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145章

「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併告訴我吧!」厲冰茹聲音清涴,清泠泠的嗓音直穿入的心底,帶着讓人不能拒絕的堅持。

溫如玉淺淺一笑,眸光掃過邵海輝,似有若無,而又意味深長。

「當時,邵衛尉尋妹心切,動用邵府所有家丁在湖邊尋找,無果,又調用禁軍挨家挨戶的搜查,生怕哪家領錯了人。」

溫如玉如是說道,厲冰茹立時就猜到了什麼,邵海輝的性子桀驁暴躁,看到死傷無數,又偏偏找不到自己,焦急又擔憂,衝動之下肯定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再說,當時那麼多人落水身亡,大理寺只得一個意外的結論,本就怨憤難平,邵海輝又遣禁軍大肆搜查,鬧事,更加的人心惶惶……

像是印證厲冰茹的猜想,溫如玉雙手負后,溫文爾雅中透著難得的冷肅,「禁軍私用,是殺頭的罪過,城中犯亂,那可就是誅九族的謀逆之罪!」

「不是都過去了嗎?」邵海輝見厲冰茹臉色越來越蒼白,有些心虛的安慰道,「小茹你放心,李玉辰他一定會沒事的,當年,他帶着五百的精兵都能一舉掃滅江南一帶成千的匪寇,這一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怎麼不會有事?」厲冰茹抬眸望着邵海輝,也不知是心疼,還是惱怒,眸中泛著盈盈水霧。

為什麼什麼事情都瞞着不讓她知道?

「你也說了那時是五百精兵,可現在是三千的老弱殘兵,敵軍有五萬之多,邵海輝,你習武,也慣會帶人,若是你,你有幾分的勝算?」

「這個……」邵海輝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語,勝算不勝算的,他沒有仔細去想過,在他心裏,根本就從來沒在乎過李玉辰的勝敗,他真正擔心的只是這個妹妹。

「邵海輝,」厲冰茹猛一把抓住邵海輝,她出宮的目的不是為了追究已經過去的舊事,「你手握軍符,掌管十萬禁軍,一定有辦法支援李玉辰的……」

「不可!」

邵海輝猶豫着還未開口,溫如玉先斥一聲,有寒光從眼角傾瀉。

「邵衛尉如今守一方城門,斷沒有隨意派兵出城的道理;況且,沒有皇上的聖諭,禁軍不得隨意離京,否則就是叛逆!」

「你還是李玉辰的先生呢,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嗎?」厲冰茹反問,什麼叛逆不叛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李玉辰是不是能夠安然無恙。

邵海輝自然也不在乎,然而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十萬禁軍里有他培養的親信,皇子們之間的爭鬥,贏者為王,若是輸了,那就連命都沒有了。他得保證那個時候,他一定有能力安然無恙的帶走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所以,邵海輝猶豫了。

萬一派兵接應景王,而京城生變,到時他們可就都是砧板上的魚肉。

「禁軍是萬不能動的。」溫如玉面色生冷,「上頭的人都看着,若是真的動了,恐怕也走不出興陽城,未了,景王殿下也被冠上謀逆的罪名。」

厲冰茹沉默了,她不能還沒救到李玉辰,再把邵海輝搭進去。

又聽溫如玉說:「京城隨時生變,邵衛尉手裏的兵權是景王殿下安然回京的唯一保障!」

邵海輝動動嘴,想說:「那也得有命能回得來才行啊!」

瞟了一眼急紅了眼,眸中有着碎光閃動的厲冰茹,心頭一緊,就將話給咽了下去。

厲冰茹仔細品了品溫如玉的話,「你是不是有別的方法?」

溫如玉微微一笑,落日的餘輝透過窗欞掃進來,給那溫潤的面容渡上一層如水的光暈,煞是迷離醉人。

「皇城的貴人都養忠衛死士。」溫如玉這話是對着邵海輝說的。

「這話不假。」邵海輝點頭,但凡有點權貴的人都惜命,就連他的邵府里也有為數不多的忠心之士。

轉頭對厲冰茹道:「他有忠衛保護,這下你可放心了?」

「景王府有多少忠衛?」厲冰茹仍不放心,「他們都跟着李玉辰嗎?」

說着話,腦海里就浮現出:當初在悟思府洞口,衝進天龍堡接應李玉辰的行走如飛的黑衣人。

溫如玉說,「景王府原本有八百忠衛,個個武藝高強不在話下。景王殿下西北平亂只隨行三百……」

溫如玉再不說了,一雙浸水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厲冰茹。

「為什麼只帶三百,還有五百呢?」厲冰茹有些不懂了,「他們還留在景王府嗎?」

「不不不!」溫如玉搖頭,笑容狡獪如狐狸,「另外五百暫由長風調遣,若萬一皇城有變,護茹丫頭你的周全!」

「李玉辰他……」厲冰茹十分驚詫,心裏涌動着一股感動的暖流,她沒想到,即使在這種危及生命的時候,李玉辰還留着餘力來保護她。

震驚過後,厲冰茹轉首就去找長風,她奉懿旨入宮,長風就和可巧、幼蘭一起住在如玉似玉館的栮房,隨時等著厲冰茹。

厲冰茹開門見山,直對長風問道:「李玉辰是不是留下了五百忠衛?」

長風愣了一瞬,恭禮回答:「是的,侍衛長加上忠衛,一共五百二十一人!」

「好,」厲冰茹長長舒了一口氣,「長風,你現在,立刻,馬上,帶着這些忠衛去西北!」

「回小姐,主子的命令是誓死保護小姐!」長風單膝跪地,不敢違逆主人臨行前的重託。

「景王殿下既然把你們留下保護我,是不是他不在,一切都得聽我的?」厲冰茹冷色。

「是!」長風回道。

「那好,我現在就命令你,即刻帶着五百的忠衛去尋景王殿下!」厲冰茹冷言凜色,不怒自威的神情頗有不輸於李玉辰的威懾。

「小姐?」長風驚訝的抬頭。

「邵海輝如今守着一方城門,他是我的親哥哥,定會保證我的安全!」

厲冰茹氣勢凜然,不怕長風不答應。又隨即從頭髮上拔出掉銀簪,「把這個交給李玉辰,告訴他,我等他回來,親手給我髻發!」

說出這句話,厲冰茹微微低了頭,清湛的眼裏流露出羞澀的光芒,雙頰染了些粉色,似天邊的紅霞般穠麗。

髻發為婦人,這算是變相的求親了。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她希望李玉辰時刻記得,興陽城中,還有一個人在等着他,視他為生命之最。

「可是,」長風為難道:「主子說過,希望小姐能時刻戴着它。」

戴着它才能睹物思人,時刻記得主子,況且,主子不止一次的念叨,證明此簪意義非同小可。主子將它交給厲冰茹,更希望厲冰茹保管她。

「拿着!」厲冰茹將銀簪往前一送,不容拒絕,又鄭重的說道:「除了李玉辰,其它的都不重要。」

這話是解釋,也是囑託。她能猜到此簪會有不一樣的意義。

「屬下遵命!」長風雙手接過銀,像是接過一件神聖的授命。

如果說之前,是單純的奉主子的命令保護厲小姐,這會兒,長風的心裏已經是深深的感激。

誰說他不擔心主子安危?自從主子將他從死門關救出來,他生存的使命就是保護主子,可是主子有命,他身為忠衛,長風將銀簪收入懷中,跪禮:「屬下定會護佑景王殿下,萬死不辭!」

「你們都要平安歸來!」

「小姐安心!」長風再一恭禮,想到了什麼,又道:「初晴姑娘得主子親自訓教,若小姐有什麼難處,可尋她。」

得李玉辰親自調教,必不是一般的普通婢女。

長風這是在告訴厲冰茹,即使李玉辰的五百忠衛離開了興陽城,還是會有人保護她的安全。

可巧和幼蘭在一旁面面相覷,見厲冰茹事情交待的差不多了,才擔憂著上前。

「小姐,是不是景王殿下去西北出事了?」

「受過飢荒的難民一旦發生暴亂,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也不會顧忌什麼身份權貴,景王殿下一定……」

「你們還不相信景王殿下嗎?」

厲冰茹打斷幼蘭的猜測,她也擔心的緊,聽不得任何不好的猜測,這句話,她不知道是安慰幼蘭二人,還是安慰自己。

「是了,」幼蘭突然笑了,「景王殿下當初能夠制服三頭六臂的水鬼,又怎麼會怕區區西北的災民?」

可巧凝著眸子睨向幼蘭。

這時候,邵海輝負着雙手,步履沉穩的走過來,頗有些氣宇軒昂的氣質!

「剛有護院來告,邵府門前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好像是跟着你過來的,問怎麼處理?」

「跟我過來的?」厲冰茹驚一身冷汗,她剛出宮的時候真沒注意會有人跟着她。

「嗯,像是宮裏的太監。」

「那應該是嫤貴妃的人。」厲冰茹還一直奇怪,嫤貴妃怎麼就那麼放心的讓她一個人出宮。

「興陽城馬上就不太平了。」邵海輝眉目間鮮少的凝重,「小茹,你還要回皇宮嗎?」

「我得先去一趟虔王府。」

厲冰茹不敢多作逗留,嫤貴妃那裏還等着她去交待。派人跟着她卻不阻止她,對她來說已是極大的寬容。

而且,她需要去找李楔,看他究竟打的什麼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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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有喜:殿下別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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