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3章，入夢

水冰月緩緩起身，望向了兩人，眼中綻放着藍色的光芒，尤其是眉心的水滴，無比耀眼。

那漫天落下的來的容顏，在這寒意下，全都被凍結，這一刻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心跳！

兩位太陽宗的長老，此刻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而他們心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轉身逃離。

他們越飛越遠，想要越過熔岩，離開此地，水冰月的眸子，讓他們感覺到了恐懼。

水冰月掃了他們一眼，抬手摘下了懸浮在半空的山海之矛，擲了出去，那長矛破碎了冰晶，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清晰的漣漪。

穿過了兩人的心臟，將他們凍成了冰雕，隨後碎裂為了晶瑩的冰渣，自半空落了下來。

當山海之矛回到水冰月手中時，便與她融為了一體，山海芙吃驚的看着這一幕，道：「老師，你……你進入了……」

「得此機緣，順勢跨過了境界，進入了另外一個層次。」水冰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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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為何……為何如此陌生。」山海芙問道，她感覺到眼前的老師，跟以前的老師不一樣了。

以前的老師雖然也冷，但她知道，她的心是熱的，對她更是沒有絲毫的隔閡，可現在她卻發現，眼前的老師，彷彿跟她隔着無盡的歲月，像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因為老師剛剛，看到了……許多……東西。」水冰月眼中有些悲愴，「看到了山海之矛的主人，看到了那些……只為海奔波的人兒。」

山海芙卻一句都聽不懂，搖頭思索著。

水冰月摸了摸她的腦袋瓜，說道：「以後你會懂得，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我所在的世界，並非我看到的樣子。」

她穿過了時光，在五萬年前，經歷了一場隔世的記憶，她的血脈中，似乎潛藏着引動這記憶的引子。

跨過山，流向海，這便是山海的由來，一個讓她感覺到悲愴，卻又有幾分想要繼承的榮耀。

山海芙不再追問，但水冰月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彷彿在那遙遠的記憶中，曾經瞥到了她那熟悉的小臉。

但她卻什麼都沒說，人各有各的機緣，她徒兒也不例外。

「剛才發生了什麼？」水冰月問道，「他怎麼啦？」

山海芙立即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只是，她深怕老師識破了葉天澤的身份。

知道他就是那塊發熱的石頭，就隱瞞了一些東西，到時候老師一怒之下，打殺了他可怎麼辦？

水冰月笑了笑，說道：「這個李玉白，還真是厲害，竟然有如此奇招，剛才若是只差一分，我就回不來，怎們就都被那兩個蠢材殺了。」

「啊！」山海芙說道，「老師，你剛才什麼都沒看到嗎？」

「沒看到，也沒聽到，老師神遊了。」水冰月說道，「走，我們回太陰宗吧。」

說着，她托起了葉天澤和秦未央，帶着山海芙，便離開了此地。

期間，當她看到林霜幾人還在掙扎時，也順帶將林霜幾人，也都救了出來。

她一抬手，整個熔岩密佈的天空，便被冰封，裏面無數的火焰魚，全都被她收入了囊中。

葉天澤感覺腦子空蕩蕩的，他用盡了全力，喊出了那最後一句，他已經竭盡了全力。

當他再次醒悟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一片白色的虛空中，他呼喊著，卻沒有聲音。

但他能夠感覺到，意念像是隨着風一樣，在四處的飄散，而他這一刻，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像是深陷入了識海的十八層地獄，看到了那無限的黑暗與恐怖，只是那是純凈黑色，而這裏是純凈的白色。

不知飄蕩了多久，忽然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熟悉，卻又陌生。

但這個聲音，卻透著威嚴。

這個聲音說道：「終究還是學會了呢，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夠學會的，他是我見過最努力的人。」

葉天澤聽到這個聲音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可是，卻抓不住要點，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彷彿曾經追尋過無數次。

「不能再去了……您的修為不足夠支撐下去，若是再前往……哎……」

「莫要嘆息……我苦苦追尋了一生……這是我欠他的。」

聲音斷斷續續。

終於，葉天澤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他大聲的喊道：「未央，是你嗎？未央……未央！」

他如何喊，那個聲音卻無動於衷。

「不識此間地獄，安能窺得聖堂？」那個聲音說道，「就讓我做完該做的吧。」

葉天澤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忽然間驚醒了過來，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奇異的空間內。

這個空間不是白色的，而是一個有着生氣的空間，他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說道：「夢，原來是夢，可是……未央呢？」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醒來時，卻不見秦未央，忽然間他想到了夢中的那些話，心中惶恐不安。

就在這時，葉天澤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影子，一個身穿紅衣的影子，她用烈火，焚燒了自己的身體。

那張臉無比的熟悉，這張臉的主人是朱雀，她燃燒了自己的身體，那是無燼炎。

她的臉在笑，她對着自己說：「別過了，夫君……」

葉天澤緊握著拳頭，一聲怒嘯，再次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奇怪而陌生的房間里。

身上蓋着被子，他一扭頭，看到了秦未央，終於鬆了一口氣，忽然間又想到了燃燒的朱雀，想到了她的那句話。

「梓萱！」葉天澤望着四周，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感覺火辣辣的疼，「只是夢嗎？」

「老師，老師……你怎麼啦。」忽然間，山海芙出現在他眼前。

葉天澤卻問道：「我是在做夢嘛？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啊，老師，你睡糊塗了吧，我們回到太陰宗了，師父得到了什麼傳承，把那些人都殺了，你別怕了。」

山海芙握着他的手，輕輕的拍打着他的背，「別怕，別怕，我們回到宗門了。」

「太陰宗嗎？」葉天澤立即將意念釋放了出去，看到的是滿園春色。

不見那無盡的白，也看不到那紅色影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真的只是做夢，原來我也會做夢。」

「是人都會做夢的老師。」山海芙說道，「除非你不是人。」

「呵，我是真正的人。」葉天澤爬了起來，忽然間一塊玉，掉落在了地上。

葉天澤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太昊給他的那塊玉，剛準備收起來，山海芙說道：「老師，這是一塊什麼玉啊，竟然連老師都看不破，你睡着的時候，它一直在發光，好像在守護你似的。」

「嗯？」葉天澤滿臉疑惑。

「我說的看不破的老師，是水冰月老師啦，你也是我的老師了，水冰月老師答應了，說我可以拜你為師。」

山海芙說道，「他還說，你蘇醒了之後，要第一時間過去她那裏，她有話要問你。」

「她還說了其它什麼嗎？」葉天澤問道。

「沒有，不過老師回來之後，就閉關了，連宗主召見都不理會。」山海芙說道，「但只有你，一定能見到她的。」

「你不會把我是那塊石頭的事情，告訴她了吧？」葉天澤板着臉道。