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生命換來

白霜雪緊跟在他的身後嚷道：「除非什麼？心裏想的什麼趕緊說出來，我都沒有想到是什麼原因。」

少年腳步匆匆，他在前面快速地走着，白霜雪小跑跟在他的身後，她看到兩邊的樹木，她只覺他們二人還在無盡之路上行走，她又擔心少年走得沒有了蹤影，她伸出手拉住了少年的衣服。

她說：「為什麼突然走得這麼快。」

少年一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拉着她快速地向前跑着。

白霜雪看到路變得越來越窄，兩邊的樹似在向他們擠壓過來，少年說：「快點，再快點。」

白霜雪跑得氣喘吁吁，她說：「我快要跑不動了。」

她的輕功、靈力在這裏全不起作用，全靠着兩條腿在作用，少年一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向前快速跑去。

白霜雪看到他似是在用輕功抱着她快速向前，她看到面前的路已經窄得只剩下一個人通過，少年抱着她向前猛地一撲，他們兩個從樹的縫隙里跳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白霜雪墊底，她沒有想到這個少年這麼重，壓在她的身上，摔得她眼冒金星。她只覺臉着地的滋味特別不好，她的肚子也被地上的石頭給咯得特別痛。

少年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一拉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他說：「總算是出來了，如果再慢一點，就被擠成了人干。」

說完，他看了白霜雪一眼，補充道：「你就是一個石頭干。」

白霜雪還在揉着自己的肚子，摔在地上不知道多疼，她拍著身上的灰塵，不理會他的奚落，她想，這一路他費了不少心神帶她去找夜明成，她可以容忍他的小缺點。

「走吧。」少年說道，他們面前是一片湖泊，在湖邊停靠着一隻小船，湖泊周圍沒有人，少年向小船走了過去。

他跳上船，對着白霜雪說：「上來吧。」

白霜雪快步向他走了過去，她猶豫道：「這麼小一點船可以容下我們兩個人嗎？」

少年笑道：「你看這隻船小，可它可以容納很多東西。」

白霜雪不相信他說的話，可是她還是要去找夜明成，多耽擱一分夜明成有可能就多一分危險。

她抬腳上了船，少年坐在船頭，她坐在船尾，她總覺得要保持船的平衡，他們最好一頭一尾。

少年一直看着前面，他淡淡地說了一句：「開船吧。」

白霜雪看到船上只有他們二人，可是船卻搖搖晃晃地向前滑動了起來，她只覺好奇，她問：「是不是船上有什麼東西，我看不到？」

少年淡淡地笑了笑，他對着船中間的某一處說：「她也是一個東西，你們不要介意，她的真身是一個石頭。」

白霜雪看着少年在那裏自言自語，心裏越發懷疑船上有什麼東西，而她看不到。

「當然，石頭精。她不是這裏的人，她看不到你們……石頭精住在……我想是石頭城……告訴你們，她是偷跑出來的……為了見我啊，像我這麼美貌的少年……是，她算是一個好色的石頭精……」少年一直說着話，白霜雪認為他在敗壞她的名聲，她怎麼就是一個好色的石頭精了？

他在她的面前說她的瞎話，這讓她氣憤難耐，她很想發火，可她又擔心惹怒了船上的某些不知名的東西，她強壓怒火說：「你能不能不要說那些了。」

「她有些害羞了。」少年說完，便不在言語。

白霜雪看了一眼湖水，純黑的湖水看不見底，湖裏連一條小魚也沒有，她正看得認真，她看到湖水裏伸出一隻手，這隻白纖細白嫩，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她嚇得心裏一跳，她指著湖裏的手，嚇得說不出話來。

少年順着她指的地方看去，他說：「溺水之人，希望得到救贖。你想救她嗎？」

白霜雪點了點頭，她說：「如果可以，希望能救到她。」

「如果你想救她，只用伸手拉她上來就可以了。」少年說道。

白霜雪問：「她是整個人還是只有一隻手。」她怕嚇著自己。

「一個溺水之人，可以從黑湖裏露出手來，前世也算是做了一些功德，才可以伸出手。在黑湖裏更多的溺水之人只能浸在水底，無法得到救贖。」少年說道。

白霜雪伸手，她感覺自己的手指尖才碰到那隻手，這隻手就消失不見了，她看着少年問：「我救到她了嗎？」

少年點了點頭，他說：「已經在船上了。」

白霜雪聽罷，放下心來，她希望還能救出更多的溺水之人，她問：「我是不是還可以救出她們？」

「是，只是這樣做會損耗你的靈力，你也不在乎嗎？」少年問道。

「不在乎，我一個石頭在乎什麼，我吸收天地之精華，我還可以再吸一些精華到身上。」白霜雪說道。

「如果你喜歡，那你就去做吧。」少年說道。

白霜雪坐在船尾，她看到湖裏伸出來的手，或是頭，她就用手輕輕地碰觸一下，她雖然看不她救出來的生靈，可她的心情卻感到無比愉悅。

她希望能救贖黑湖裏溺亡的生靈，她希望能讓這些生靈少受一些苦難。

「我們就快要到了。」少年說道，白霜雪看到地平線出現一道金光，她眯起了眼睛，她說：「這個樣子，更像是日出一般。」

她說完，地平線跳出半個太陽，只是這個太陽是金色，沒有刺眼的光芒。

「這是太陽宮，我們到了太陽宮就可以找到夜明成。」少年說道。

白霜雪聽罷，她說：「真的嗎，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嗎？」

少年點了點頭，他笑道：「你馬上就要實現這個心愿了，你很開心嗎？」

白霜雪欣喜不已，她說：「為什麼你笑得如此勉強？」

少年說：「也許我不能陪着你到太陽宮裏去，我只能送你到岸邊，可能我們就要分別了。」

白霜雪聽后，她對少年一路的幫助感激不已，她很不想與他就這樣分別，她說：「為什麼，難道你有事要去辦，所以不能陪着我？」

少年淡淡地搖了搖頭，他把手伸到白霜雪的面前，白霜雪看到他的手已經呈現半透明的樣子，她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了？你會不會消失。」

少年苦笑道：「會。」

「我要怎麼做，才可以救你？」白霜雪心急地問道。

因為她看到他的半透明已經變成了全透明，他的身體正在快速的消失。

「沒有任何辦法，送你到太陽宮，我就完成了我的心愿。雖然你為了別的男人，可是我認為我做了我該做的事。」少年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李天寧。」

「李天寧？你是李天寧？」白霜雪驚訝地重複道，「你不是學有所成，回去找你的做官的爹天天打官司嗎？對薄公堂嗎？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你知道這個地方？雖然我不知道現在這裏是什麼地方。」

李天寧淡淡地笑道：「我是學有所成，現在這裏就是人間與陰間的交匯處——妖界。只是我不是在人間學有所成，我是在妖界學有所成，因為我的父親對我關愛不夠，所以我每天與他對薄公堂，為了羞辱他，為了報復他。」

「為什麼會這樣？」白霜雪不明白他為什麼變得透明了，為什麼馬上要消失了。

「是你的話點醒了我，我該為世間做一些貢獻，而不是只是為了個人的私利，報復我的父親。」李天寧笑道，「我把你送到了夜明成的身邊，就算是我貢獻了我的微薄之力，你可以為妖界帶來繁榮與穩定，讓妖界可以繼續矗立於人間與陰間之間。」

「我哪裏有那麼大的能力？」白霜雪喃喃地說道。

「你可以。」李天寧說道，「我們馬上就要分別了，以我的身體無法接近太陽宮，希望你能安然到達。」

李天寧說完，化作一點星光飛落到了白霜雪的手心，白霜雪看着手心正中間的一顆星星，它像一顆水晶一般透亮，只是形狀是一個星星的樣子。她的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是李天寧用生命把她送到了太陽宮。

她不想犧牲李天寧而去救夜明成，這樣的事情都讓人心痛不已。

她的眼淚都落在了手心裏，融化在星星的身上，她手心裏的星星閃動着一些柔和的光芒，白霜雪彷彿看到了李天寧正陪在她的身邊，她收起了手心，她站了起來，她目光堅定地看着遠方，她馬上就要到太陽宮了，她要去見李明成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李明成會在太陽宮，難道是因為他找到寶藏，無意落到了這裏，掉進了太陽宮裏？

她心裏有些迫不急待，她想着李天寧用生命換來了她的安然，她的眼睛忍不住又酸澀了起來。

她坐的小船靠了岸，她猛地從船上跳了下去，她聽到了船上人群嘩的一聲發出驚呼聲。

她回頭一看，船上的男女老少極為不滿，他們說：「你下船的時候不知道輕手輕腳嗎？如此一下就跳了下去，不顧我們這些老弱病殘之輩。」

有人說完，還舉起了那斷了手腕的胳膊。

白霜雪歉意地說：「對不起，各位，我才能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