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1章，源頭
朱雀意外的看着他，沒想到葉天澤的情緒會這麼激動，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可他不明白葉天澤此刻心情，那是一股被壓抑到極致，而無法宣洩的情緒。
要論恨，這世上有誰比他恨更大？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只是作用在他自己身上，或許他也不至於這麼恨！
可「玄」太狠了，狠到幾乎讓所有效忠他的部下，全都沒有落得好下場，一萬年，兩萬年，三萬年……
哪怕五萬年，這恨也洗不盡！
所以，當湯天俊說着世上所有的封號世族，戰功都不及他們萬分之一時，葉天澤需要為他們證明！
因為這就是屬於他們的榮耀，要葉天澤來說，這一點都不過分，因為這世上所有封號世族，加起來的戰功，都不足以跟伏天氏相提並論。
而伏天氏，也是唯一一個，要封號而不改姓的人，他依稀的記得，當年火神軍團統帥，向他要封號時的場景。
那時，大戰巫族剛剛結束，在牧野戰場，火神軍團獨抗巫族，為其他軍團，贏得了時間，戰勝了其餘三大族群。
而在這場戰鬥中，火神軍團慘勝，定住了巫族最猛烈的進攻，戰後軍團十不存一，近乎解體。
他們統帥連身上血都沒擦乾，便找到他，一定要給火神軍團一個封號，而且，只接受封號，絕不改姓！
葉天澤沒有絲毫猶豫，便給了「伏天」二字，而在那個時代里，能封天者，為人族至高榮耀。
但葉天澤依然覺得，這兩個字太輕，無法娉美他們的戰功，只是當時，他無法拿出更好的東西，來封賞給他最好的戰士。
直到後來火神軍團重建，葉天澤才知道，統帥之所以第一時間來要封號，是怕他將火神軍團裁撤，從而無法延續。
那一戰，東陽湯姓，幾近滅絕。
但後來重新組建的火神軍團，沿襲了伏天氏的意志，那是一支新的火神軍團，他們意志，絲毫不遜於他們的前輩，每一個人族子弟，都能以加入火神軍團為榮。
藍毓恆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到是朱雀似乎明白了葉天澤感受，因為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感受。
那是很年輕的時候，當她所熟知的歷史，可能是人為編製的謊言時，她也曾憤怒過，也曾痛罵！
但也正是因為當時的那一番經歷，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她變得更強大，更自信！
「有些事情，只有等你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夠改變，而在此之前，必須做出退讓，選擇忍耐。」朱雀說道。
可葉天澤卻搖了搖頭，道：「那你呢？」
聞言，朱雀啞口無言，因為她知道葉天澤想說什麼，兩人的對話，最終結束在了一聲長嘆中。
葉天澤扭頭看着湯天俊，道：「無極閣說的不一定就是對的。」
「我們離開東陽，來到南境，就是不相信無極閣的話，我們不相信命運，終究有一天，伏天之名，會再次響徹於人族，祖輩的血脈與榮耀，不會在我身上斷絕！」湯天俊說道。
「會有這一天的。」葉天澤回道。
一旁的老者嘆了一口氣，似乎已經放棄了阻止湯天俊，問道：「你怎麼知道是詛咒？」
「東陽伏天氏的血脈，應該像湯天俊一樣，你的身體明顯與伏天氏不同，但你眼中透漏出了紫光，也就是說，你也是伏天氏族人，能讓你的身體佝僂，定是有什麼原因！」葉天澤說道。
這回不僅僅是老者，就連朱雀都驚訝的看着他，沒想到葉天澤竟然會對伏天氏這麼了解。
「別這麼看着我，我只是小時候，讀過書比較多。」葉天澤說道。
「看來你母親一定給你留下了不少典籍。」朱雀說道，在他看來，葉天澤唯一能夠接觸到外界的渠道，就只有那個叫做葉傾城的女人。
葉天澤能夠知道到這麼多，唯一的答案，就是葉傾城在都天氏那個男人身上，拿到了許多的典籍，而這些最後都落到了葉天澤的手中。
葉天澤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算是默認了朱雀的猜測。
這也讓他身上，許多的疑惑都解開了，只要葉傾城不出現，他就能夠把這個謊圓下去。
「你能讓我看看嗎？」葉天澤問道。
「你？」老者一臉不信，但最終還是伸出了手，道，「我已經遍尋了各地的名家，甚至上過無極閣和人皇宮，都沒能找出源頭。」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葉天澤握住他的手，查看了起來。
「伏天氏的人，從出生血脈便會枯竭，從而變得佝僂，雖然可以修鍊，卻要付出比尋常人，數倍的苦心。」老者說道，「比起大多數族人，我已經堅持的夠久了！」
聞言，一旁的湯天俊頓時鼻頭一酸，道：「我一定會找到辦法，讓阿公活下去的！」
「少主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少主應該想的是自己，你是這一百年裏，伏天氏唯一一個沒有血脈枯竭的人，而且，順利的覺醒了血脈，你應該想着如何將血脈延續下去。」湯天俊說道。
湯天俊不說話，但他的臉上卻透著倔強，比起自己的性命，他更在乎的是老者性命。
葉天澤探查了許久，卻也沒有找到任何血脈枯竭的原因，但他可以感受到，老者的身上，又一股強橫的生命力。
而他身體大多數地方，其實都已經瀕臨枯竭狀態。
「這……」葉天澤驚訝的看着他。
老者臉色露出了一絲訝然，顯然沒想到，葉天澤竟然發覺了他體內的不對勁。
「小先生，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少主，如果你真發現了，請幫老朽，保護好這個秘密！」老者傳音道。
葉天澤沉默了起來，就在此時，一旁的湯天俊問道：「怎麼樣，你查到源頭了嗎？」
「沒有，不過，應該……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只是不要再動用太多力量去戰鬥，越是戰鬥，消耗就越大，對身體的影響也就越大。」這不是葉天澤第一次撒謊。
但絕對是他撒過的唯一一個，讓他心中慌亂的謊。
藍毓恆和朱雀，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有湯天俊露出了笑容，微蹙的眉頭，釋然開來，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阿公，聽到了沒有，這個小先生說你不會有事，以後你別再戰鬥了，我來保護你。」湯天俊高興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