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今晚不再客氣

趕到潘卓婷的家以後，潘亮的遺體擺放在了客廳的正中央，看來死者為大，都是這樣的。漂亮的樣子真像是睡著了，很安詳，而且還帶着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現在應該是瞑目了，女兒有了我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男朋友，家裏的親人也見到了，關鍵是得到了家人的諒解，他走的輕鬆了、潘卓婷腰間和頭上都扎著白布，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我進去的時候，他們本族家管事的就立刻把我拉倒了一旁，要給我白衣穿上，白帽戴上。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潘卓婷喊著跑了過來：「不要！」

本族管事的就不解的說：「婷婷，他是你現在的男朋友，也是你將來的老公。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都是要這樣的。」

一個女婿半個兒，我如果真的是潘卓婷的男朋友，為他爸爸披麻戴孝都是無所謂的。可惜的是我不是，將來也真的是成不了她的老公，我就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時，潘卓婷說道：「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將來不一定走在一起，還是不用給他弄這些了吧。」

管事的正在為難，宋麗和萬元虎也過來了，他們知道這個情況以候，就說道：「還是算了吧，因為他們都還小，能不能結婚還不一定。」在來的路上，我把當時潘卓婷借我當她男朋友的事詳細的跟萬元虎和宋麗說了，不然他們也不會這樣對他們說。當時在車上，宋麗還說萬元虎也被人借過當男朋友的，好像是宋麗銷售部里的一個胖銷售員，她的母親也是得了不治之症，都快三十歲了還沒有歸宿，所以就借萬元虎當了一回男朋友。聽萬元虎說，他那個時候還是剛到青島不久。

有他們講清，才沒有給我弄這一套。

宋麗出錢，給潘亮從裏到外都換上了新衣服，外套是一身高檔的西服，潘卓婷哭訴著說：「我爸特喜歡穿西裝，最好的一身也不過幾百塊錢，也只是上下班的途中穿一下。這樣的西裝，我爸怕是想都沒有想過。」

下午去火化的，明天才正式出殯。天快黑的時候，萬元虎和宋麗商量，要回齊阿姨家。宋麗說來回的折騰什麼。明天出殯還是要回來的。萬元虎就說在這裏沒地方睡覺，怕她休息不好。還說不知道陽陽辦的事情咋樣，心裏惦念了一天了。宋麗就說打個電話給齊阿姨不就知道了，但是，萬元虎說：「我中午的時候就打過了，阿嬌說讓我回去自己看，她還說她看不懂。」

「那阿嬌是什麼意思？她看不懂，陽陽還看不懂。」說着，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因為我在他們身邊，他們說話不方便，就躲到一邊去抽煙了。

後來他們再說什麼我就聽不見了，但是，時間不大，宋麗就喊我：「小趙，我們回陽陽家吧。婷婷家客人多，沒地方坐，也沒地方睡覺的，我們回去，明天再回來。」

我說：「可以呀，但是要不要和潘卓婷說一下？」

「那我們在車上等你，你去跟婷婷說一聲，免得她找我們。」於是，我就打開車門，讓他們上了車，然後我就上樓對潘卓婷說了宋麗的意思。潘卓婷說：「這附近有賓館，你們住一夜，省的來回的跑了。」

我對她說：「他們可能回去還有事，不然也不會走。」

「是這樣呀，那你晚上開車慢一點。」然後，我就又下了樓。

進了市區以後，宋麗說要找個地方吃飯，可是，萬元虎因為等著看讓陽陽拿回來的結果，不同意。宋麗就說：「這個時候阿嬌和陽陽一定是吃過晚飯了，我們回去再讓他們做，那怎麼好意思？」

萬元虎沉默一會兒，說道：「要不我們在路上買點回去，也省的他們做，我們也可以慢慢吃了。」

宋麗認為這樣也行，於是就對我說找個賣飯菜的地方，買點回去。我也願意這樣，回家后把車一放，就可以放心的喝酒了。於是，在到了那個山東菜館的時候，我把車一停，對他們說：「馬路對面有個山東菜館，既實惠，還對我們的口味。我去買。」宋麗要給我錢，可是我沒要。花不了幾個錢，我身上帶着那。

買了豬頭肉，還有煮花生米，又買了兩根我們山東特有的豬肉香腸，還買了花捲，就提着回到了車上，然後說：「沒有買酒，就喝齊阿姨家的吧。」

啟動起車來，很快就到家了。我一按門鈴，齊阿姨就出來問是誰，我答應一聲，齊阿姨才打開大門，一看我們都回來了，就問：「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我沒有回答，直接的就進了客廳，看到陽陽也從她房間里出來了，我就小聲說：「萬元虎他們着急看那個什麼DNA，非要回來不可。怎麼樣，啥結果？」

陽陽說道：「還真是跟你說的一樣，不是一個系列的，根本就比對不上，連點相同點都沒有。」

「我就說嘛，根本就不可能的。」說完，就去了餐廳。因為菜都是切好以後又用老湯拌過的，所以拿來幾個盤子擺上就算是完事了。筷子什麼的都擺放在餐桌上以後，看他們還沒有來，我就去客廳喊她們。可是，這個時候，萬元虎和宋麗正把頭湊在一起，看着一張紙。齊阿姨坐沙發上，陽陽則抱着肩膀稍息狀的看着他們。我過來以後，萬元虎和宋麗才分開，然後萬元虎把紙片塞進衣袋裏，我就說道：「萬叔叔，宋阿姨，去吃飯吧。」

他們答應道：「好，我們馬上過去。」

齊阿姨就說：「你們早點打電話回來，我和陽陽就等你們一塊吃了。」

我在這裏影響他們說話，就轉身回餐廳，但是，我還是聽到萬元虎說：「都說這麼相似，怎麼還比對不上，是不是搞錯了？」

反正陽陽已經告訴我結果了，我再聽也沒啥意思，於是，就去餐廳坐在餐椅上等着他們。

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他們才過來，我看到他們的表情略帶點僵硬，笑的也很不自然。我早就把酒瓶打開了，給萬元虎倒滿一杯后，我就問宋麗：「宋阿姨，你要不要喝點？」

宋麗就看着餐桌上擺着的幾個菜，說道：「都是咱們家鄉的菜，聞着也香，那就喝點吧。」

我立即也給她到倒了半杯，接着說道：「是一個山東老鄉在這裏開的，我饞了的時候就去吃一頓。餐館面對着的是山東在這裏打工的，還有附近工地上的民工，生意挺好的。」

喝酒的時候，他們都很少說話，萬元虎一直就是悶頭喝酒，宋麗一再的提醒他：「慢點喝，吃完飯就睡覺了，你着什麼急？」然後，自己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因為我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糾結和鬱悶，所以，就故意的說這說那的，還說到了多虧他們出面說話，不然的話可就披麻戴孝了。宋麗就笑道：「你本來是婷婷假冒的男朋友，以後不會走在一起，那現在又何必呢？我不是聽說你有女朋友嗎？」

「有，叫恬恬，以前也是在陽陽的公司打工的，公司被燒之後，就回家了。」我說道。

吃完飯以後，齊阿姨還在客廳等着他們，可是，他們只是禮節性的坐了一會兒，就說累了，接着就上樓休息了。

齊阿姨嘆了口氣，也去睡覺了，我回到房間找到一個短褲，就拿着去了浴室。剛要進去，陽陽就開門小聲對我說：「洗完澡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洗著澡的時候，我心裏在姿悠悠的想，難道陽陽還要重複昨天晚上的情景？如果是，那我今天晚上就不再客氣，先上了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