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不如死了好受

存了恬恬的電話號碼，又和恬恬爸爸喝了幾杯茶水，我就找借口回家了。路過傻子的大門口時，看到兩個人又扛着鐵剷出門，我就和他們搭訕著說話，看到他們並沒有對我有敵意，我就掏兩支煙遞給他們，又用打火機給他們點上，他們就都朝我笑着，還對我伸著大拇指。我知道他們的目標已經轉移，不再恨我了。

回到家，我本來是想給恬恬打電話的，但是，考慮到他接電話有可能不方便，我就加了她的微信。很快通過了她的驗證，只見她寫到：「丑兒，你怎麼知道我現在的電話號碼？」

「在路上沒有等到你，就去你家了，正好你打電話給大叔，我就記下了。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的電話號碼？」

「沒有別的原因，我就是怕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被劉家人發現。當時我爸媽都在他們家，自然要格外謹慎。」她說。

「你在醫院裏幹什麼，是在照顧劉虎嗎？」

「是。他現在斷了兩根肋骨，說是還有輕微腦震蕩，還在昏迷中。他現在這樣子，我走了不大好。等他醒過來，我就回家去看我爸媽。到時候會去找你。對了，劉虎的爸爸已經報案，說是要找到兇手，給他兒子報仇，你要注意一點。」恬恬說。

劉虎的爸爸還有臉報案，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嗎？不過，我不怕。因為那天晚上我進去的時候，是用毛巾捂著臉的。於是，我就回復到：「你放心吧。那天晚上只有你認出是我，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誰。」

「那就這樣吧，我去的時候會聯繫你。」

沒去姥姥家，家裏也沒有客人，我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於是，就打開電視機看節目。

中午，我炒了兩個小菜，看着電視喝了兩盅小酒，然後想躺床上睡一覺的時候，恬恬又發過來了消息：「丑兒，他醒過來了。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我待會兒就回家。」

我回到：「我等你。」

說完話，我沒有了一點困意，然後就心情激動地等着她。

半個小時以後，我就站立在了大門外，剛站了不一會兒，恬恬就騎着電動車飄飄的過來了。到了我跟前她停下對我說：「劉虎好容易醒過來了，這樣我的心裏也就踏實了。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如果死了，他爸媽一定會追究起來了沒完。我說是一個盜花賊從陽台上跳進來，趁劉虎他們都喝醉了，要強暴我，後來劉虎就和他的兄弟們起來打那盜花賊，無奈他們一個個都喝得醉熏熏的，不是他的對手，結果都被打趴下了。」

「劉虎的父母就相信？」

「相信了，還說劉虎平時做了太多的惡事，派出所如果查起來，會對劉虎不利，所以，就撤回了報案。」恬恬說。

我指了指我家：「家裏就我一個人，進去吧。」

「不行，我要先回家看我爸媽，待會兒再過來找你。今晚我不回劉家了，有的是時間。」說着，就騎上電動車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我望着她遠去的背影，不禁喜笑顏開起來，恬恬說不回去了，那晚上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說服她跟我走，劉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好起來，她媽媽也就這樣了，有的人癱瘓十幾年都沒事，就是不能起來活動。她爸爸身子骨這麼結實，完全可以照顧她媽媽。給他留下點錢，以後所有的農活都不幹了，在家專職照顧病人就是了。

想到這裏，我一陣熱血沸騰，簡直想大聲的喊叫，大聲的歌唱。

我在家裏等著，爸媽從姥姥家都回來了，恬恬還沒有來。到了傍黑的時候，我再也等不及了，就衝出家門，去了恬恬家。

奇怪的是，恬恬家的大門關着，我推了幾下，還從裏面閂上了。我知道恬恬在家，一邊用手掌拍著門，一邊喊：「恬恬，恬恬，快開門！」

一會兒，恬恬的爸爸出來了，他並沒有開門，只是說道：「恬恬已經走了，你快回去吧。」

這怎麼可能？我從門縫往裏看去，恬恬的電瓶車還放在院子裏，她怎麼會走了呢？就是走，也是從我家門前路過，還能不見我一面？我喊道：「大叔，我看到恬恬的電動車了，你騙我幹什麼呀？」

「你快走吧，恬恬不想看到你！」他冷冷地說。

我就有些很不理解了，上午我跟他喝茶的時候，他和我說話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於是，我央求道：「大叔，我找恬恬有事。」

他說：「恬恬讓我告訴你的，她不見你，你快回去吧！」

就在這時，恬恬跑了過來，她問道：「爸，是誰呀？」

只聽她爸爸說：「還能是誰，你自己看吧。」說完，就回屋了。

恬恬打開門，她正淚流滿面的，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情況，她一看是我：「是你呀，快點進來。」說着，擦著自己的眼淚，還給我了我一個滿含着淚花的微笑。然後，就插上門進屋。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恬恬，這是出啥事了？」

「沒事，進屋吧。」於是，我就跟她進了屋。

剛進去還沒有坐下，她爸爸就說話了：「恬恬，你真是不聽話，讓這孩子進屋幹什麼？如果讓你婆家知道，你還怎麼做人？我的老臉又往哪兒擱？從年前丑兒給我又是送東西又是留錢的，我就知道他是看上你了。可是，你現在是有主的人了，咱可不能做那一女二嫁的事。」

恬恬說：「爸，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和丑兒在廣州的時候就好上了，我是因為給我媽治病，才嫁給劉虎的，現在我後悔了，而且，你們也都回家，不用他們來養了，我已經決定，我跟丑兒再回廣州！」

「你敢！你要是跟他走，就是私奔，就是不要臉，我砸斷你的腿都不會讓你這樣做！」老頭子氣懵了，站都站不穩了。於是，我就扶他坐在凳子上。他坐下以後，又說道：「你是想活活的把我氣死呀！」

恬恬就不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抹眼淚。怪不得恬恬來家后就沒有去找我，原來是在和她爸爸談這個。看來恬恬是下了決心要跟我走，可是他爸爸不同意。過了好久，恬恬才說道：「爸，我和嫣然去廣州的時候，是被嫣然的舅舅騙了，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娛樂休閑中心，逼我們當小姐，也就是讓我們跟男人睡覺。如果不從，就把我們賣到更遠的地方去。是丑兒不顧生命危險救我們出來的。這件事我和嫣然誰也沒說，怕被人嗤笑。如果不是丑兒，現在是死是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說我和他過一輩子不好嗎？」

恬恬含着眼淚，走到她爸爸跟前又說道：「爸，我知道你養我不容易，可是，你也要為我將來的幸福着想吧？」

他的手哆嗦著，想撫摸一下恬恬的頭，但是，還是放下了手，說：「恬恬，可是你早幹什麼了？你媽在醫院的時候，你媽都說了，病她不治了，回家能活多久算多久，可是，你非答應嫁給劉虎，讓他家出錢給你媽動手術。現在你後悔，晚了。人家會說我們是忘恩負義，是騙子。我們家祖祖輩輩是本分人，這樣的屎盆子扣在頭上，會臭好幾代人的。」

「爸，那時候是迫不得已，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媽受病痛的折磨。如果不動手術，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撒手而去，永遠的離開我們。所以，我才做了那個決定。」恬恬說着，把頭靠在了爸爸的身上。

他沉默了，眼中也已是老淚縱橫。但是，他還是堅持道：「恬恬，你如果跟着這小子走了，就是跟野漢子跑了，那樣的話，我和你媽還不如死了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