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回家的路上慢點

我對恬恬說讓她趕緊的回家，現在主要的是做她爸爸的工作，劉家好對付，就是不辭而別都沒事。恬恬就說：「不是以後還要辦理離婚嗎？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呀？我不想跟他們鬧僵，好模好樣的結婚，再好模好樣的離婚。不然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好。」

「那也要等劉虎出院以後吧？現在先回家，跟你爸爸軟纏硬磨，只要他答應了，我們就可以走了。離婚手續可以以後回來補辦。因為已經沒有幾天的時間了，再不決定下來就耽誤行程了。」我仍舊十分着急的說。

恬恬想了想，說：「那好吧，我找個借口就回家。回家后再聯繫吧。」說完，我們就掛了電話。

恬恬回家以後，沒有讓我過去，說等爸媽睡覺以後，再去那個瓜棚見面，有什麼情況再跟我說。我當然願意，說要早過去等她。

吃過晚飯，我就算計著時間，老是感覺過得太慢。看電視也是心不在焉的。這時，我爸就問我：「丑兒，你考慮的怎麼樣？」

「考慮什麼怎麼樣？」

「就是在家裏賣鞋子，不回去了。」

想到他在二叔家把我吹得就跟上了天一樣，現在又問這個？我如果不去廣州，在家裏趕集上店的賣個鞋子，能賣出啥名堂？我敢說，在這裏賣上一年的鞋子，也不如我在廣州賣一天的，而且還都是低端產品，一雙上百元的皮鞋，估計都不能賣出去。於是，我說道：「爸，你就甘心我在家裏賣鞋子？將來你還有什麼可炫耀的，估計我在家賣一年，也不可能掙上六萬塊錢吧？」

「我也想過，那你還是回去吧。還是在外面出息人，再說，你在那裏弄了一攤子了，也不能就這樣算了。」爸爸不是妥協，其實他在跟我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就是矛盾的。一方面很希望我留在他身邊，一方面又想讓我有個美好的前途。

我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說着玩的。」

後來，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出了門。抽了一支煙的功夫，就到了池塘邊。然後，就直接去了瓜棚。

瓜棚的柵欄門昨晚走的時候，我用原來的鐵絲擰住的，現在紋絲沒動，說明恬恬還沒有過來。於是，我就打開進去，坐在草堆上等着她。

等了一會兒她還沒來，我就掏出手機在微信上問道：「恬恬，還沒有過來嗎？我等你好一會兒了。」

我看着手機，卻沒有她的任何消息。我想可能她不太方便，或者是正在來的路上，於是就點着一支煙吸著。暗夜中，煙頭一明一滅的，如果有人看到，一定當成鬼火嚇一跳。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她來，我就想一定是恬恬看到天黑害怕了，我就感到很後悔。應該去她家大門口等著，然後她出來后我們再一塊過來。想到這裏，我就又從瓜棚里出來，然後往恬恬家走去。

到了大門口，從門縫裏往裏看了看，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屋裏有燈光照進院子裏，但是很微弱，因為門都是關着的。我就退到那棵大樹後邊，又給恬恬發了條消息：「我在你家大門外面的大樹後面等你。快點出來吧。」

這次也是沒有回復，但是，時間不大，就聽到了大門的響聲。於是，就目不轉睛的盯着大門那裏。只聽到大門開了以後，恬恬就一閃身走了出來，我立即從樹身後頭出來，小聲喊道：「恬恬，我在這裏！」

恬恬過來以後，對我說：「丑兒，我差點出不來。」

「怎麼，你爸還要把你鎖屋裏？」

「那倒沒有，只是讓我照顧着我媽，不讓我出門。我在我媽的床上，叫都不敢睡。因為我要給她翻身，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大小便。所以，就不敢合眼。你發過來的消息我都看見了，想着是就要出來了，就沒有給你回。我爸不去我媽的床上，他是故意的。因為我看到他坐在爐子跟前，光打盹。」恬恬說。

我就抱住她說：「走，去瓜棚吧。」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邁動了雙腳。她抱着我的胳膊，我一隻手摟着她的脖子，慢慢的往村外走去。我問道：「恬恬，又談我們的事情了嗎？」

「談了，可我爸是老頑固。最後，我說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會跟你走的。實在不行，就不辭而別。你猜我爸咋說？」

我搖了下頭表示猜不到，她接着說：「那就算是跟別人跑了，是私奔。你要敢那樣做，我就死給你看，你們還沒到地方就得回家給我發喪！」恬恬說着，頭放在我的肩膀上，嘆了口氣說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呢？愁死人了。」

我想了想說道：「那就給他來個私奔，他不會去死的，也就是嚇唬嚇唬你。」

她一陣沉默，到了瓜棚里她也沒有再說話，我們坐在草堆上，她依靠在我的胸膛上，從門口看着遠處的夜色。她飲泣道：「我們的前途就跟這夜色一樣黑暗，邊都看不見。」

「怎麼，你對我失望了，還是對你自己失望了？你應該知道，衝破黑暗，就會是光明。」我熱切地對她說。

她說：「太渺茫了。」

「那你現在怎麼想？」我問。

「還能怎麼想，只能和我爸談了。」

「可是，我等不了，很快就要回去。如果我走的時候，你爸還不答應，你就不跟我一塊走了嗎？」還沒有等到她回答，我就又問：「難道你就屈服在你爸爸面前，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嗎？」

恬恬忽然轉過身，趴在我懷裏哭了起來。她顫抖著身體，斷斷續續地說：「丑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我走了，我爸真的一生氣尋了短見，我媽就沒人管了，到時候，我的兩個最親近的人都會離我而去，那我苟活着，還談什麼幸福，談什麼未來。老人生養了孩子，就是為了到老的時候有人照顧，而不是氣死他們。丑兒，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呀？」

她連聲問著，我根本沒法回答，就緊緊地抱着她，安慰着她。可是，她卻越哭越痛起來。

過了好久，我給她擦乾淨眼淚，就給她解棉襖上的紐扣，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說：「你的心可真夠大的，還有那心思，我一點心情也沒有。」

我猶豫一會兒，手又動了起來。並說道：「恬恬，你不要想太多了，即使再放不下，事情還是存在着，倒不如暫時放下，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一番安慰，一番糾纏，她的情緒終於被調動起來。當乾草堆停止了顫動的時候，我說道：「恬恬，剛才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爸實在不同意，就偷偷的跟我走。你爸不會自尋短見的，他經歷了這麼多。不會想不開，只是在氣頭上嚇唬你。」

恬恬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激情中走出來，她抱着我說：「好，無論怎樣都跟你走。丑兒，我捨不得離開你，求你帶我走吧！」

我深情的擁着她，在她的臉上吻一口，又在她的唇上親一口，說：「恬恬，我就等你這句話那。只要你願意，我就帶你走，不管到天涯海角，我們都在一起，永不分離！」

「嗯，不管是天涯還是海角，我們永不再分開！」接下來，就又是一個長吻。

我們的幸福感都達到了頂點，在回家的時候，我幾乎是一路上都抱着她，到了他們家大門口的時候，我才放下她。她在腳着地的時候，還雙手摟住我的脖子，又親了我一下說道：「回家的時候慢點，到家就給我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