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7越來越有趣了

47.047越來越有趣了

陸清清坐下來仔細翻閱證供的內容,當時在廚房幫廚子一起忙着做點心的人共有十二名,但這十二名並不能排除嫌疑,因為點心在開始做之前,就已經被下毒了。

兇手作案的主要時間就在打烊之後,到廚子準備做點心之前。店鋪打烊是在酉時剛過,廚子等人則是從子正開始和面準備餡料做酥點。也便是說作案時間在酉時和子時之間的兩個時辰內。而在酉時打烊之後,會有把兩炷香的時間收拾房間,廚子們則會在這段時間給大夥兒做飯,隨後大家一起吃晚飯大概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就是拾掇各自回房歇息。因酒樓的廚房少不得會放一些稀珍,價格昂貴,所以每晚在睡覺之前,酒樓掌柜都會讓人將廚房門窗閂好,再將門鎖上。

如此可將下毒時間分成兩段,第一段比較複雜,就是在酉時打烊後到酉時三刻大家都吃完飯休息的期間,這段時間內廚房雖然人多,但可隨意出入,誰都有作案的可能。第二段就在廚房上鎖后,酒樓里廚房的鑰匙只有掌柜和一名廚房管事有,也不排除作案者是拿鑰匙開門下毒。

當時帶紅繩麵粉一共有兩袋,只有一袋下毒了。要保證這袋下毒的麵粉被使用很簡單,就是將它放在比較容易拿到的位置,誰也不會在拿麵粉的時候捨近求遠。陸清清特意問過,當時做糕點廚子也確實是隨手拿了一袋位置比較近的麵粉。

鑒於給宮裏做點心的消息從下達到執行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兇手提前做準備偷配鑰匙的肯能性極低。所以陸清清就先從掌柜和廚房管事這二人身上查起。陸清清看了倆人的證詞,掌柜從上了廚房的鑰匙之後,就去賬房那裏算賬順便吃了點酒,二人聊到夜深后,掌柜也沒睡,因想到有自家主人要的點心還準備做,就特意去后廚找廚子囑咐了幾番,他去的時候,后廚的門已經被廚房管事打開。

而另一名有廚房鑰匙的廚房管事,今晚剛好和人換了房間,與做點心廚子一房睡覺。因為倆人要一起在子時起床去廚房,如此更方便些。

如此看來,即便做點心廚子和管事能互相證明,也無法排除彼此的嫌疑。但陸清清倒不覺得點心廚子會蠢到把殺人的事兒往自己身上癱。畢竟這種案子,若是碰到官府的人不用心,那做點心的廚子肯定第一個背鍋。

陸清清就先審問了當日做點心的廚子,名叫王放。陸清清打發走了閑雜人等,只留進寶記錄證供,夏綠在旁伺候。

她又看了一遍王放的證詞后,才把王放叫來審問。

「晚上休息的時候,是你先睡還是他先睡?」陸清清讓王放坐下來,邊吃茶邊說,「你不必緊張,我知道你不是兇手,但髒了一鍋湯的老鼠我們總要抓到。」

王放本來有些緊張,但瞧原來他們陸家商號大名鼎鼎的首領竟是如此『和藹可親』的人物,雖然用這四個字在年輕的姑娘身上不合適,但王放此刻心裏不知道有什麼別的詞可以形容,只有這四個字。總歸大老闆讓他一點壓力都沒有,很自然地就放鬆下來。而且她一臉信任看自己的眼神,讓王放很有把自己肚子裏知道的一且都掏空出來好好在大老闆跟前表現的衝動。

「那天吃完晚飯,小的和管事劉大頭一起督促夥計們把廚房拾掇好,就鎖了門便一起回房,他先上的床,倒頭就睡了。小的擦洗了一番才上床,等小的熄燈的時候,劉管事已經睡熟了在打鼾。」王放頓了下,接着道,「因為兩個時辰后還要起,陸大爺還特意囑咐說今晚做得點心很重要,要送進宮裏,我就躺在榻上琢磨著花樣和做法,也沒什麼心思睡,期間似乎打盹了會兒,但手裏的書一掉在地上就醒了。在後我就把籌備好的點心都記了下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劉管事叫醒,倆人一塊去廚房。到的時候,其它幾個一塊做活的夥計也陸陸續續都聚齊了。之後就開始做點心,再之後第一鍋出爐,卻出了那樣的事。」

提到死人,王放面生愧疚,也十分后怕,「當時小人差點自己吃了一塊,不然死得必然是小人。」

「是做好了要嘗一下味道?為何當時沒嘗?」陸清清追問。

王放搖頭,「小人說這話可能不自謙,但小人在酒樓做點心已經有十五年了,打三年前來這酒樓后,更是每天烤七八十爐不在話下,早就熟能生巧了,每樣點心的味道都能把握。因點心貴,一塊值個十兩銀子,小人平常從不捨得嘗。當時做好,便請陸大爺檢查看是否可以。陸大爺忽然說要試毒,我當時還覺得陸大爺此舉是在懷疑我,本要站出來親自吃一塊試試,不想——」

「有人先於你站出來吃了。」陸清清接話道。

王放點點頭,眉頭狠皺。

「還是貪嘴了,當時他若不站出來,乖乖在旁看着,讓陸大爺用狗試毒,最多不過狗個雞而已,也便不會有今天的狀況了。」王放痛恨懊惱地嘆道。

「這顆怪不得你,你做點心一絕,剛出爐的更香,再說那可是價值十兩銀子一塊的點心,店夥計一年的工錢都沒這些,自然不捨得。」進寶走過去拍拍王放的肩膀,勸他別自責了。

陸清清靜看着王放片刻,問他:「你說你和劉大頭在鎖門之前,看着眾夥計拾掇廚房,當時可注意到面袋沒有?」

王放仔細回憶,「因為平常總看廚房那些東西,早就習慣,沒太多特別印象。不過下毒的人肯定沒有在那時候動手。小人記得小人當時還催大家趕緊把活兒幹完,誰要是做事奇怪肯定會引起小人的主意。」

陸清清點點頭,在自己的本子上做了註明,讓王放可以離開,又叫了廚房管事劉大頭進來。

劉大頭的說法進本上和王放所言一致,廚房鎖門之後,他進屋倒頭就睡,後來是王放把他叫醒去門。

「廚房的鑰匙一般都放在哪裏保存?」陸清清問。

「這裏。」劉大頭忙從脖頸上扯出一繩子來,鑰匙便從他脖頸裏面拉了出來。

「喲,你這寶貝得可嚴實。」進寶嘆道。

「這是自然,咱們規矩如此。小人負責管廚房,那廚房要是丟了珍貴東西,人蔘燕窩,哪一樣不值個百八十兩?便都是小人的責任,小人哪敢如此,自要看管好。」劉大頭解釋道。

陸清清見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堅定,也底氣十足,點點頭。同時也順便感慨了下自己定的規矩果然不錯,分攤責任,誰管轄誰負責,省去不少麻煩。

陸清清隨即又問了劉大頭關於鎖門前的情況。

「小人當時和王放一起,催他們快些收拾,廚房那會兒都是歸攏東西,洗碗筷等活計,沒人靠近麵粉堆,還有放食物地方。」

「那你記得當時那兩包紅繩麵粉放的位置么?」陸清清問。

劉大頭撓頭使勁兒想了想,「當時還真沒太注意那邊,好像是有一袋紅的堆在前面,一袋在稍後的位置。」

「你仔細想清楚,確定了再說,不確定的話不要和我說,不然說錯了也一樣要負責。」陸清清緊緊盯着劉大頭。

劉大頭緊張地動了動喉嚨,仔細想當初的情況,然後對陸清清搖頭,「鎖門之前不太確定,當時忙活事實在是沒注意。不過我們子時來廚房的時候,紅繩麵粉就是這麼放的,然後王放就叫人提麵粉過來。夥計順手拿了距離比較近的那袋。這些我非常肯定。」

陸清清打發走劉大頭后,接着詢問賬房向源。

「你和掌柜一起算賬吃酒的時候,他是否離開過?」

向源仔細想了想,看眼陸清清。

「你也知道這酒樓里的夥計有八十人,夜裏不是誰都睡了。我能問你這個,自然是心裏有數。這是在查命案,若因掌柜平時和你關係好你便隱瞞的話,對你我同樣不會手軟。我們陸家什麼規矩,如何罰不規矩的人,你最清楚不過。」陸清清提醒道。

向源心裏打個哆嗦,自然明白陸清清這些話都是真的。若是他因犯錯被陸家打發出去了,可就再也找不到給錢這麼多的好僱主了。而且他要是因為包庇兇手而出名,只怕連活都找不着了。

「出去過,就一會兒,去了趟茅房。」向源道,「大概在戌時。」

「你呢?」陸清清問,「這期間離開過沒有?」

向源立刻搖頭,「沒有,小人一直在房裏,直後來廚房開門做飯,小人也沒去,上床休息了。直到說出事死人了,小人才急忙趕去看情況。」

「好。」陸清清把向源打發走後,看着手上有關於掌柜孫野的證詞。在給進寶的證詞中,孫野說自己在酉時到子時一直和賬房一起,並沒有出去過。

「孫掌柜撒謊了,會不會就是兇手?」進寶試探問陸清清。

陸清清:「問問就知道了。」

陸清清把孫掌柜叫來,聽他重複一遍口供之後,就直接問他:「酉時到子時之間你真沒有出去過,門都沒踏出過?」

孫掌柜點頭。

「可是有夥計看到你出門了,怎麼解釋?」陸清清冷言質問道。

孫掌柜愣住,「容小人想想,啊,對,出去過一趟,去茅房。」

進寶忍不住問:「剛剛姑娘那麼問你,你怎麼不承認,這會兒才想起來?」

「那天晚上喝了酒,可能記性就不好,還請大姑娘見諒。」孫野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天晚上可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和我說?」陸清清問。

孫野想了下,「還真有,那天負責燒火的夥計二狗有點反常,後來毒死了人,他就嚇得把自己關在房裏,這兩天還病了,不太敢見人。」

關於二狗的事,進寶已經在口供本子上有所註明,陸清清早看過。「據其他夥計講,二狗與死者往日私下裏的關係比較好,所以受了刺激生病也不奇怪。」

孫掌柜愣了下,「原來如此。」

「你作為酒樓的掌柜,連這都不知?」陸清清問。

「不瞞姑娘,小人平常只想管好酒樓的事,大家都規規矩矩聽話不惹事,我便謝天謝地,至於其它小人不關心也不會多問。」孫掌柜笑着解釋完了,看一眼陸清清,又補充一句,「不怕姑娘笑話,其實小人一直以姑娘為榜樣。」

陸家酒樓在京城確有很多,但百花街這家確實是名氣最大的,不可否認這與掌柜的努力分不開。

陸清清點了點頭,打發掌柜去了,接着就開始詢問夥計,重點還在於兩袋麵粉的擺放問題上,她一定要確認兇手到底是在那個時間段中作案。

負責廚房東西歸攏的一名夥計表示印象,「晚上鎖門前,那兩袋麵粉還都放在一起,就在綠繩麵粉的上面,比較靠里。」

隨後又從昨晚在廚房刷碗的一名夥計口中也確定了同樣的信息。還有一名夥計則不太確認,感覺上印象如此。

如果只有一人提供這樣的證詞的話,還有可能是記憶錯亂,未必是真,但如果三個人的說法都不謀而合,那這件事基本上可以確定。

陸清清特意去廚房看了下,剩下的那袋紅繩麵粉的位置,確實比較靠里一些,如果去拿的話,身上應該會蹭到一些麵粉。不過兇手下毒之後,該是會撣去身上的麵粉避免被發現。雖然從這點上還是找不到證據,但最大嫌疑為兇手的人,已然顯露了出來,根據麵粉擺放的位置來看,兇手是在廚房鎖門后的第二時間段內作案,那最有嫌疑的人便是掌柜孫野。

但缺乏實證。

陸清清讓人先搜了孫野的房間,沒找到什麼和作案有關的證據,只是在他的衣櫃里找到了一尊巴掌大的玉佛,看質地成色,在市面上根本見都見不到,這東西該是屬於貢品。

「哪來的?」陸清清質問。

孫野慌張跪地,看着玉佛哭起來,「大姑娘請相信的奴,奴真沒有下毒殺人。這佛是上個月有一名客人來吃飯,留下來的東西。奴打開后瞧著好,便藏了起來。」

「這麼貴重的東西,那名客人就沒有來討么?」陸清清問。

孫野搖頭,「奴也怕這個,還特意想好了說辭,只要那名客人來討,奴就不認,就說不知道有那東西,許是被來往客人拿走之類的話。可奴忐忑等了幾天後,卻沒見那客人來過。」

陸清清端著這玉佛看,越瞧越發現成色好,幾乎沒有瑕疵。沒人會無緣無故丟了這麼好的東西不來找。

「若我沒記得錯的話,孫掌柜信佛,一直很喜歡相關的擺件。」陸清清嘆道。

孫野愣了下,點點頭,「姑娘好記性,小人是信佛,但這東西真不是小人從陸家偷得,或是受了什麼人的賄賂,這真是小人撿回來的。」

「陸家可沒機會讓你偷這東西,」陸清清把玉佛放下,眼盯着玉佛圓潤的臉和誇大的耳垂,栩栩如生若真的一般,「看雕工也不是外頭人的手藝。」

「確實是好東西。」夏綠嘆道,「我看是孫掌柜八成受了什麼人的賄賂,做了外賊。這佛就是他下毒得來的獎賞!」

「不不不,真不是,就怕會被這樣誤會,奴剛剛都解釋了啊!」孫掌柜哭着捶地,直喊冤枉。

「孫掌柜以前在陸家的時候,是從看門的門童做起?」陸清清問。

孫掌柜抽泣著點點頭。

「後來受了提拔,做了小廝,再後來你辦事利索,被我安排到川海身邊,川海進京到藍山書院讀書後,因陸家酒樓剛好缺人手,你自己也請命想做活,便把你安排到這裏。」陸清清回憶道。

孫野一一應承。

「你該是不會因為一尊佛,就干下毒殺人的事。」陸清清打量孫掌柜,「本分做事,卻有野心的人,豈會因為一個物件就衝動辦事。」

「大姑娘明鑒!」孫野痛哭流涕給陸清清磕頭謝恩,感謝她相信自己,同時也未自己貪小便宜的事道歉。

「但你確實嫌疑最大。」陸清清補充一句,面不帶感情地看着孫野。

孫野復而又受驚,癱在地上,繼續哭自己冤枉。

「你的鑰匙一直掛在腰間,與賬房吃酒的時候,賬房不曾離開對不對。」

孫野猶豫了下,點點頭。

「為何猶豫?」陸清清問他。

孫野搖頭,「沒什麼,奴就是想了想,確認如此才敢回答。」

「真如此么,若當時就是那麼回事,哪用猶豫。」進寶質疑道,「早聽說你跟向源關係要好,你該不會是為了保他要把自己命送進去?」

孫野愣住。

陸清清轉眸看孫野。

進寶繼續說道:「你若是相信你的好友沒有殺人,大可以把該說的說出來。大姑娘如何聰慧你該清楚,她不會冤枉好人。」

孫野動了動眼珠,似乎被進寶的話說服了,片刻后緩緩開口道,「他應該是沒出去,不過有段時間我喝了酒後打盹了,不太確定。」

「打盹?什麼時候?」進寶追問。

「就是我出恭后沒多久,向源說他算完賬了,我倆可以盡情喝,桌上的小菜正巧也都是我愛吃的,就喝多了。」孫掌柜撓撓頭,「奇怪我以前酒量也可以,不過那天晚上的就烈了點,也可能真是我喝多了。因不敢妄加揣測人,所以一開始我沒敢說。」

進寶聞言后,驚訝地對陸清清道,「那向源很可能在掌柜醉酒的時候,偷了要是下毒。會不會酒里下藥了?早知道當日應該讓鄧仵作查一下酒。」

「那酒有夥計喝過,沒問題。」陸清清道。

「姑娘怎麼知道?」夏綠不解問。

「事發后,有夥計去收拾賬房屋裏的酒菜,看剩酒了,就給喝了,沒什麼問題。」陸清清指了指證供本。

「啊,對,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是有個廢話多的夥計說過這件事,姑娘說不管什麼話都要記下來,我便都給記下來了。」進寶敲了下自己沒用的腦袋。

「我也糊塗了,就算是下迷藥,怎可能是下在酒里,若是趁著掌柜去出恭的時候混在酒杯里,早就喝沒了,根本查不到。再說向源和孫掌柜在一起喝酒,如果酒壺裏的有問題,向源自己也得暈過去。」夏綠感慨道。

陸清清看着孫掌柜,「你下去吧,但只許在房裏獃著,不許亂走。」

孫掌柜應承,再三申明自己願望,懇請陸清清查實,這才退下。

「姑娘,接下來怎麼辦,把向源抓起來?」進寶問。

陸清清托著下巴,看進寶,「證據呢?」

進寶:「剛剛孫掌柜——」

「你問問看。」陸清清截話道。

進寶還真不服氣,隨即就叫人再把向源叫來,好一頓嚴厲詢問他,向源卻不認,並且還說孫掌柜根本就沒醉打盹過。

進寶這才恍然明白,「這二人便是各執一詞了。之前是彼此作證,而今是彼此互咬,卻是不知哪一個是真。」

「鑰匙只有兩把,本來有四名嫌疑人。而今只剩下兩個了,這倒是好事。」陸清清眯起眼,「這二人之中,必有一名是真兇。」

進寶隨即帶人去搜查向源的房間,搜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不過沒可疑也不能排除嫌疑,一般作案的人,稍微聰明點的,都知道隱藏自己的嫌疑,特別是這人若是受了什麼大人物的指派,更不會那麼傻了。」夏綠感慨道。

「再查一下這倆人,近來特別是事發前都和什麼人走動。」陸清清起身,吩咐進寶負責看緊嫌疑人後,便乘車離開了客棧。

「在你看來,他二人誰嫌疑最大?」陸清清問夏綠。

「說不好,不過孫掌柜是陸家的老人了,受陸家恩惠早就吃穿不愁了,該不會那麼蠢。」夏綠琢磨道。

陸清清沒說話,只讓夏綠打發人把她寫得案情經過送到宋言致那邊去瞧。

陸清清到家沒多久后,便有小廝笑着過來回稟,告知陸川海已經平安的抵達藍山書院。

「說過幾天還要回來,吳亮的祖母病重了,據說也就是幾天的事,大爺說可能會回來奔喪了。」小廝接着道。

「嗯,知道了。」陸清清把人打發了后,見夏綠又拿了帖子來,揉了揉額頭,「這回又是誰家?」

「不知。」夏綠肅穆著一張臉,緊皺着眉頭,有些后怕道,「奴婢剛剛回房更衣,在桌上看到了這封信。」

陸清清拿過信封來看,上面寫着「請轉交陸姑娘」。

「這到底是誰啊,開這種玩笑,」夏綠驚道,「姑娘,這信能看么?」

「溫良體。」陸清清一眼就認出了信封上的字,隨即打開信,裏面是一封情詩,準確的說是看似情詩的藏頭詩,對方約她今晚在百花街的陸家茶樓見面。

「去么?」夏綠問。

陸清清:「你去。」

當天夜裏,陸清清安靜坐在窗邊,終於等到回來的夏綠。

夏綠進門后,就打發走閑雜人,對陸清清道:「沒見到慕丞相,他也派了身邊的小廝來,對方說想見姑娘一面,要不多久吳家老夫人就會走,姑娘若是方面就在那時候奔喪,和他對峙。」

「對峙。」陸清清眼裏閃出意外。

三日後,果不其然,吳府老夫人仙逝消息傳遍全城,陸川海也趕回來奔喪。不過他剛到家不久,就被定吳亮的人請走了。

「姑娘,那這次我們去么?」夏綠邊奉茶邊問。

「去。」

「那奴婢派人去丞相府捎信?」

「不必,你這就傳消息到吳家,告訴他們我明天去奔喪。」陸清清道,「他既然把信送到我貼身婢女的房裏的能耐,這點消息他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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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超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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