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回到90年】
001
秋風吹散了一地的落葉，舒爽的氣溫讓陳陽愜意地打了個哈欠，一隻粉嫩的小手無聊地撫摩著飄在自己肚皮上的枯葉，隨後就開始望着天空中絲縷般的白雲出神。
今天是1990年的9月20日，星期四。
在陳陽原來的世界裏，這樣的日子，自己只有經歷，永遠不可能記得，因為自己只是一個孩子，一個15號剛剛出生的一歲孩子。
不過，上天彷彿是給陳陽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他重生了，從2009年回到了出生的1990年，還是那個陳陽，還是那個出生日，還是那個家鄉，還是那幾個再熟不過的親人……
從起初的驚恐，到而後的激動，逐漸轉化成現在的平淡與滿足，陳陽很想開口謝謝老天爺，可惜自己如今還說不出話來，只能咿呀咿呀地喊兩聲。
陳陽的家鄉小林村是江南水鄉再普通不過的村莊，靠近人間天堂之稱的杭城，景色不俗。陳陽的爺爺陳明早年讀過不少書，寫得但卻並沒進入機關部門，而是做了煙草生意，每天早起晚歸，去小林村所在的平山鎮集市上擺攤。而奶奶張青，腿腳不好，左膝蓋當年因為受傷，打過螺絲，所以常年在家，管理著小林村唯一的村店，倒也不顯得無聊。
至於陳陽的父親陳東，則是平山鎮政府的公務員，母親吳玲則在稅務所工作，出生在一個教師家庭，是大姐，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兩家人倒也門當戶對。
陳陽還有個叔叔陳南，比父親小了五歲，已經在信用社裏上班，當年考大學差了一分的主，在陳陽看來，很不簡單。而就陳陽所知道的，叔叔陳南以後會成為農村信用合作銀行的分行行長，相當風光。
聽起來，似乎陳陽的家庭很不錯，有錢有勢，而且都文化人。可是，陳陽上輩子卻有最大的一塊心病，那就是自己的父親陳東……
如果按照歷史的軌跡，在98年洪水的時候，陳東將會在抗洪搶險的時候深入群眾，在一次意外中，被一塊坍塌的水泥板砸中腦部，當場喪生。而那次事故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這個兒子！
陳陽當初不懂事，看到那麼多水，欣喜無比，於是央求着母親去見父親，到了水災現場，卻是不聽話，亂跑動，而陳東為了拉回自己，才走進最危險的區域，最終為了保護自己而承受了致命一擊……
當時的陳陽是九歲，還在小學懵懂地學習著，陳陽不記得當初自己看到父親血流滿面，倒在眼前，是如何的心情，總之，自己在餓了三天不吃飯後，暈了過去，大病一場。
從那時起，雖然家中生活條件不錯，大家都很照顧自己，沒人遷怒到自己身上，而母親也一門心思地培養自己，熬了過去，可是，只有自己才能真切地體會，當看着別的同學將奪目的成績給父母看時，自己是多麼的心痛難耐。
陳陽本就靦腆的性格，在父親陳東死後，成了孤僻，沒有一個老師在教到陳陽時，不為陳陽擔心同學關係的。
陳陽將絕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了學習中，散文大賽、英語競賽，數學競賽、物理、化學各種競賽，甚至包括音樂、藝術方面，陳陽都去涉獵，取得了極為出色的成績，但陳陽清楚，自己只是為了救贖，希望用努力，來換取天堂中，父親的原諒——哪怕陳陽相信，父親絕對沒有怪罪自己。
原本，到了2009年，縣城重高出了名的「怪才子」，陳陽，已經高考結束，拿到了國內幾乎所有名牌大學的邀請函的同時，還得到了美國幾所常青藤院校的獎學金邀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當全家進入無比歡欣的氛圍的時候，陳陽卻在一場雷雨中，被雷霆的怒火，從世界上帶走了……
陳陽彷彿是經歷了無數個世紀的輪迴，當再度睜開眼時，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裏，再世為人了。
既然，上天重新給我一次生命，那麼就不能讓遺憾重演！
陳陽深切地感受到上輩子，父親死後，自己的世界是多麼的灰暗，當再度的生命曙光照射到自己身上時，陳陽那幼稚的小臉上露出近乎邪惡的微笑……
上次太沉悶了，這次得瀟灑走一世！
……
還沒滿月的孩子能做什麼呢？陳陽小朋友語重心長地告訴自己——喝奶。
當母親吳玲掏出雪白色的大**，將粉嫩的紫色小葡萄塞進陳陽小口的時候，陳陽分明感到充盈的奶汁擠地自己臉巴掌不聽使喚，根本控制不住，奶水就流出了口角。
「嘖嘖，這孩子，慢點吸啊，都流出來了……」吳玲連忙拿着棉手帕，給兒子擦擦流到脖子處的奶水，臉上滿是母性的微笑。
容貌清秀的吳玲算不得什麼美女，但陳陽知道，自己老媽數地上的心直口快，別看她平日裏對家人溫柔和氣的，碰到看不過的事兒，第一個站出來跟你理論。吳玲的座右銘就是：恩怨分明。
當初父親陳東也是被母親的直爽所吸引，去外婆家做了好多農活，又本分守己，才答應的婚事。據說去母親家以前要經過亂墳崗，陳東不敢留宿，怕玷污了母親的清白，所以黑夜裏也回家，可見自己父親為了抱得美人歸將膽子提到了多大！
陳陽很想說：「媽，是你的奶水進來太快，我都沒吸呢。」
可那隻能想想，該流的，還是地流出來，陳陽那個心疼啊……這可是比那什麼什麼鹿的有營養地多啊！
純天然！無污染！
……
9月22號，第十一屆亞運會在北京召開了。
陳陽坐在爺爺陳明的大腿上看着電視，一邊打哈欠一邊伸手摸爺爺的毛糙鬍子，時不時地被爺爺反撲，引得一通鬍鬚「調戲」嬰兒的戲碼。
這屆亞運會吉祥物是中國的國寶熊貓。電視上，一直憨態可掬的熊貓手舉**圖像的獎章，伸開雙手。盼盼的寓意是盼望和平、友誼，盼望迎來優異成績。
陳陽家的這台電視機，可不是簡單貨色，這是小林村唯一的一台彩色電視機，當初吳玲嫁進來的東西，這件最是貴重。
陳陽記得，這台小日本生產的電視機，到後來自己讀初中了，都沒壞掉，等過兩年，買來了小霸王，也就是紅白機，還得靠這台打遊戲呢！
想起紅白機，陳陽大感手癢，當初自己可是殺遍全村無敵手，嘿嘿，小正太小蘿莉們，你們陳陽大爺我又殺回來啦！哇哈哈！
……
不得不說，當重生的新鮮勁兒失去以後，陳陽迎來了相當苦惱的一個問題。自己如今才一歲，距離二歲都還有好幾月。哪怕到了三歲，四歲，自己也不過小不點一個，沒正事的話語權，沒拿錢的資格，託兒所顯然是不會去上的，有點意思的小學起碼得七、八歲，那麼，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呢？
陳陽上輩子有看見過一些網絡上的小說，寫一個人重生回去，然後打幼兒園什麼的開始賺錢，他們的父母智商完全是用金手指隨便調的，一聽孩子說的有點道理，立刻大把大把扔錢……然後，哦！我們賺錢了！我們兒子真厲害，我們都聽他的吧！
想到這些，陳陽真是哭笑不得，那顯然不太現實，要說以後女人多找幾個，那還有點門路，畢竟情人多的，上輩子自己見的不在少數，只要你手段剽悍，身體資本雄厚。可才上小學，身價幾百幾千萬的，自己是根本不敢想的。
更何況，自己懂的再多，對未來的軌跡再了解，終究不過一高中畢業生，幾斤幾量清楚著呢！
錢呢，夠用就成，多了也就擺設。陳陽並不認為幾千、幾億的身價，能夠換來「悠然見南山」的那份舒適，那份愜意。身價過億，麻煩大堆，生活枯燥的人物，上輩子自己見多了，更有大把富翁，人都沒死呢，就得廢盡心思為了死後的遺產發愁，這都為了什麼呀？
想着想着，腦子又不夠用了，嬰兒需要大量的睡眠，陳陽這個穿越者亦不能免俗，看着床頭掛着的貝殼風鈴，小陳陽終於酣然入睡。
……
陳東最近上班特別有精神，不為別的，只為自己有兒子了，當爸爸了！雖然親戚們都說，孩子像他媽媽。
可陳東不介意！
「只要下面像我一樣帶把兒，夠了！」這話很爺們兒，但當初說出來的時候，引起了醫院裏大片生女兒的婦女的不滿，叫陳東飽受白眼。
每天工作完了，陳東第一時間回家，雖然處於他事業的上升期，領導都很看好他，可陳東眼裏，剛出生的兒子才是最掛心的，只要一想到家裏有這麼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傢伙躺床上，用烏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你「咯咯」發笑，陳東的「純爺們兒」之心，也就融化了。
9月末，天氣越來越涼爽，陳東回到家放下有些陳舊的皮包，撲到叫村裏木匠師傅做的小床邊，伸手在兒子肥嫩嫩的臉蛋上點了下，說道：「陽陽，陽陽，叫聲『爸爸』聽聽。」
跟着剛回到家的吳玲聽到這話，噗嗤一下就笑出聲來了，「阿東，你傻了吧，兒子一個月都不到呢，叫什麼爸呀。」
「我這不是心急嗎，呵呵……」陳東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候，從村店裏幫奶奶張青結算完帳務的叔叔陳南也走進了門，笑道：「真羨慕你啊，大哥，要是我以後也有個兒子就好了。」
「我看小叔你還是生個女兒好，女兒省心。」吳玲說道。
「大嫂你不懂啊，我打算以後去鎮上造房子，要是生個女兒么，還造什麼？」陳南說着，也走到小床前，伸手摸摸侄子的臉蛋。
小陳陽一邊露出無辜的表情，遭受着輪流的「摧殘」，一邊心中默念：叔叔啊叔叔，你想生兒子，按照正常軌跡是不成了，我可是等著妹妹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