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寒梅滿心疑惑。

她這段時間沒有跟在廉如意身邊,自是不知道,廉如意已經得知薛姨娘的底細,更知道薛姨娘是她的殺母仇人,並在她爹爹體內下蠱毒。如今即便明白真相,卻也對薛姨娘莫可奈何,只能靜等時機,找到薛姨娘的弱點,抑或是確定她背後的黑手。

廉如意想到這裏,便閉起眼睛靠在馬車上,不想說話。

四個丫鬟也立即閉上嘴,安安靜靜的,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寒梅到了壽王府,自是一切新鮮,不過她性格沉穩,倒是不見她如何興奮,反倒是春杏、小陶樂個不停,領着她四下參觀,又給她介紹府中的人。

寒梅神色如常,看起來,反而不像新來乍到,小陶和春杏倒更像是新來的一般。

廉如意將廉世遠想去翰林院之事告訴慕容御,她知道他自會有辦法,見他答應下來,便曉得這件事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官員的委派書還沒下來,皇帝的千秋節就到了。

今年並非皇帝的整壽,而是五十七歲壽辰,便沒有着禮部大辦,只是在皇宮裏辦幾場家宴,宴請的也都是王公貴族,皇室宗親們熱鬧一下罷了。

先前離開京城的賢王,果然趕在皇帝壽辰之前回來了,聽說他風塵僕僕的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進了皇宮。

至於他進宮做什麽,也只有他和皇帝兩人知道。

因為皇帝是在御書房召見他的,當時摒除了身邊之人,只有父子兩人在裏面,待了整整一個時辰,賢王才一臉輕鬆的出來。

後來皇帝忙完了政務,從御書房出來之時,也是一臉喜色,竟完全不見平日裏的疲憊之態。

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張明德也很是驚訝了一番。

賢王究竟是給皇帝送來什麽好消息,竟讓皇帝高興成這個樣子?

皇帝壽宴之上,太子獻上賀禮,那是一幅寬七尺長三丈的巨幅畫卷,畫卷之上是平南朝的萬里山河,構圖大氣,卻不乏細節的精緻靈巧。這幅巨作,遠觀是磅礡大氣,近處看又生動細膩。

難怪慕容御說太子從年初就開始準備了,這樣的一幅畫是要費上好一番功夫的。

只見皇帝站在畫卷之前,神情很是激動,觸摸著畫卷的雙手不禁微微顫抖,「好,好,這大好江山,盡在朕的眼中了!」

皇帝看了那幅畫卷良久,很是讚揚了太子一番。

太子靦腆的笑笑,並不居功自傲。

賢王的壽禮也十分有心意,據說是遣人從南海神廟請回一對有靈性的玉貔貅。

貔貅乃上古神獸,更有南海神廟的傳說在,就算是普通的東西,只要跟南海神廟沾了邊,那也是不凡之物了。更可況這對貔貅乃是極品帝王綠的成色,一看就非凡品。

皇帝命人收下那對貔貅,他的神情看似對那對貔貅並不十分在意,但他看向賢王的眼神卻是充滿了讚許。

其他人的壽禮則相對平凡很多,慕容御只送了一匹年幼的汗血寶馬,還是他從宮中要走的汗血寶馬生下的幼崽。

皇帝笑罵他一句,也並未在意。

各宮娘娘自然也都備了禮,無啥特別之處。

可是說,所有的壽禮中,唯屬太子與賢王之禮最為稀罕,而太子之禮更略勝一籌。

因為賢王的貔貅成色雖好,但南海神廟畢竟只是傳說中的地方,誰知道他的這對貔貅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但看對方誌得意滿的樣子,以廉如意對他的了解,他必是對什麽事情極有把握才會是這樣的神態。

她不禁心下猶疑,他究竟是對什麽事如此有信心?會不會他的壽禮背後另有別的安排?

大概是廉如意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的時間略長,賢王敏銳的順着她的視線看了回來。

不經意間,兩人眼神接觸,賢王眼中的得意使得廉如意心中一驚,立即轉過臉,錯開視線。

慕容御也發現他看向廉如意的目光,於是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並舉杯朝他笑了笑。

賢王見兩人舉止親密,臉色微微難看了些,但也舉起面前酒杯,嘴角一勾回以笑容。

在他心中卻是暗想,她早晚都會是他的,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廉如意自然不會知道,今世因為她對他的避之唯恐不及,反倒讓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甚至更加執著。

這也許就是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吧,明明前世她那般愛他,他卻不屑一顧。

壽宴一直進行到亥時才算落幕,眾人紛紛起身告退,皇帝卻獨獨留下了賢王。

太子一驚,看向賢王的眼中充滿疑惑。

賢王卻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平靜的跟着皇帝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其他人陸續退去,廉如意被慕容御拉着手,出了皇宮,上了馬車。

慕容御一直緊握着她的手,溫暖堅定,片刻不松。

廉如意的眉頭微微蹙起,「看父皇的樣子,似是對賢王很滿意,可上次舞弊的事情才過沒多久,賢王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竟讓父皇重新對他有好感了呢?」

會試舞弊的事情被揭出來之後,連殿試皇帝都沒有允許他參加,這才過了半個多月的功夫,皇帝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不得不讓人驚奇。

慕容御聞言看着廉如意,「無論他用什麽辦法,倘若心正,必然身正,心若不正,早晚也會露出馬腳的。」

廉如意聽了他的話,眉頭卻未松,前世賢王不也圖謀了皇位嗎?前世不就讓他得逞了嗎?雖然今世的發展已然脫離了前世的軌跡,但他至今沒有被打垮,還好好的在皇帝跟前蹦躂,今天更是獲得了皇帝的好感。

她一刻也不敢放鬆自己,壽宴之上,賢王的那個眼神讓她心驚,唯恐一個不小心就再次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第四十五章容妃復出】

皇帝在壽宴之後單獨留下賢王,父子兩人不知聊了些什麽。

第二日,被困禁在崇禧宮良久,久得人們都要忘記的容妃被解禁了。

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進了皇后的耳朵里,皇后也是吃了一驚。

當初皇帝將容妃關起來的時候,她是在場的,看皇帝當時盛怒的樣子,她料想容妃根本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所以也沒有一不做二不休的讓容妃直接死在崇禧宮內。

因為她以為沒有必要了,沒想到,容妃居然能被放出來?

「娘娘不必憂心。」皇後身邊的老人方嬤嬤說道︰「容妃容貌已毀,就算是因為賢王求得皇上放了容妃,想來她也不可能再有機會留住聖心了。」

皇后聞言,也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容妃時,她那張猙獰恐怖的臉。

「過了這麽久,她的臉會不會……已經好了?」皇後娘娘有些不安。

方嬤嬤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娘娘,當時太醫都說了,容妃是嚴重燒傷,那張臉就算用了最好的葯也是要落下疤痕的,不可能恢復了!」

方嬤嬤篤定的語氣使得皇后的心稍稍安定。

是啊,容妃好著的時候,她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更可況現在呢?就算是聖上一時聽了賢王的讒言放了容妃,又能怎樣?

但皇后和方嬤嬤沒料到的是,皇帝居然一連三日都去了容妃的崇禧宮過夜。

容妃不過剛剛被解禁,盛寵卻恢復得這樣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這雖是宮中之事,但宮外之人自有消息管道,廉如意很快也聽說了。

「壽宴之後父皇便放了容妃,定是與壽宴那晚賢王和父皇的談話有關。」廉如意躺在壽王府的房頂上,看着星星對慕容御說。

此時已是深秋,月明星稀,房頂上頗冷的。

可由於廉如意無意中說到想念當初她尚在閨閣之時,慕容御去敲她窗戶,兩人在屋頂上議事的日子。

慕容御一聽,立即喜上眉梢,不由分說的帶她來到房頂,美其名曰重溫以前的甜澀時光。他帶了厚厚的披風墊在身子下面,又用自己寬厚的懷抱將廉如意攬在懷中,就怕妻子着涼了。

「你覺得是賢王說服了父皇?」慕容御搖搖頭,「父皇可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

廉如意慢慢說出心中的猜測,「或許不是說服,看父皇那天的態度,應是他在何事上得了父皇歡心,父皇想要獎賞他,他藉着這麽一個機會求了父皇放過容妃。」

「這事必有蹊蹺,就算父皇是因為賢王放過了容妃,但容妃容貌已毀,後宮之中佳麗眾多,父皇為何一連三日皆宿在崇禧宮?」慕容御眉頭攏起,「賢王的大動作之後,必有大圖謀,如今我們尚不知道他是以何種辦法取得了父皇的歡心,也不知道他此舉背後的圖謀,但有一點是值得我們慶幸的。」

「是什麽?」廉如意皺眉看他。

「容妃重新回到眾人的視線中,若薛姨娘的確是受控於容妃,想來她接下來就該有所動作了。」慕容御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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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發威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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