥說道。

還以為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來到目的地之後葉北冥大跌眼鏡,原來她都知道了啊。

「快點進去,不好好吃藥只怕你得躺個三五天了。」退後一步,站在葉北冥的身後,寧夏伸出雙手推了葉北冥一把。不想破壞葉北冥的好心情,所以忍到現在才把他帶來醫院,不過照這個傢伙的脾性,如果沒有人催著只怕會病到涕泗橫流被人抬進醫院才肯乖乖就範。

從小的時候起,葉北冥就很討厭醫院,雖然理由跟寧夏的不一樣,但對比葉北冥的任性不肯打針吃藥,寧夏還是好很多的。

生病了就得趕緊吃藥或者打針,不然後果就會很嚴重的。病重的媽媽曾經這樣囑咐道。

哈,又想起一些極力塵封卻始終抹滅不了的往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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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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