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9章，玄與玄

一團光，落入了玄的手中，那團光緩緩的旋轉着，是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色蓮花，只是這白蓮的光芒，像是被困在了囚籠內，始終都散發不出來。

「無極當年，費盡心機，想要為太一翻案，可惜，他太急了，哪怕成為了人皇，卻不知道，我的力量早已經超越了人皇的極限，即便算計至今，也不過是一場空而已。」

黑暗中，玄的眼睛，像是火焰一般燃燒着，語氣中，透著興奮，卻又有幾分譏諷。

「但至少無極陛下，有他的信念。」黑暗中，看不到太昊的聲音，但他的聲音很沉重。

顯然剛才的這一場搏殺中，他受傷不輕，連天後最後所化的白蓮，也落入了玄手中。

「信念？那是什麼東西，虧你為人皇，還在乎信念這等東西，這就是狗屁！」玄說道，「當年我追隨太一，為他付出了一切，可我得到了什麼？」

「所以，你要背叛太一陛下，背叛整個人族？」

太昊問道，「當年不周山，以太一陛下的實力，足以滅掉四族聯軍，吾人族在這世上，再無敵手，永世無憂，而你……也將成為人族第一天後，萬古長存！」

「萬古長存？」

玄譏笑道，「何為萬古？長生才是萬古，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背叛人族，要背叛他吧？」

太昊不言語，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誰都想知道，葉天澤更想知道。

「不是因為我恨他，恰恰相反，我一點也不恨他，只是因為他給了我九世長生術，卻不知道，長生術的最重要一點，便是只有一人可得長生。」

玄說道，「而他當年，可是處於整個洪荒大陸的巔峰，必然會比我，先尋到長生之道，若是他得了長生，我將處於何種境地？」

「我曾經將他視為我的全部，可是他的心底，卻只有人族，只有他的霸業。」玄說道，「所以，我要毀了他所建立的一切，順便成全自己的長生之路。」

聽到這裏，葉天澤心中一痛，而太一的意志，也微微浮動起來，回想當初的那些年，他確實有些忽略了玄。

可這並不足以成為她要毀掉那一切的理由，終究只是私心作祟。

「你這瘋子，長生有這麼重要嗎？」太昊問道。

「你可明白，長生到底是什麼？太昊！」

玄說道，「那是一種境界，一種超越這世間極限的境界，不死不滅的境界，有了長生，你將擁有無限的時間，你可以痛快的去愛，痛快的去恨，你也可以毀滅掉一切，又重塑一切，你甚至可以沒有痛苦，甚至可以沒有感情，你可以超脫命運的牢籠，逍遙於一切規則之外！」

「朕不懂。」太昊搖了搖頭，「但朕卻知道，真正的玄陛下，是沒有你這麼自私的！」

「是啊，事分黑白，人有善惡。」玄說道，「當初我也曾猶豫不決，但最終還是做出了那個決定，跟你的天後，一起做出的那個決定。」

「可她後來決心悔過，在無極陛下的幫助下……」太昊說道。

「哈哈哈……無極，別跟我提那個小畜生，太一座下，他不過就是一個牽馬的童子，可朕卻扶他登上人皇之位！」

玄惡狠狠地說道，「可這小畜生做了什麼？一生都想給太一翻案，到死還創出一個無極閣要與朕作對，這個小畜生……」

「那要問你做了什麼，無極陛下是太一陛下牽馬的童子不錯，可是，太一陛下救了無極陛下的命，太一陛下教了無極陛下，如何堂堂正正的做人，太一陛下創立了人族，告訴了我們的祖輩，我們不需要卑躬屈膝的活着！」

太昊說道，「可你毀滅了這一切，本來人族可以堂堂正正的站着，可我們卻又跪了五萬年！」

「幼稚，可笑。」玄嘲諷道。」

「如果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那為何到頭來，連你自己，都要反對自己？」

太昊說道，「沒有你自己的相助，即便無極陛下之後，兩位陛下的努力，依然不可能戰勝你！」

「是啊，你們這些螻蟻，又怎麼可能戰勝朕呢？」玄滿臉譏諷，「多一世，隔閡就多一次，這一世終於還是等不了，活生生的從我身上拿走了屬於我的一半力量！」

說到這裏，玄的眼中全是嘲諷，「你那麼喜歡她，又能如何？她的心底，還不是只有太一，為了殺死自己，竟然還跟一個螻蟻，生下了一個孽種，妄想最後毀滅自己，從而殺死我？」

玄冷笑道，「雖然朕與她為一體，可是……若非是為了長生，你以為朕沒辦法鎮壓她？」

「而你們甚至可笑的以為，殺死了她，就能夠毀滅朕？」玄譏笑道，「愚蠢，朕九世長生，根本無法毀滅，這是最後一世，我若是不滅，她便是不滅。」

「而你……這個蠢貨，證道人皇，卻窮盡一生，為了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用自己所有的修為，鎮壓了朕將近八千年……」

玄冷道，「值得嗎？想必在你眼裏，一定是值得的，可在朕看來，簡直是愚蠢至極，而為了回報你的鎮壓，她與我再次融合后，將會永遠被鎮壓於識海幽暗的十八層地獄，永不見天日！」

「人族？」

玄說道，「在朕眼裏，所謂的人族，不過就是一群不知所謂的螻蟻，所謂的人，不過就是一群賤類蠢豬，太一創立了人族，讓人族挺起腰桿，可這些人還不是一樣，世世代代的將他踩踏在腳下，立跪像，讓他遺臭萬年？」

太昊無言以對。

所有人以為那跪像是玄所立，可事實上，玄根本就沒立過什麼跪像，她甚至沒有改變過人族的歷史。

在她穩定人族之後，甚至想過要恢復太一的名聲。

可是，有人不同意，這些人便是玄的追隨者們，便是玄那個時代的人族，所以有了跪像，有了歷史的改變。

玄什麼都不用做，自然有人把她捧成了人族最至高無上的聖皇，因為那些人是玄的追隨者，是不周山之約的簽訂者，也是玄之下利益的共同體。

他們寧願對異族跪着，也決不站着，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對異族跪着，遲早他們會成為歷史中，跪着的那群人。

還好有太一，他成全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