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我的夢中情人

接通潘卓婷的電話以後，她可能是忙着，鈴聲快結束的時候才接電話，她有點驚訝地問道：「趙有財，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爸爸是不是叫潘亮？」

「是呀，你怎麼知道？」他更是感到驚訝。我雖然去過見過她爸爸，但是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老家是不是山東？」

「在山東青島生活一段時間，好像是在東北出生的。趙有財，你問這個幹什麼？」潘卓婷問。

「是這樣，潘叔在山東還有親人，說要去看他。我聽着那地方和潘叔得的病差不多，還說姓潘，我就想起了你，想核實一下。我們下午就去，你回家嗎？」我問道。

「趙有財，怎麼這麼巧，我剛才就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我媽給我打來電話，說我爸情形不好，我這就趕緊的請了假，剛要去車站，就接到了你的電話。」潘卓婷說。

「那你就在公司等著，我們過去的時候給你打電話。」這樣說定以後，我就掛了電話。由於我用的是免提，大家又都屏聲靜氣的，所以都聽得很清楚，也就不用我學說了。大家在靜默一陣之後，萬元虎說：「那我們吃完飯就動身吧。估計是挺嚴重的，不然他女兒也急着回家幹嗎？」

宋麗也說：「必須要見上一面才好。」說着，就站起來走出了餐廳。萬元虎也無心吃飯，跟在宋麗後頭去了客廳。

他們出去后，齊阿姨說：「陽陽就在家吧，讓小趙跟我們去。」

陽陽說：「不，我也去，就我一個人在家，太冷清了。」

齊阿姨就算了一下人數，說：「如果讓小潘也搭我們的車，正好，你去的話就坐不下了。」

陽陽就說：「好吧，那就算了，去看一個快要離世的人，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說完，又道：「我去休息了，你們走也不用喊我。昨天晚上沒睡好，快困死了。」說着，還看了看我，那意思昨晚沒睡好，是我造成的。

因為萬元虎和宋麗心裏着急，我們接着就出發了。在去接潘卓婷的路上，宋麗說道：「潘亮有個女兒，不知道有沒有兒子呢？」

齊阿姨就說：「這個潘卓婷長的很出眾，有沒有兄妹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認識她？」

「潘卓婷在我們公司還沒有燒掉之前，是在公司醫療室上班的，後來才又去了現在的公司。」齊阿姨說。

我開着車，沒有回頭，說道：「潘卓婷是家裏的獨苗，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

「小趙去過他們家，那就是沒有了。一個家庭有這麼一個病人，會拖累全家的，花錢沒數。他們家的經濟情況一定很窘迫。虎子，我們多給他們留些錢吧。」宋麗問萬元虎。

萬元虎沒有猶豫，立即答應說：「那就留兩萬吧。」宋麗就點頭說可以。萬元虎就又對我說：「有銀行取款機的地方停一下，我下車提款。」

到了一個中行的取款機，我把車停下，萬元虎就下車了。這時，齊阿姨也說去提點款，宋麗說沒有必要。齊阿姨說：「現在雖然財力不好，但是這點錢還是有的。我給他們家五千吧。」

等他們上車后，就離潘卓婷的公司不遠了。在公司門口，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們在外面等著那。時間不大，她就走了出來。因為我們是在大門對面的右側停的車，看到潘卓婷真的如她的名字一樣，婷婷玉立的，宋麗就說：「虎子你看，潘亮的女兒長得真是好美，氣質也特別的好。這模樣，還真跟潘亮一樣。」

萬元虎說：「都說女兒像爸爸，兒子像媽媽，看來是很有道理的。」忽然他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說道：「不過也有例外，就是遺傳了爸媽各自的特點，兩個人的特徵都有。」

見潘卓婷走過來了，我們就都下了車。她徑直走到我的面前：「趙有財，這可真是太巧了。」她看到了齊阿姨，就過去抓住她的手：「阿姨，你也去我們家？」

「是呀，我陪着我這兩位老朋友一塊去看你爸爸。」

潘卓婷又看了看我。我知道她是想讓我介紹一下萬元虎和宋麗，我就指着他們說道：「這位是萬叔叔，這位是宋阿姨。至於你怎麼稱呼他們，我還真是套不清楚。」

齊阿姨就接過我的話說道：「宋麗，是你爸爸的姐姐，你應該叫姑媽的，那位就叫姑父。」

萬元虎和宋麗都對她微微笑着，她先走到宋麗的面前，喊了一聲：「姑媽。」宋麗哽咽著答應了一聲，就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好久，潘卓婷才抬起滿是淚水的臉龐，泣聲道：「姑媽，我怎麼還會有姑媽？我爸爸從來都沒有講起過。」

「你不但有姑媽，還有爺爺和奶奶，他們年齡大了，不能過來。等以後你有時間了，可以去看望他們。你爸爸病情怎樣了？」

「不好。我媽媽上午給我打電話，說是情形不好。讓我趕快回家的。」潘卓婷說着，又是兩行淚水順着雙腮滑下。

宋麗為她擦著淚水說：「那好，我們上車，趕緊回家去看看。」

萬元虎坐在副駕駛位上，他們三個坐在後排，潘卓婷還在抽泣著，齊阿姨和宋麗就都勸說着她。

大概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們就到了潘卓婷的家。當時，潘叔叔躺在卧室的床上，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消瘦了許多，雖然精神不佳，但是，他說話很清楚，看到我以後，就先是跟我打招呼，說：「小趙，你回來了。」他已然把我當成了他自己家裏的人。然後才把目光轉向了他們三個人。他在短暫的沉默以後，就低垂下眼瞼，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流了下來。

宋麗坐在了她的床邊，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嗎？」

他點了一下頭，宋麗雙眼早就濕潤了：「潘亮，你都記得我們呀。你看一下，都是誰？」

他並沒有抬頭，緩緩的說道：「你是我姐，還有虎哥，還有阿嬌。我記得你們，並且你們進來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些年，我在腦子裏整天的想，你們都沒有變。」宋麗抱住她的頭就是一頓痛哭，在場的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淚。

好久，潘亮才伸了一手，對萬元虎說道；「虎哥，沒想到你還回來看我，當年我做了對不起你們全家的事，肯定恨死我了。虎哥，對不起。」

萬元虎上前一步，緊緊地攥住他的雙手，說道：「兄弟，那些事早就過去了，我們都已經忘記了。你現在就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什麼也不要想了。」

潘亮點頭，又把目光轉向齊阿姨，苦笑了一下說道：「阿嬌，你是我的夢中情人，想不到在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能見到你。真讓我感到意外。」

齊阿姨伸手過去，故意用輕鬆的口氣說：「我們在一起那會兒，你也沒有向我表白，那時候你表示了，說不定還真能嫁給你那。」

「你不會嫁給我的，我也不配。」說着，握了她的手一下，就對大家說：「這房間里有點臭味，你們去客廳說話吧。」

潘卓婷的媽媽始終在一旁默默地流淚，這時候就說道：「走，我們先去客廳喝水說話吧。」大家這才陸續的出了房間。

潘卓婷沒有出去，而是把自己從廣州買來的水果讓爸爸吃。我站了一會兒，剛要出去，只聽他喊了我一聲：「小趙，你等一下。」

我就走到床前，看着他。只見他又一次拉住我的手，又把潘卓婷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裏，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小趙，我不能陪你們走進婚姻的殿堂了，這是一件很遺憾的事，但是你以後好好對待婷婷，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