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只為顏面

白霜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靜靜地躺在床上，她在這裏住得很好，過着平靜無憂的生活。

她不希望因為黑思雪的出現被打擾。

第二天一早，她就隨着府里採買的馬車出門了，府里需要買一些米、面、油，還需要買一些蔬菜回來。

她的力氣大，她可以干很多重活。玉姐讓她跟着府里的徐大娘一同出去，她可以幫徐大娘搬東西。

她趕着馬車，木板車上坐着徐大娘，徐大娘看着她笑道：「小雪，你該操心一下自己的婚事，要不，徐大娘替你尋一門親？我和小玉都看過你在府里幹活，你是一個忠厚老實的孩子。」

「徐大娘，你看我這個樣子，誰會娶我呢？」白霜雪笑了笑，她現在這個樣子，連自己到了晚上都不想照鏡子，她怎麼會想着嫁人的事情呢。

「小雪心地好，也有人不看相貌。」徐大娘笑道。

「我還沒有考慮這些事，我只想把府里的活給干好。」白霜雪笑了笑。

「徐大娘會為你留意著，看有沒有好的男人。」徐大娘堅持道，她認為白霜雪雖然長相不太好看，可是心地善良，她該嫁一個好男人。

「謝謝徐大娘。」白霜雪笑道，雖然她不想嫁人，可是徐大娘一片好心。

她們來到了米店，徐大娘選了一些米，白霜雪上前一手提了一袋放到馬車上，徐大娘笑了笑：「小雪，別太累了，我讓店裏的夥計送一些到馬車上。」

白霜雪笑了笑，她有的是力氣。

她們又買了一些麵粉放在車上，就到集市上去買新鮮的蔬菜。

買了這些東西后，已經是下午了，他們趕着車向黑府走着。

白霜雪趕着車經過一片樹林，她感到胳膊一疼，她看到車上滾落一個小石頭，她自言自語道：「一定是樹上的小鳥吃了果子掉到了我的身上，砸得怪疼的。」

她眼睛的餘光看到了站在樹枝上的黑思雪，他向她扔了一顆小石頭，他想測試她是不是有靈力的人。

她淡淡地笑了笑，他為什麼又來試這些？昨天他已經知道了她名叫白霜雪，看了她的臉后，他當時不是立即轉身離去了嗎？

她和徐大娘一直回到了黑府，把馬車上的東西都送進了廚房，她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看到站在院子裏的司明，她微微一愣，司明笑道：「白霜雪？」

「是。」白霜雪垂下眼帘答道。

「你想跟我回去嗎？」司明問道。

「去哪兒？」白霜雪問。

「冥界。」司明說道，他可以帶她去冥界，他不介意她的樣子變了。

「白霜雪，你只能跟着我回月族。」黑思雪身影浮現出來說道。

司明冷冷看了黑思雪一眼說：「我不介意再與妖族大戰一場。」

「不要。我本是月族的人，我該回月族。」白霜雪說道。

黑思雪得意地看了一眼司明，司明對着白霜雪說：「你不用再考慮一下嗎？跟着我，我會給你幸福。」

白霜雪搖了搖頭，她本是嫁給了黑思雪，即使不和黑思雪在一起，她也不能跟着司明回冥界。

司明見她心意已決，失望地轉身離去。

黑思雪看着白霜雪冷冷地說道：「走吧。」

白霜雪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為了與司明爭得一口氣，他並不是真的想讓她跟着他回月族，她說：「黑族長，我可以留在這裏嗎？」

「不行。」黑思雪冷冷地拒絕道，即使他不喜歡的人，他也不想讓司明帶回冥界，這是涉及到妖族的顏面的事情。

「黑族長，我不會跟着司明去冥界，你大可好放心。」白霜雪說道。

黑思雪如何放心，他並不相信白霜雪的話，即使他不愛她，他不要她了，她也得跟着他回月族。

白霜雪看着他眼睛裏的冷意，她說：「我去與玉姐道別，可以嗎？」

「不用。」黑思雪冷冷地說道，「我會消除她們的記憶，她們不會記得你。」

白霜雪垂下眼帘，她說：「走吧。」

黑思雪輕揮衣袖，一道光將白霜雪給籠罩進了光里，這團光帶着白霜雪向天空飛去，白霜雪看着地面上越變越小的房子，她只覺自己似是要被關進牢籠里，以後再也無法脫身了。

黑思雪把白霜雪一直帶到了月族，他的府邸。

白霜雪獨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黑思雪一直沒有出現過，她在屋子裏，似一個被人遺忘的人，她每日獨自吃飯，獨自生活，她與花草說話，她看着蟲子每日忙着搬食物，為過冬作準備。

有時，她會走出將軍府，她在街上四處轉一轉，等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會回到自己的住處。

在將軍府，沒有人在意她是不是回來了，沒有人在意她是不是出去了。

黑思雪自把她從人間接回了月族，再也沒有踏入她的院子一步，她沒有因為他的冷漠而傷心，她過得自己的生活，她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只是她認為自己現在變得有些胖，她要讓自己再回到身輕如燕的時候。

有時，她會給遠在邊防的月宇飛寫信，告訴他自己一些近況，月宇飛會在夜幕降臨的時候，給她回信，月宇飛得到了皇上的重用，他在邊防生活得如魚得水，他喜歡這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白霜雪替他高興，只要是月宇飛喜歡的生活，她都會全力支持。

當黑思雪第一次來到白霜雪的住處時，他看到院子裏收拾得井井有條，牆邊屋角都種上了一些小花，雖然品種不是很名貴，可是也讓屋子裏增添了一些生機。

白霜雪正坐在桌子前欣賞著這些鮮花，她喝着自己煮的茶。連黑思雪走近到她的身邊，她都沒有發現。

「白霜雪。」黑思雪喚道，他以為她會過一種灰暗的日子，可她卻過着一種悠然自得的日子。

他把她扔到黑府里一個廢棄的院子裏，他讓府里的人提供她日常生活用品，她的生活檔次是以府里婢女的生活標準來配置，他認為她現在的相貌只能配得上婢女的生活用度。

沒有想到她的生命力這麼強，她沒有埋怨生活的艱辛，她沒有活得頹廢，她鬥志昂揚，生活充實，她坐在那裏，全身似是散發着一種無形的魅力。

黑思雪收回了思緒，白霜雪已緩緩轉身，她現在變得瘦了一些，身材沒有那種壯碩感，臉也沒有那種浮腫的樣子。

她現在的樣子較之以前清秀了一些，她款款起身，微微向黑思雪行了一個禮：「黑族長。」

她吐字清晰緩慢，似是經過了生活的沉澱，她身上沒有少女的浮躁，她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似是春風潤物般的感覺，又似是冬日暖陽的感覺。

「皇上想聽你彈琴，晚上準備一下，隨我進宮。」黑思雪說道，他剛才看到她，有一瞬間的呆愣，他站在她的面前，居然會失神了許久。

直到她抬起眼睛，溫和的看着他，他才驚覺自己的呆愣。

他怎麼會在她的面前失了神？

「是。」白霜雪說道。

黑思雪看了一眼她身上樸素的衣着，他眉頭微皺說：「晚上換一身裝扮。」

「是。」白霜雪依然順從地答道。

黑思雪轉身向外走去，他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把她帶進了將軍府，他從來沒有為她添置衣物和首飾。他原來的打算，就是把她扔到府里，由她自生自滅。

他緩緩轉身：「我會讓人給你送些衣服和首飾。」

「是。」白霜雪說道。

他看到她順從的樣子，他心裏無端有些煩躁，為什麼她這麼溫順，這不像是她的本心。她這樣更像是裝出一種樣子，只是為了敷衍他，想讓他快點離開。

他大步走了出去，他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在她的面前，他不想讓她看出來他在乎她的反應。

他怎麼會在乎她呢？在她是靈石的時候，他不在乎，他可以冷眼站在火爐邊，看着她被丹爐里的雄雄烈火炙烤，只是為了得到她的本神靈石。

在得到了她的靈石的時候，他只是握著那塊冰冷的石頭，他曾經對她有過一絲的想念，他想起她在靈石里的時候，靈石是溫熱的感覺。

而他和她的轉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因為看中了她的美貌。在聽到司明道破了她的身份，原來她是靈石轉世，他心裏隱隱有一絲的竊喜，他不明白這絲竊喜是從何處鑽進他的心裏。

他認為那時肯定是神經某處無意識的觸動，代表不了什麼。那也不能說明他是在乎她。

現在的她變得這麼丑，連將軍府里一般的婢女的相貌也比不上，他能留她在將軍府里，也是念著往日的情份才會如此。他養着她，就算是對她最大的恩情。

他想，等晚上請最好的裁縫來，為她做一身衣服，因為是晚上要到皇宮裏去，所以自然需要慎重一些。

他不是因為在乎她，讓她穿得美一些，他不是因為在乎她，而送她一些首飾。

當她回到月族，第一次逛街的時候，他跟在了她的身後，那天他擔心她與司明私奔跑了，所以他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他看到她喜歡漂亮的首飾，特別是那種做工精緻、華麗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