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不能回廣州

上車以後，我看了下時間，正好是清晨六點鐘，天上還有星星在眨呀眨的，於是，我們就披着晨曦開始了回青島的旅程。嫣然在從我家走到時候，就坐在了副駕駛位上，她已經從與親人離別的愁緒中恢復了過來，我扭頭看了一下坐在後排的小雙一眼，她還在低着頭抹着眼淚。

嫣然打開了話匣子，這一路上，她把回家以後的經歷幾乎講了一遍，只是把和退伍兵大國的交往刪除了。小雙不接話，也不說說她過年的情況，嫣然回頭問她的時候，她才笑一笑。在行程走了一半的時候，我開進一個服務站休息。嫣然跳下車就去衛生間了，我想下車抽支煙，可是，小雙沒有下車的意思。我就說：「小雙，下車活動一下吧。」

她這才披上羽絨服，下了車。我站着，點燃了一支煙，看着小雙紅紅的臉頰說：「把羽絨服穿上，剛從車上下來，不要感冒了。」車上開着空調，她從溫暖的車裏下來，猛地被凍了一下，臉格外的紅。她笑了笑說：「沒事，一會兒就上車了。」

我又問道：「你是回學校，還是去哪兒？」

「我不回學校去哪兒，又不像你，在青島也有家。」她說「去鞋業公司上班的事，你還沒有決定好嗎？」

「你覺得，我在哪裏更好一些？」她微微地笑着問我。

現在我也矛盾着，如果在年前的時候，我會極力得鼓勵她去鞋業公司的，因為在公司里，能發揮她的才能，實現自身的價值，同時，個人的收入方面也會有所提高，起碼比在學校高出一倍還多，會縮短她把爸爸和奶奶接到身邊的時間。但是現在我都要想辦法阻止陽陽到青島任職了，還怎麼勸說她呢？不過，為了她美好的明天，我還是希望她能去公司。這有兩方面的原因，第一，我把陽陽攔下后，小雙經過趙彤彤的培養，很快就能獨擋一面，成為趙彤彤的幫手。雖然我不能和她相認，但是，她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從心裏希望她的公司興旺發達，希望他的事業如日中天。第二，小雙去了公司，趙彤彤不會虧待她的，買房子把奶奶和爸爸接到自己身邊的願望會很快實現。

想到這裏，我就對她說：「我的意見，你還是去鞋業公司有更好的發展，有更好的前途。」

「嗯，那行，我會認真考慮的，你的意見對我很重要。」她的眼睛裏有對我的信任，也有對美好未來的渴望。

嫣然老遠就喊：「你們不去衛生間呀，在這裏凍著。」說着，就往車上跑。原來，她光顧著往衛生間跑了，羽絨服都沒有來得及穿。

我們也上車，繼續趕路。

為了給小雙一些鼓勵，也為了讓她對趙彤彤的鞋業公司有更多的了解，我決定不把小雙送到黃島的學校，而是去公司，讓小雙看一看鞋業公司的規模。可是，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小雙的時候，她卻說道：「不用去公司，我早就去過，而且，還對他們的生產工藝，管理經驗，都詳細的參觀和了解過。我帶着學生去的。」

她這一說，我想起來了，她這是借鑒了廣州的經驗，直接去企業觀摩學習的。於是，我就說既然這樣，我們就直接去趙彤彤的家。讓小雙在那裏和趙彤彤好好地談談，我和嫣然就去機場了。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我們到了海濱別墅。心兒給我們開的門，她早就來了，在等我們。進門后，我先走到趙總的面前，給他拜年。他笑呵呵的看着我，說道：「終於把你盼回來了，我感覺時間這麼長，剛才心兒還在算，說你才走了九天。我感覺就跟過了一年似的。」

我就說：「可不，這年前和年後，就是跨了一年么。」

我把板栗和核桃、小棗拿出來，分了一多半留在這裏。回廣州要坐飛機，少帶一些給齊阿姨就行。我又把爸爸讓我給齊阿姨的靈芝給了趙總一個，趙總拿在手裏，端詳著說：「這野生的靈芝現在可真是稀罕了。我小的時候，就去山上找過，那時候還多一些，每次上山，都會找到幾個。一個能賣好幾塊錢那。」他說完，就交給柳姑娘，說有空去工藝品店訂做個玻璃盒子，把靈芝放進去，留着觀賞吧。

趙彤彤過來說：「小趙，你家裏怎麼還會鬧鬼，把陽陽嚇得回了廣州，你們在一塊多好，真是遺憾。」她給陽陽打過電話，早就知道了一切。

嫣然坐在旁邊，插嘴說：「一山難容二虎，恬恬住過的房間，能容得下別得女孩子嗎？」

心兒站到嫣然的面前，說道：「你不會說話就別說，恬恬已經死了，要尊重她。可是，你也不能說她就是鬼呀？什麼鬼呀神的，也只有你們信！」

嫣然不服氣，可是看到心兒不依不饒的樣子，還是嘟囔道：「是她媽媽說的，雞蛋都立住了。不是鬼的話，陽陽還能被嚇跑么？其實我開始也是不信的。」

心兒毫不客氣的對她說：「你不信那就不要說了。」

嫣然巴瞪着眼睛看了看她，就老實了。趙彤彤就張羅著大家準備吃飯，因為已經中午了。我就想着早點吃完飯就去機場，所以，就扶著趙總去了餐廳。吃飯的時候，趙彤彤看我一滴酒也不喝，就有點奇怪的地問：「你怎麼不喝酒？」

「吃飯就去機場了，我擔心喝酒誤事。」我說。

趙彤彤就立即說道：「沒有買到今天的票。也沒有打算讓你今天走，下午萬元虎他們一家人都過來，他的女兒兒子都要和你認識一下那。」趙彤彤說着的時候是笑着的，可是當她看到我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的時候，她的笑幾乎是凝固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昨天我就讓心兒去辦了，可是沒有你們的身份證也辦不了呀。」

心兒就接着說：「是呀，我想了很多辦法，終於買到了，可是，沒有身份證卻出不了票。等會你和嫣然都把身份證給我，我去辦，不過運氣好的話，那也是要明天了。」

我心裏十分不爽，但是又不能發作，於是，就悶頭吃飯。此刻，就是再好的山珍海味，我也是吃的不香不臭。嫣然就拉了我的衣服一下，小聲說道：「明天就明天吧，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她哪裏知道我要見到陽陽的急切心情，於是，我沒有說話，就低着頭繼續吃飯。事已至此，着急也沒有用了。陽陽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昨天晚上就在電話里和我說，今天晚上是到不了廣州的，還真讓她言中了。

這一下午的等待是漫長的，我和嫣然的身份證已經給了心兒去買票了，我也聽到了趙彤彤打電話在找關係，可是，心情還是高漲不起來，總是沉默著。小雙坐在我的身邊，悄聲對我說：「你這樣子不好，趙彤彤是你的親生媽媽，你就是不認她，也不能有這樣的臉子，她會很難過的。」我也很清楚，這樣是不好，也想露出一點笑容來，但是，就是不行。這說明，在關鍵時候，我不能有那種大度，更沒有那種心裏如同火燒，但表面上卻沉着冷靜的素質。

買不到機票，誰都不能怪，現在是春運期間，機票本來就緊張，而且又是實名制，沒有身份證，即使再鐵的關係，也不敢賣給你。知道是這種情況，年前把機票買到手就好了。

這樣想着，我慢慢地調整好了心態，便恢復了常態。

萬元虎給趙彤彤打來電話，說來不了了，而小雙也要回學校，說有時間再過來，我就開車去送她。臨走的時候，我怕嫣然管不住自己的嘴，特意囑咐她什麼也不要說。送小雙到學校以後，因為還不到開學時間，整個校園裏都很安靜，我就送她進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