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3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別說是妖皇，就連朱雀都愣住了，心想「申州」怕不是瘋了吧。
斗戰神猿這位皇子，可是妖皇的親兒子，而且還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同出一脈，那可是金烏太子此前最大的競爭對手。
葉天澤這句話，就是當着一個父親的面說，我現在要把你最親的兒子給幹掉，你還得支持我！
果然，此話一出，妖皇殺氣騰騰的盯着他，葉天澤自然是裝作腿軟的樣子，渾身顫抖。
這也是他進入天宮內，妖皇第一次明著對他動殺機。
這也是一個台階，但葉天澤可不會順着這個台階下，他知道斗戰神猿這位皇子有多厲害。
如果不是金烏太子本身也不差，身具金烏神血，加上金烏部的鼎力支持，以及族內為了分化斗戰神猿一族的力量，像金烏異族傾斜，恐怕這位斗戰神猿皇子，便是太子了！
在他前世，這位斗戰神猿皇子天賦異稟，很早就學會了斗戰神猿的變化之術。
而且，其生母生他時，孕育的可是一具石胎，也就是說，生下他的時候，這位皇子並未化形。
而是在此後的一百年之後，才從石胎中生出，這跟斗戰神猿那位原初先祖一模一樣。
據說，混團初開時，本沒有斗戰神猿，但這混沌中孕育了一塊石頭，幾十萬年不朽。
后石胎里生出了一頭巨猿，便是斗戰神猿的先祖，這巨猿一出世，便成為了天地間，最強者之一。
此後萬物孕育而生，斗戰神猿進入猿魔一族，成為了斗戰神猿一族的原初先祖。
當年斗戰神猿一族，可是一根齊天棍，挑動天地間。
妖皇在得知這個子嗣，竟然如同先祖一般，孕育出了石胎，別提有多高興了。
在他還沒有出世的一百年裏，妖皇以自身手段，為石胎加持，不知道取了多少天地靈物，幫助這位皇子。
但是，妖族有規矩，下一代妖皇，必須不出同族，也就是說，這一代妖皇是斗戰神猿，下一代就不能是斗戰神猿。
這是妖族九大部，當年簽訂的協議，也正因為這個協議的存在，妖族的皇位，幾乎是輪流來坐的。
這老猢猻的父親，就是一頭大力牛魔。
但他身上的斗戰神猿血統，壓制了牛魔血統，所以才會以斗戰神猿軀體展現於世間。
雖然有規矩，可是，老猢猻卻還是百般寵愛這個兒子，可即便身為妖皇，他也不能厚此薄彼。
除了猿魔部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一個部族，支持這位皇子，這也是利益相關。
如果真的讓下一代妖皇也是斗戰神猿，打破了規矩，那妖族八大部日後，就只能以猿魔部馬首是瞻，甚至成為猿魔部的奴隸。
不過，老猢猻雖然明著沒這麼干，可暗地裏卻給了猿魔部，乃至這位皇子許多的幫助，隱隱間有扶持他上位的意思。
可惜，金烏太子也不弱，身具金烏神血，有八大部支持，硬是佔着位置，沒有犯太大的錯誤。
此前御龍城之戰，算是金烏太子此生犯的最大的錯誤，但那也並非是錯誤，誰叫太一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他若不死，妖族族內不穩！」
葉天澤繼續說道，「吾族如今面臨的是三族聯手的攻伐，那些畜類不過就是他們的借口，陛下英明神武，雖失霸主之位，卻維繫妖族氣運，然而，若是長久以往，便是陛下坐鎮，妖心不聚，丟失的怕就不是霸主地位，甚至有可能……」
滅族兩字葉天澤不敢說，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來自老猢猻的巨大殺意。
他確定，此刻的老猢猻真的想宰了他，只是，因為妖族如今的形勢，他才冷靜了下來。
並不是不想殺，而不是不能殺！
一旁的朱雀聽完，這才明白了葉天澤的目的，這是為了她在考慮的。
她對妖族並不是太熟悉，但她身具鳳凰之體，自然不蠢，如果不斷了妖皇對這個子嗣的幫扶，那她日後豈不是要束手束腳？
妖族又尊誰為太子呢？
「父皇要為族群着想！」朱雀說道。
忽然間，妖皇收起了殺氣，平靜的看着他們，這一次他是對葉天澤，真的刮目相看了。
但他不知道，葉天澤這一招，還是從外界那位妖師身上學來的。
只是，這位老猢猻，太疼愛這個兒子了，不像外界那位妖皇，他可是親手授意妖師，弄死了自己幾個兒子，而且，還把自己最寵愛的狐族妃子，也給弄死了，就是為了保那位妖族太子上位。
如果這個兒子，不是石胎，哪怕就是斗戰神猿，老猢猻也會毫不猶豫，因為他是妖皇。
他維繫的是整個妖族的存在，而不是一部族類。
「太子與諸位皇子的紛爭，朕不參與！」
老猢猻冷冷的看着葉天澤，目光落在了朱雀身上，「朕自會維繫族群，你們……走吧！」
葉天澤鬆了一口氣，老猢猻這意思很明白，我不會幫你們去殺我那個兒子，但是，你們去殺他，我絕不阻攔。
葉天澤對這老猢猻，到有了幾分佩服之意，但也有些鄙視。
佩服是因為，他身為一族皇者，終究心底還是有些情義的，但鄙視也是因為他這心中的情義。
身為皇者，必然要明天下之大義，族群之大義，在皇者眼裏，只能有族群的利益，而不能有私人之利。
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是天地的不仁，卻也是對萬物的大仁，試想，若是天地偏向於一物，對其餘九千九百九十九物，又豈能公平？
只有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才是大仁，皇者也是如此，身為皇者，老猢猻念私情，不顧族群之大義，這是對斗戰神猿皇子仁德，卻是對整個妖族的不仁。
從個人角度上，葉天澤欽佩他，但從同為皇者的角度上，葉天澤鄙視他。
當然，身為人族，他自然是高興的，妖族有這樣一位皇者，是妖族的不幸，卻是人族的大幸。
當然，更應該高興的，也不是他，而是太一。
兩人離開天宮，葉天澤這才鬆了一口氣，朱雀卻看着他，道：「你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當着陛下的面，要殺斗戰神猿！」
「若是不討個護身符，這斗戰神猿天天來騷擾我們，卻也是不妥的。」
葉天澤說道，「而且，這本應該是他要做的事情，現在卻得太子殿下自己去做，本就對太子殿下不公。」
「便是沒有他的相助，我也可以戰勝任何敵人！」朱雀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