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會變得更美

表姐宋麗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伸手抽了潘亮幾個嘴巴子。潘亮要還擊，可是，身體被虎子緊緊地抱着，他就用腳去踢表姐，虎子喊道：「表姐，好了，你們去那屋吧。」

表姐在小芬的攙扶下，離開了這裏。虎子這才鬆開潘亮，說道：「潘亮，都走了，你有本事就打我吧。」

潘亮轉過身，虎視眈眈的看着虎子，說：「你知道我打不過你的。」

「我保證不帶還手的。」虎子說。

潘亮又凝視他一會兒，還是沒敢出手。於是，就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雙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沉思了很久，說道：「你也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安靜。你給我一支煙抽吧。」

虎子就掏一支煙給他，自己也點燃了一支，然後說：「潘亮，今天是大年三十，有什麼話等過完年再說好不好？你不該罵姨父的。那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惦念着你不知道多少年才找到你，你不也是為了尋找到自己的生父，選擇了青島上學嗎？你為什麼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潘臉始終沒有說話，虎子以為他在為自己的衝動懊悔，於是，就對他說：「我先過去給你拿點水喝，你在這裏待會兒，好好想想，下午我們吃團圓飯。」

「你也少假惺惺吧。」虎子轉身出去的時候，聽到潘亮說道。虎子不相信這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就又轉回身看了他一眼。這一看，讓虎子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看到了潘亮眼中正在冒着一團火，是那麼的兇狠和冰冷。

對於潘亮目前的這種狀態，虎子深不得淺不得，他是姨父的親生兒子，是表姐的弟弟，不但代表着娘家人，而且，來到這個家裏，也是不一般的客人，幾乎和姨父一樣尊貴。可是，潘亮對小芬動手動腳他很是反感，特別是昨天晚上的行為，就更是讓他氣憤。今天他又親耳都聽到了他罵他姨父的話，他都想揍潘亮幾個耳光。

他現在的處境和姨媽是一樣的，姨媽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潘亮的行為也是氣的直哆嗦，可是，只能壓抑著。因為她畢竟不是潘亮的親媽。說的重了，潘亮會說是在歧視他，或者說是不接受他。而且，也擔心姨父會說她沒有從心裏把他當成兒子看待。所以，從昨晚潘亮欺負小芬到現在，她既沒有譴責，也沒有安慰的話說出來。

虎子來到堂屋給潘亮拿水，看到姨父坐在一把木質的椅子上，還在氣的「呼哧呼哧」地大喘著粗氣。姨媽說已經吃過兩次葯了，等緩過這一陣去就好了。

表姐就問虎子潘亮在幹什麼？虎子說：「在抽煙那。我給他拿過點水去，讓他休息，待會兒再喊他過來吃飯。」

姨媽對虎子的父母說：「你們忙吧，我看着他就行。這事讓大家都感到不開心，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不過年了。」於是，虎子的爸媽和小芬。就去準備下午的飯菜去了。虎子給潘亮送過水去以後，見他躺在了床上，也就沒再說什麼，關上門回來了。

姨父終於不再那麼急促的喘息了，他又說了一句：「可氣死我了。」

「老頭子，你可別讓潘亮把你氣死，不值。如果我把你氣死，還有情可緣。」姨媽說。

姨父又說：「我們明天就走，回去做親子鑒定，我懷疑這混蛋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誰的？都相認這麼長時間了，還在懷疑是不是你的親兒子。」姨媽又說。

「誰知道哪裏的野種。我不可能有這樣一個悖逆不孝的兒子！」父親說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覺好多了。

表姐就說：「回去是要去醫院，但是不是做什麼鑒定，要給你檢查一遍，再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其實，是真的不應該讓潘亮一塊來的。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你們都克制一下，不要因為我們的到來，影響到別人過年的氣氛和心情。」

看到姨父平靜了下來，而且，還站在門口對虎子的爸媽說了一些抱歉的話，表姐就說要到樓上休息一會兒，虎子送她上樓的時候，對錶姐說：「潘亮是有點過分了，讓誰也會生氣。」虎子想跟表姐說他看到潘亮的眼睛裏有一道凶光閃了一下。可是，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他擔心表姐會因此而影響了心情。

上樓以後，虎子打開空調，又把表姐抱起來放在床上，表姐說：「不用抱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上床。」

「我就願意抱抱。」說着，就在她的臉上親了兩口。然後，凝視着她額頭上包紮着的傷口，說：「不知道這個傷口會不會留下一個疤？」

「那是一定有疤的。」

「有疤好，會讓我們一生都記住這個日子。」

「有疤就變醜了。」表姐仰躺在床上，說道。

「你額頭上增加一個疤，會變得更美。那就像是一朵花蕾，在你如此嬌媚的臉上綻放，會更加的光彩奪目。」

「你少來吧，什麼時候學的油腔滑調了。我稍微躺一會兒，你去忙吧。不是還要貼春聯，掛燈籠嗎？我也給你幫不上忙。」表姐說。

虎子笑了：「表姐，你沒有看到嗎，燈籠還在大門口掛着，對聯還是新的。到處還瀰漫着娶媳婦時的喜慶。不過，今年的年夜飯人多，我要去幫忙做菜。讓我媽和小芬包水餃。」說完，又附身親了表姐一下，才下樓。

-正版首發2

儘管讓潘亮鬧得不愉快，但到吃飯的時候，還是充滿了節日的溫馨。今年因為人多，在堂屋的中間擺上了一張八仙桌，菜也是格外的的豐盛。都以為潘亮不好叫，虎子過去喊了他一趟，他就過來了。開始的時候，氣氛有點沉悶，因為誰也不願意說話，就怕哪一句說的不合適，再讓潘亮起了什麼過敏反應。於是，就都盡量的少說或者是不說話。

後來，潘亮在喝了一杯熱熱的白酒之後，他自己的話多了起來，而且，也不時地和虎子笑着。這樣，氣氛就慢慢的活躍了起來。姨夫姨媽坐在首座，虎子的爸媽一邊一個陪着他們。小芬坐在門口，不時的換著桌上的菜，這樣，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吃到。不然老是在一個位置，有的菜連筷子也不會動過。

潘亮在喝了第二杯以後，還要喝。姨父蹬着他，但是也不敢制止他，姨媽就更不敢說話了。表姐也沒理他，因為剛才她也抽了潘亮幾個耳光，潘亮一直也沒有和她說話。虎子只好說：「潘亮，我們喝這麼多正好，反正今晚要守歲，願意喝的話，就零點鐘聲敲響的時候再喝吧。」

潘亮把頭一擰，說道：「你家沒有酒了嗎？過年不喝酒，啥時候喝？」說着，就自己摸過酒瓶子又倒滿了一杯。

虎子是想不喝的，可是，潘亮紅紅的眼睛盯着他：「你不喝算什麼？你這是想把我灌醉，看我的熱鬧呀？」

「我不讓你喝的，可是你要喝我咋辦？」虎子說。

最後，虎子怕再起爭執，也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了。這樣，潘亮才算是滿意。

喝完酒吃完飯，大家都收拾好了以後，馮軍和小玲就來了。這個時間段是放鞭炮的時候，天剛黑，家家戶戶大門前的燈籠都亮了起來，然後，虎子就把買好的禮花、鞭炮的搬到大門外面燃放起來。表姐沒有發現潘亮，小芬說看到他回東廂房了，就沒再去喊他。他喝多了，睡覺很正常。

就在這天夜裏，也就是零點以後，家裏所有的人都睡下不久，潘亮睡覺的東廂房、廚房、豬圈、小洋樓旁邊的柴草垛同時著起了大火。

大火映紅了整個山村，虎子家被淹沒在一片煙霧和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