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選擇出身

白霜雪聽得心裏一跳，她笑道：「用火送行？不要吧，萬一她醒了，不是被燒死了嗎？」

「她會醒來嗎？」巫雲問道。

白秋秋五爪撒開，身體已經僵硬了，她怎麼會醒過來呢？

「我是說她有可能是被你氣著了，你總不接受她，她心裏一口怨氣就堵在了心口，就這樣掉了下來，可她不一定真正的死去，有可能等她的氣息順了，她還會活過來。」白霜雪委婉地說道。

「是嗎？我總傷她的心，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只有她可以一直陪着我，可我現在明白，又有什麼作用？她已經死了。」巫雲說道，「既然你說用火送行不行，那我就把她水葬，讓她順着水飄流而下。」

「水葬也不好吧，如果她躺的小船沉了，她就成為魚蝦肚子裏的食物，你忍心她被一口一口地吃掉嗎？」白霜雪問道。

「不忍心，你說怎麼個葬法。」巫雲問道。

「我認為用樹葬，既然她是鳥，就該呆在樹上。把樹上建一個小的木房子，然後把她放在木房子裏，讓她的魂魄可以升入空中，不受人間輪迴之苦。」白霜雪說道。

「好，那就樹葬吧。」巫雲說完，對着院子裏一株樹彈了一個紅色的球，球帶着紅光飛落在樹枝上，一個紅色的小木房子正掛在樹枝上。

巫雲雙手捧著白秋秋，他飛身到了紅色的木房子前，將白秋秋輕輕放進了木房子裏。

他落到了地面上，仰頭看着木房子說：「我幫你把房子封起來，讓你不受任何的干擾。」

「不能封。」白霜雪嚷道，她看到巫雲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她笑了笑，「白秋秋是神物，她在這裏可以吸收天地之精華，我希望奇迹發生，她會醒過來。如果她醒過來你會娶她嗎？我聽說愛可以感動上天。」

「如果她可以醒過來，我就娶她。」巫雲說道，他看着紅色的木房子，有些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她的重要性，像他與白秋秋。

她一直在他的身邊，對他無怨無悔的好，他從來都看不見。他故意忽略她眼睛裏的愛，他不願意接受她，只因為他心裏認為寵物自是低人一等，怎麼能配得上他呢？

他自恃清高，讓他的心如被啃噬一般，他的心痛傳遍了全身，他真蠢。

他轉身走進了屋裏，他說：「你們想換個身體，可是抽出妖靈的過程極為痛苦，還會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榆亦然一聽，說道：「如果真是太危險了，就不換身體了，姐姐們覺得如何？」

「小榆，每天冬天讓你用靈力替我們續命，我們都不願意，即使換身體，抽妖靈都有危險，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想試一試。」他的大姐說道。

「是的，小榆，只要以後不讓你損耗靈力，我們真丟了性命，我們也不怨誰。」老四笑道。

「姐姐們都決定了？」小榆問道，她們都點了點頭，「既然姐姐們都同意了，等過幾天就開始換身體了。」

「為什麼要過幾天再換身體？」他的三姐好奇問道，她已經等不及了，想早點換上身體，雖說有危險，可是也許會成功呢？

「因為巫雲這幾天心情不好，我擔心他會因心情而影響到抽妖靈這件事，我不想姐姐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小榆說道。

「過幾天，我也心情好不了。」巫雲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失去了心愛的白秋秋，他心裏的痛，誰能知道？這股痛苦，一時半會能平復嗎？

「先在這裏住幾天再說，姐姐正好可以在這裏看看靈隱山的風景。」小榆堅持道。

「好，既然小榆說了，我們就依他的吧。」老五說道。

「你們自己選住的地方，這裏的茅草屋足夠多。」巫雲說道，「我要進去，獨自呆一會，我真是太傷心了。」

他說完，起身向裏面走去。

榆亦然對着白霜雪笑道：「我們出去走走，四處看看，靈隱山的風景極好。」

他們走出屋外，榆亦然說：「白秋秋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我看到巫雲像失了魂一般，我心裏真不好受，我認識他有幾百年了，第一次看他的臉變了顏色，成了蒼白沒有血色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愛白秋秋。」

「明天可能會醒過來，不知道巫雲會不會高興呢？他會不會娶白秋秋？」白霜雪問道，如果他食言了，不娶白秋秋，那白秋秋這次不是白死了一回嗎？

「巫雲是一個說話算數的男人，他說過的話，都會辦到。他一定會娶白秋秋，我只是覺得白秋秋怎麼能忍受得了他這麼話多的男人？」榆亦然笑道。

「可能他身上的缺點成了白秋秋眼中的優點，自然就不會覺得討厭。她還會覺得他話多是一個極可愛的優點。」白霜雪笑道。

「你說得對，他們相處有幾百萬年了，互相極為了解，相處得很融洽，他們成親才是最好的結果，他們會幸福的，像我們一樣。」榆亦然笑道。

白霜雪笑道：「你就那麼自信，我一定會嫁給你嗎？」

「當然，除了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榆亦然笑道，「在聖河裏，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終身伴侶，你全身都是妖氣，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與你在一起。」榆亦然說道。

「全身都是妖氣？」白霜雪喃喃地重複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身上的妖氣，即可以增強的人靈力，又可以害人於無形。與你成為朋友，可以得到你身體里產生的靈力，而娶了你，只會得到你身體的妖氣，會被害於無形之中。」榆亦然說道。

「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我以為我身體里的靈力只會給人帶來好處。」白霜雪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你身體的妖氣還會自傷其身，因為善良，所以它壓制了妖氣傷到你的身體。一般的男人都不會娶你，只要是懂得一些法術、道行的人，都不會娶你。」榆亦然說道。

「是嗎？那我不是沒有人要了嗎？」白霜雪苦笑道。

「有我要你，就是你口中的榆木疙瘩要你。」榆亦然笑道。

「為什麼？你不怕我身體的妖氣嗎？」白霜雪問道。

「不怕。在我們榆樹族裏，老祖宗自出生就開始救人，用榆錢當人類的糧食，讓人免於飢餓。因為這些善舉，讓上天給了我們一個好身體，可以吸收天地之精華，任何好的、不好的、有益的、有害的東西都可以吸收為已所用。」榆亦然說道。

「因為你知道善良可以帶來很多東西，所以你救了那些蟬？」白霜雪問道。

「是的。因為我知道善良是吸收所有好東西的利器，世間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善良之心得到，像人類想要的名、利都可以得到，他們不是有句話叫厚德載物嗎？德行夠了，才可以承載名、利於身上。」榆亦然說道。

「我也覺得你得到的東西足夠多，一個榆木疙瘩居然可以成為妖界的頭領，讓我吃驚意外。」白霜雪笑着說道，她只要想起自己剛入妖界的時候，抱着他，似是抱着一個浮木一般，她就想笑上一回。

榆亦然聽罷，大笑不已。

「我也覺得我得到的東西夠多了，上天真的待我不薄。我在救下這些蟬的時候，損耗靈力過多，我到街上去，頭腦里昏昏沉沉，不小心掉進了妖界的聖河裏，因為聖河一直無人敢進去，它是妖界的聖地。」榆亦然笑道。

「就這樣當了頭領？」白霜雪問道。

「我在聖河裏睡了一覺，直到妖界的長老發現我，他大吃一驚，把我拉出聖河，發現我全身無任何的傷痕。一般的妖界的人進了聖河，就會被聖河裏的靈力給刺傷，還有丟命的可能。」榆亦然說道。

「榆木疙瘩皮糙肉厚。」白霜雪笑道。

「是啊，這也成了優點。」榆亦然笑道，「可長老發現我的本體是榆樹后，他很失望。人人都知道榆木疙瘩是難以開竅的，他擔心以我的智商無法統領妖界的百姓。」

「後來呢？他放棄了你嗎？」白霜雪問道。

「沒有，長老沒有放棄我，他說，用千萬年我一定要把你訓練出來。」榆亦然苦笑道，臉上帶着凄慘的表情。

「為什麼你的表情如此難受？」白霜雪問道，「難道長老沒有把你訓練出來？」

「是，你說得不錯。」榆亦然說道，「長老用了百年的時間，發現我只學會一個法術，就是更換身上的衣服的法術，這一個小法術，別人只用半柱香就可以學會，而我卻用了百年。」

「那長老該會心急了。」白霜雪說道。

「是這樣，長老最後將全身的智慧都注入到了我的身體里，讓我擁有了他的智慧，是以生命為代價。」榆亦然聲音哽咽地說道。

「我無法選擇我的出身，不當一個榆樹，我也希望能聰明一些，能讓長老還活着，可我無能為力。長老死在聖河裏，我常去聖河泡著，感受着他的存在，每過一段間我就會去看看他。」

「不要傷心了，你現在把妖界治理得很好，長老也會很高興了。」白霜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