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欠他的情

白霜雪苦笑道：「有什麼用處？我的名聲都壞成這樣了，我還能有什麼用處？」

「這個當然不能告訴你，魔尊只告訴了我一個人。」風靈兒得意地說道。

白霜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道：「看來魔尊最信任你。」

「當然，魔尊什麼事都告訴我，我是他最相信的女人。」風靈兒笑道。

「風姑娘真幸福，只是魔尊告訴了你什麼？我究竟對他有什麼用處？」白霜雪看着風靈兒問道。

風靈兒看着白霜雪的眼睛，臉上的神情慢慢放鬆了下來，她喃喃地說道：「做試驗……」

「什麼試驗？」白霜雪繼續問道。

「啊，頭好痛……」風靈兒用手捂著頭說道，她咚地一下倒在了地上，白霜雪立即扶起了風靈兒，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讓她伏在桌子上。

風靈兒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白霜雪，她正坐在桌前慢慢喝着茶，風靈兒說：「我怎麼在這裏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說着話，風姑娘便伏在桌子上睡著了。」白霜雪淡淡說道，剛才她對風靈兒使用了攝心術，可風靈兒知道的事情有限，她也說不出來夜肅然要用白霜雪做什麼試驗。

她又加入了靈力，也沒有從風靈兒的口中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風靈兒頭痛得暈倒在地，白霜雪不得不放棄了攝心術，看來風靈兒知道的事情並不多。

「可能這幾天我太累了，我先回去了，記得我說的話，你別痴心妄想了。」風靈兒走之前，又對着白霜雪說道。

白霜雪點了點頭，她說：「謝謝風姑娘告訴我這些，我都記住了。」

風靈兒揉揉頭，她邊走邊說：「頭怎麼好痛，真是沒有睡好嗎？」

白霜雪目送着她離開了院子，走了出去。

她放下了茶杯，夜肅然想拿她做什麼試驗?難道夜肅然還沒有放棄噬血族嗎？他還想用噬血族來一統魔界嗎？

她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原因，她走出房間，看到夜肅然走了進來，他說：「晚上陪我一起賞月？」

「好。」白霜雪說道，他腳步一轉，向花園走去，他們坐在花園裏，他看着空中的彎月說：「你覺得它漂亮嗎？」

「漂亮，像月芽。」白霜雪說道，她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為什麼會想賞月。

「花園裏的花香嗎？」夜肅然又問道。

風中正傳來陣陣花香，她點了點頭，「花很香，由風中傳了過來。」

她說完，夜肅然對着她輕輕揮了一下手，她只覺身體一僵，眼前一片黑暗，她聽到了夜肅然的聲音。

「巫師，她已經說了『月』這個字，還有『花香』二字，現在是不是可以取她的一滴血了？」夜肅然問道。

「她的身體剛剛變得僵硬，還需要等一會，才可以取到血液。」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過了一會，她感覺手指一疼，她想，可能是他們正在取她的血，只是他們要她的血做什麼？

當白霜雪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她的身體可以活動，她坐了起來，她想起昨天夜裏的事，夜肅然讓巫師取了她一滴血，他們要她的血做什麼？

她看着食指上一個小紅點，這個紅點就是他們取血留下的痕迹。

她走出了房間，到了院子，她只覺身體現在變得越來越累，她把靈核給了魔月蓮，只為了保存他的性命，也許魔月蓮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他是光，她是煙，她是他的剋星，可她在吞了燕清兒后，也懂得了化解剋星的方法。

她只用把靈核給魔月蓮，以後她就無法剋制魔月蓮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只是她可能要死了，也許活不了多久，因為失去了靈核，就相當於失去了心一般。

她坐在院子裏看着空中飄落下來的樹葉，她聽到了風靈兒的聲音。

「白霜雪，你現在變成這樣了？」風靈兒走了過來說道，白霜雪抬眼看着風靈兒問：「變成什麼樣子了？」

「你的臉老得像是八九十歲的老婆婆。」風靈兒說道，「怎麼一夜之間，你就變成這樣了？」

「我不知道。」白霜雪喃喃地說道，她知道失去了靈核，就失去了青春的源泉，她的身體正在急劇衰老，她不在意，她馬上就要魂飛魄散，消失於世間，像她這種非妖非魔非人的生物，本是世間一種逆天的存在，她不該存於世間。

她讓人即喜歡，又害怕。

「我要去告訴魔尊。」風靈兒說完，迅速離開，白霜雪伸手想阻止風靈兒，可她的手才抬起來，風靈兒身影已消失在院子裏。

夜肅然跟着風靈兒一起來到了白霜雪的身邊，白霜雪已經躺在了床上，她笑道：「我想葬在桃樹下面，我喜歡桃花，來世，我想變一個桃樹精，桃樹精一定很漂亮。」

「為了魔月蓮，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夜肅然冷聲問道，看着她的樣子，他的心一陣陣地疼痛起來，她為了別的男人付出了生命，他在她心裏有位置嗎？

「這是我欠他的，我只是還給他而已。」白霜雪喃喃地說道，在前世，我取了他的性命，背叛了他，這一世就要用性命還他，世間本是這樣，欠別人的東西，就要還給他，即使過了無數輪迴，也要還。

「風靈兒，你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和她單獨說。」夜肅然說道。

「是，魔尊。」風靈兒轉身離去，她高興地看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白霜雪，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

夜肅然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問道：「你愛過我嗎？」

白霜雪淡淡地笑了笑，「魔尊何必執著於這些？」

「我想知道。」夜肅然問道，「難道你的心裏只有魔月蓮一個人？」

「我有些累了，我到人間遊歷，到魔界遊歷，現在留在魔界，也是一件不錯的事。」白霜雪笑道。

「我該如何救你？」夜肅然痛苦地問道，「你明明知道我心裏有你，你明明知道我愛你，可你卻為了別的男人付出，你讓我心裏難受不已。」

「對不起，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我還你。」白霜雪說道，「希望你能把葬在桃樹下，如果有來世，我就要做一個桃樹妖精，我一定很漂亮……」

白霜雪緩緩閉上眼睛，夜肅然緊緊握着她冰冷的手，如果知道她為了救魔月蓮，不惜把自己的靈核給了魔月蓮，他不會聯合利一航去圍攻魔月蓮，他會把她先帶回來，再去圍攻魔月蓮。

是他害死了她，他心裏很自責。

白霜雪的骨灰被葬在夜肅然院子裏的桃樹下，夜肅然每天都會對着桃樹說話。

「你看，天亮了，又是一夜過去了，你不是說來世要還我的情嗎？為什麼你現在還沒有出現呢？」夜肅然問道，一手撫摸著桃樹樹榦。

一朵桃花從樹枝上緩緩飄落，他伸出手，接住了桃花，桃花粉嫩嬌艷，花瓣正在風中微微顫抖著。

他把桃花放到樹枝處，這是他送給她的桃花，如果她知道他現在睡眠越來越少，她是否會在夢裏與他相見？

「你是多麼狠心的一個女人？」夜肅然放好了桃花生氣地說道，「為了別的男人傷害我，你是多麼的狠心？」

桃樹上的桃花一團一團，一簇一簇，他不知道她臨終時的話，是不是在騙他，她說她要轉世成桃樹妖精，來見他，來陪他，來還他的情債。

他笑道：「你騙了我很多次，可我卻還願意相信你。你在我面前假死，你乘機去過一種逍遙快活的生活，直到我又找到了你。你是多麼壞的一個女人？」

桃花花瓣如雨一般飄飄散散落了下來，他忍不住笑道：「是在生氣嗎？是因為你的性子容不得別人說你半點不好嗎？」

他靠在樹榦上，看着花瓣雨不停地落着，「現在過了十年了，你卻還沒有來，你還要我等你多久？一輩子嗎？」

他是魔，有千萬年的壽命，只是沒有她的陪伴，每分每秒的日子都很難過。

他轉身走進了屋裏，他需要看看書，他需要平靜一下心情，他剛才太激動了，大夫說他的心出了問題，如果他不能保持心情的平靜，可能無法活到千萬年。

他不敢死，他還要等她，她說過，她欠了他的情，她一定會來還。

風靈兒早已嫁人，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他不想耽誤了風靈兒。

魔月蓮已經娶妻，可她卻傻得付出自己的性命，夜肅然為她不值，她是多傻一個女人？

她真心付出的人，並不在乎她的生死，她只顧付出，不求回報。

夜肅然拿着書，一頁也看不進心裏，今天他的心格外的煩燥不安。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出宮殿。

他慢慢地在街上走着，魔界雖然四分五裂，還是東、西、南、北魔界，可他的心裏已經沒有統一的野心，現在這樣就很好，百姓安居樂業，何必再起戰爭，讓民不聊生呢？

他慢慢地走着，邊走邊看着街上的百姓，他們過得很幸福，讓他的心裏感到很欣慰。

一個女人突然撞進了他的懷裏，他本能地攬著女子，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他，他微微一愣，這種倔強的眼神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