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頭再來(二)

重頭再來(二)

被我這一驚一乍嚇過之後,這位完顏大叔臉上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先是錯愕的表情一閃而逝,隨即換上嚴肅表情,這變臉的速度比川劇還快!我知道他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些,但那眼角微微抽搐卻泄露了他此時的心情。www.1,

看着他,我暗笑不已,輕揚起嘴角。這老頭真逗!說實話,我就是故意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特意強調他的姓氏,但不可否認,這完顏二字卻是讓我的心輕輕的一動,一抹靈思閃現,卻沒能抓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位大叔姓完顏又恰巧叫洪烈的話,我倒是要以考慮做他的乾女兒。哈哈~~~只是會有這麼巧的事嗎?答案只有一個:不可能。

不知道這位大叔暗地裏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忍住沒對我發火,但是他死盯着我的眼神卻讓我感到有些發毛。最後他終於在干哼了一聲后,咬牙說道:「丫頭,我再重複一次,從今天……不,是從此時此刻開起,你就是我完顏羅察的女兒,完顏燁兒!其它的咱們以後再說,明白嗎?」說罷他甩袖就走。

我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離開?!他走了我這一肚子的問號要誰來為我解答?

「誒,我說大叔、大叔!你等等!」我開口他停住了腳步,但他回頭狠瞪我的眼睛裏滿是赤/祼/祼的指責,好像在控訴我是個不孝女一樣,瞧得我那一腦門子汗。於是,我迫於壓力,只得改稱他為阿瑪,「好吧,先叫你一聲阿瑪……不過你還真是奇怪吶。以你的官位,想認個女兒別人還不排隊的往府里送,為什麼一定是我呢?」

完顏大叔白了我一眼,道:「還不是因為你的臉!」

他語焉不詳地口氣配上那頗為無奈又很無力的表情,讓我有些唏噓,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臉,反問:「我的臉?」撫上自己的臉,這東西一直都挺平凡的,是掉在人堆里立即就找不到那種類型?難道它也會惹禍?

「嗯。」他點頭,「我還有事,改天再詳細說給你聽。」這次,他轉身立即就離開,再也沒有給我叫住他的機會。

***

完顏大叔走了,丫鬟青韻也沒再回來。我獨自在屋裏捧著水盆不停的照啊照。可左看看右看看,怎麼也看不出我的臉有什麼與眾不同。難道我的長像和那個原來的完顏小姐真有像到讓人分辯不出來地步??

「唉!」嘆了口氣,我將水盆放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困擾我的問題已經多到快讓我的腦袋當機了。先有之前那莫名的綁架事件,再有現在的烏龍認女事件。還有那幾個『布、克、什』是誰,他們口中的主上又是那位,以及完顏大叔認我為女的目的又是什麼?一個問號接着一個問號,哪個都想不明白。

茫然地望着窗外,不知道遠在衡陽的星野、英格他們會不會因為我的突然消失而着急,還有文軒他……一想到他,我的心不由得一痛,我是不是傷到他了?我的離開對他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困惑中,日子還是一天接一天的過着,轉眼已四十三年十一月,又是一年雪花飄灑的季節。雖然許多問題依然沒有答案,但是我卻沒有時間再去想它們。因為我這個冒牌大小姐的生活完全被閨秀課程給排得滿滿的。琴、棋、書、畫、女紅、禮儀……凡是大家閨秀必須掌握的,全是我必須要學的!

其它的還好,最近也只是半天,唯獨這個教禮儀的嬤嬤,她全天候二十四小時跟監,無時無刻不在說教——

「小姐,坐要有坐相,不可以這麼歪著!」

……

「小姐,笑不可露齒。」

……

「小姐,吃東西不可……」

「大娘,你有沒有完了!」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暴發,於是我怒了,拍案而起。

「啊!小姐,你,你……大家千金說話不可以這麼大聲,不可以拍桌子,不可以……」

一句惹來這麼多口水,於是我在沉默中消亡……

又是一天即將結束,我癱軟在床,混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長達半年的輪番轟炸,到今天終於可以結束了。在我接連一個多月不斷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不懈努力下,他們終於都離開了——集體請辭。

丫鬟小悠樂不迭地站在床邊嘰嘰喳喳地說着她聽來的消息。據她說那幾位教席提出的離開理由還多,有的說令千金是千年難見之朽木實難教化;有的又說實乃難得之材,再下沒什麼可傳授的了等等,我可以想像的出完顏阿瑪在聽到這些話時臉色一定要多難有多難看了。不過我倒覺得他們說的全對。哇哈哈~~~我啊,即是塊朽木又是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還是個難得的材料!

其實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只要他們離開,我就滿足了。要知道,為了過上安靜的日子,我可是沒少費功夫啊!

我最先從四藝下手:琴:宮商角徵羽一向都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所以從我手底下彈出來的這五個音從來都沒找到過調。不過我並沒放棄,一直努力的彈啊彈,直到那琴師父實在受不了了,他連連大呼「朽木不要雕也!」;棋:所謂天元、星位,在我眼裏根本毫無意義,因為我一直在用它下五子棋。而且我還將五子棋傳授給了棋師父,讓他成為了三百年前大清朝下五子棋的第一人。從此他開始沉迷此道,棄圍棋而專攻五子棋;書和畫,這兩個比較難,而且那軟軟的毛筆一向都是我的剋星,只要一握着它,我的手就開始抽筋兒。不過為了完成這兩門課程,我只能改古代式握筆為現代式,不過即便這樣,我筆下的東西基本只用四個字就能形容——慘不忍睹。如此這般,氣得書畫師傅差點沒瘋掉。

其實這三位師父很早就想請辭了,但看在完顏阿瑪的面子上,一直沒有離開。最後直到堅持最久的禮儀嬤嬤也敗下陣來之時,他們就再也終於忍不住了,幾個人相攜離去,任完顏阿瑪怎麼請都不再來了。

自從這幾位教席離任之後,完顏阿瑪仍不死心的繼續請人找有名的四藝教席來家裏。可其它的四藝師父,只要一聽是完顏府里聘請教席,無一不搖頭婉拒,紛紛表示自己能力不足。

漸漸的,一則八卦在京城裏流傳開來:聽說待郞羅察家的千金無人能教,是個千年難遇之才。

哇哈哈哈~~~

*****

四十三年的冬天真的很漫長,自從完顏阿瑪因再也請不到師父而放棄教育我成為模板式大家閨秀那天起,時間又過了一個月,就要過年了。過去這半年是我有生以來過的最痛苦的半年,足不出戶還不說,整天被輪番轟憋都快憋死了。現在眼看就要過年了,於是,我決定趁年根府里忙碌之時,溜也去玩一圈。

一次成功的翹家是要有計劃、有準備的。我帶着小悠狀似無意的在前門後門,以及花園那棵出牆樹轉悠了好幾圈后,基本就掌握了府里下人們的在這幾處地方的活動規律,找到了後門無人的空隙時間。隨後我立即帶着小悠回屋,將準備好兩套男裝拿出來換上,又將準備好的銀子揣在懷裏,最後還不忘把真正屬於我的唯一家檔玉佩帶好,這才算是萬事俱備。就這樣,我們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溜出了完顏府。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時隔三年,當我再次駐足在這條熱鬧的大街上,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看着那些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眼前閃過都是當年和胤禎來這裏時的畫面,耳邊依稀還會響起那時的歡聲笑語,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自嘲的一笑,收起心中的凄然。三年時間不只改變了胤禎,就連我自己都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如今我是誰?莫清風?李衛?還是現在這個完顏燁兒?猶自沉侵在自我思緒中,完全忽略了此時自己正身處在車水馬龍的大路上。耳邊毫無預警的響起一聲馬的嘶鳴,緊接着我被一股力量拉到到了一邊。回神抬眼一看,看瞧見小悠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格、不,小少爺,您嚇死我了。」她拉着我左看右看,「沒事,沒事!」

我不禁為小悠的大驚小怪而失笑,「你家少爺我福大命大,至少還有五十年陽壽可活呢!」

「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什麼五十年,我家格格長命百歲。」小悠吸著吸鼻子,瞪着杏眼,沒好氣地反駁我的話。

這小丫頭還真叫真兒啊!我搖了搖頭,順着她的話說道:「好,好,長歲百歲。」

「這才對嘛,那有人會嫌命長呢!」

「嗯,嗯。」我連連點頭。

「這才是小悠的好格格。咱們走吧,您不是說要帶小悠去吃頓好料嗎?」說完她拉着我就走。

苦笑,怎麼覺着她現在是小姐,我倒像是個跟班付帳的呢?

我們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後有一個聲音說道:「怎麼?驚了爺的馬就想這麼就走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輕輕一笑轉身道:「那你想要什麼補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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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爺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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